第15章 说好的绝世美女呢？
“你说什么！她真的过了书院考核？”
芳庭苑里，听到屠莞儿说了书院的事，柳氏刚捧起的茶盏，又重重放回案几，不可思议地望着屠莞儿，一脸凝重。
“怎么办啊娘！那个小贱人怎么这么邪门…”
屠莞儿气急败坏地冲着柳氏抱怨，全然没有在外人面前那副得体的做派。
“莞儿，娘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镇定，千万不能失了身份。”
“什么身份…还不是个庶女。”
屠莞儿不甘地咽了委屈，却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听得柳氏也不由脸色一变。
“什么嫡女庶女的，有我在一天，她就只会跟她那死鬼娘一样的下场。”
柳氏眼神渐冷，望着棠枫院的方向低声劝慰道，声音森寒。
“莞儿你放心，娘会安排妥当，这个小贱人蹦跶不了多久，你且安心回去，明日还得去礼德书院，可别有什么差池。”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子话，等把屠莞儿哄走，柳氏脸色彻底挂了下来。屠钦钦那贱种，要不是墨云符还没拿到，她早就除掉她了，省得平白留着碍眼。
“来人。”
柳氏喝了口茶水，淡淡望了眼腕间新换的金缕掐丝的镯子，顷刻间便有了主意。
“拿我名帖，去请柳家大夫人过府一趟，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另一头棠枫院里，屠钦钦正倚在塌上，咬着牙艰难地给自己肩头伤口上药，蔺怀年的金疮药十分管用，却实在是痛，只把屠钦钦疼得龇牙咧嘴。
好不容易自己包扎好伤口，屠钦钦已然是精疲力尽再也不想动弹，却架不住月白唠叨，不得不重新爬起来擦洗身子。
“什么…我就长这样？”
屠钦钦看着水盆里的倒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穿越后变成绝世美女不是常规套路吗？为什么在她这里失效了！
“我我我，一直长这样吗？”
月白疑惑地点了点头。
“我是不是中过毒，或者毁容什么的？”
月白狐疑地摇了摇头，心里只觉古怪，不知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啊啊啊——
屠钦钦内心一阵哀嚎，自己穿越过来就在这个破屋子里，连块镜子都没有，然后接二连三各种事，这么多天竟然一直没看过这副身体的脸长什么样，今天这一看，还不如不看……
也太普通了吧？
虽然丑是不丑，但跟自己原本的样貌比起来可真的差太多了。穿越前自己能得“凤凰”名号，可不仅仅是因为身手了得，更是因为绝美的容貌。
这女人呐，就是这样，要是原本长得好看，便会觉得容貌不重要，满脑子都是追求别的东西。可要突然哪天不好看了，便又会觉得心里不痛快。
屠钦钦现在就是这个感觉，一百个不爽。忍不住再往水里瞧去，仍是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但这一回更仔细端详，屠钦钦好像又觉得还行——
皮肤虽然不够白皙，但胜在光洁，一双杏眼格外有神，虽不似当下流行狭长凤眼，却目光笃定，不怒自威，颇有几分贵气，虽与自己之前的相貌没得比，但却有另一股气质，似乎也还行。
屠钦钦瞥了眼呆愣的丫鬟，若无其事地理了理头发，就打算将人打发了，好赶紧躺下好好养伤，却听到屋外传来了老婆子瓮声瓮气地咒骂声，屠钦钦顿时火就窜了上来，起身去了院里。
“你个小蹄子，夫人过来看二小姐，你敢拦着？”
“启禀夫人，二小姐正在屋内歇息，暂时没法……”
“二小姐现在架子倒是大得很，连夫人想见都见不着了？”
“贱丫头，不好好教训你，你都不知道屠府里头谁说了算！”
屠钦钦冷着脸走进外院，就看到柳氏带着一群人立在院中，打头的侯嬷嬷正跟宝蓝争执，想来是因为被宝蓝挡在屋外受了气，正准备收拾她。
