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畅谈武人级别
“没救了,可惜了。”
徐二请来的大夫给病床上虚弱的金贝勒看完病以后,发出了一声叹息。
徐二拉着大夫的衣角跪地求他再看看,大夫还是那句话,没办法。
“这位爷是受了多大的折磨啊,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其实肉身上的折磨倒也罢了,估摸着这位爷是一夜没合眼,又受了风寒,导致病邪入侵,五脏已衰竭,这种情况,就是扁鹊复生,华佗在世,也是药石无医啊!”
大夫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便离开了。
徐二颓然地坐在地上,心中满是悲凉。
付贵也在旁等候结果来着,看到徐二如此伤心,也安慰道:“这也是你家主子的命吧,金贝勒命里有这一劫,终究是没逃过去。”
徐二却在地上狠狠地扇起了自己的巴掌道:“都怪我,就不该信那东洋人的话,万般皆是贪财惹的祸,为那一万大洋,竟把主子的命都给葬送了!我真该死啊!”
付贵眼看着徐二停下动作后,才说道:“这也不完全是你的错,谁能料到那东洋人丧心病狂至此呢?而且犯下如此罪孽,袁克良那小子,竟然也不敢站出来主持公道,甚至连报巡警来处理都不敢,就是因为这些货色的存在,那些外国人才敢在这片土地上越来越嚣张。”
徐二满脸泪水,擦了擦之后,恨之入骨地道:“我徐二只是一个下人,做不成什么大事,但有一点我却明白,那就是主辱臣死,贝勒爷被他们折磨成这样,我徐二这辈子,跟东洋人不共戴天!”
“徐……二……”
床上的金贝勒虚弱地叫着。
徐二赶紧爬到了床边上,对着金贝勒轻声叫着:“贝勒爷,您说,我听着呢!”
金贝勒此时满脸是伤,眼睛也肿胀得睁不开了,微微张口道:“我……不想……死……”
徐二柔声道:“贝勒爷,您好着呢,死不了……死不了……”
金贝勒却用尽最后一口气道:“我想……听……戏……程蝶衣的戏……”
徐二连声应道:“贝勒爷,我带您听戏,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去请程蝶衣的戏班子,还有小五宝的戏,都给您请来,爷啊!”
床上的金贝勒已经断了气,徐二一阵哭嚎。
两世为人,付贵还是第一次在眼前看到有人死去,虽然只是一个没有多少交情的朋友,但是对方的死,还是让付贵有了些许的感慨。
所谓的乱世,就是你有一万种可能死于非命,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意外就能导致一条生命的骤然消逝。
这金贝勒前脚还刚刚兴高采烈地和东洋人议论着汽车,可能还畅想过自己再次发迹时,也要买辆汽车玩玩呢……
却直接死在了对方的折磨之下,甚至死后也没有任何人能为他伸张正义。
以付贵和金贝勒的交情,他也不可能为了他去以身犯险,能叫来袁三公子把他抢回来,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为他报仇,现阶段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付贵能做的,就只能是在这个时代,尽可能地不要沦落到金贝勒这种旧时代的残党的下场,当然以他的能力,也不太可能那样。
安抚好徐二后,金贝勒府上的仆从也只剩下了李福和徐二,其他的仆从又一次失去了主人。
那些人还想着求付贵再次收留他们,付贵可不是什么圣母心,自然是统统拒绝,只留下了徐二和李福。
徐二的办事能力极强,这次又克服了贪婪的坏毛病,以后跟着付贵,前途不可限量;
而留下李福,也是给徐二一个面子,毕竟李福跟金贝勒的时间最长,现在就是一个老头子而已,送他去乡下买块地养老,是最体面的做法。
等徐二把金贝勒的后事办完,他就会请徐二做自己府上的管事,将会和小春一起成为内外两个管家,从此府上的一切大小事务,就都有人操持了。
往后的一个月里,付贵也只是在家里不断的复习古文,以及找来了各种其他语言的辞典,利用自己“语言大师”天赋,不断的学习深化各国语言,并成功的学会了德、意、法、西、葡五种语言,甚至跟着外地来的下人们学会了各种方言。
开春之时,师傅尚云祥便已经回到了北平,他早早地就知道了付贵这些天所遭遇的劫难,一回来便将付贵叫到了自己家中。
付贵此时带着宫二一起来到了尚云祥的住处,两人并肩而行,一个身穿枣红色长袍,披着锦毛袄子;另一个则是一身汉服加貂皮大衣,迎面走来,仿若金童玉女,看得尚云祥本来满肚子气,此时也不好发作了。
“来了啊,付贵。”
尚云祥只能干巴巴地说出了这句。
这小老头本来想对付贵发一句火,质问他为什么出了事不找师兄弟们帮忙,还平白无故地被关了十几天,是不是没把自己这个江湖名宿师傅放在眼里。
但看到付贵一脸淡然的模样,这会儿也没再提。
“您的擂台打完了吧?”
付贵笑着道。
尚云祥听到对方提擂台的事,也是嘴角带笑的点了点头道:“还有些时日,不过倒也不用俺再上场了,北平这边有更重要的事情,俺们便先回来了,留下你小师叔薛颠在那看着场子。不过后面也没多少武师上场,所以他应付足够了。”
付贵点点头道:“打擂台确实让我涨了不少武艺,希望薛颠师叔也能汲取到足够的见识吧。师傅,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尚云祥端起付贵的师娘送来的茶杯,并示意付贵和宫二也都喝茶,然后