“我倒是不知道屠府里如今是侯嬷嬷当家。”
屠钦钦心下不爽，嘴里也不客气，语气冷淡走了上前。
“奴婢不敢。”
侯嬷嬷见正主出来，倒也不敢放肆，垂着手退回到柳氏身后，随即又仰起头，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
“小姐……”
宝蓝想说什么，被屠钦钦挥手制止，示意她退下。
“姨娘找我有什么事，不如就在这里说吧，我屋里连口热茶都没有，恐怕没法招待你。”
屠钦钦冷冷睨了侯嬷嬷一眼，浅笑着转向柳氏，语气却是任谁都听得出的生硬。
“还是在你屋里坐会儿吧，妾身也有东西要交给你。”
柳氏面色如常，挥了挥手让众人在院子里候着，自己带着侯嬷嬷便自顾自进了屠钦钦的房中。
“这是什么？”
看到柳氏示意侯嬷嬷把一个木匣子放到桌上，屠钦钦也不跟她废话，直接发问。就凭柳氏的心眼，绝不可能当真来归还嫁妆，且不说她愿不愿意，即便愿意，她清楚记得原主母亲的嫁妆有多么夸张，这么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清算妥当来归还。
“这里是一些头面首饰，之前你总说喜欢，跟妾身讨要了好多次，今天妾身特意带来送你。”
柳氏仍是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亲手把匣子打开，往屠钦钦面前推了推。屠钦钦却看都没往匣子里看一眼，她可不是来等她送礼的。
“姨娘怕是忘了正事了？之前你说过等我考上书院，就把我娘的嫁妆交还给我，这才几日，不会已经不记得了吧。”
“那是自然……只是这些年，你娘亲的嫁妆我都是和屠府的产业一并打理，多有关联，并非一两日便可清算妥当，贸然取出，恐怕会对屠府产业有所影响。二小姐不妨再多等些时日？”
柳氏尴尬一笑，只得讪讪缩回手。
屠钦钦早知她会这样回答，眼神在匣子里扫了一下，竟全是些样式老旧的金银首饰，估计都是柳氏和屠菀儿不要的东西，现在竟然好意思拿来敷衍她。
“这么贵重的首饰，姨娘怎么舍得送我。”
“你也是个大姑娘了，该好好打扮一下自己，尤其明日还要去书院，可不能让人看着太寒酸。”
“姨娘倒是周到，明天莞儿妹妹也要同去书院，不如姨娘分一些给她。”
屠钦钦一口一个姨娘，把柳氏叫得愈发憋闷，但那些嫁妆自己断然不能轻易拿出来的，也只能先稳住屠钦钦，但好在这些年，柳氏自觉早已把屠钦钦教养地目光短浅，想来一点廉价的金银首饰就能堵住她的嘴。
“莞儿她天生丽质，不需要这些外物装扮，倒是你，生得朴质，就得多花点心思在这上面。不然这眼看也快到议亲的年纪了，万一没有人家愿意结亲，那怎么是好？”
柳氏暗暗嘲讽，却话里有话——早些年她就从张氏口中打听到，张氏曾为屠钦钦定下了一门亲事，但那时张氏已神志不清，柳氏始终没打听出对方是谁。
如今柳氏另有算计，必须得先探探屠钦钦口风，才好下手。
“议亲？那也得父亲做主，姨娘到底不是正经主母，按理是不能给嫡女相看的。嫁妆之事就等姨娘尽快清点完毕吧，今天这心意我先收下了，要是没别的事姨娘就请回吧。”
屠钦钦故作无知，合上匣子收到身前，便下了逐客令。柳氏略一思索，看屠钦钦面上表情，应当对定亲之事毫不知情，心下也松了口气，自己那计划应该可以动手了，便也不再多留，面色微沉，带着侯嬷嬷便出了屋子。
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屠钦钦杏眼微眯，仔细回想柳氏刚才的一举一动，却没什么头绪，她肯定柳氏在筹谋什么，但自己刚穿越过来，整座屠府除了自己身边两个丫头和一个早已被毒哑的嬷嬷，竟是一个帮手都没有。
“月白。”
屠钦钦打开柳氏送来的木匣子，随手取出一个金镯子，递给月白。
“去柳氏的芳庭苑，找一个叫小莲的外院粗使丫鬟，就是长得最好看的那个，把镯子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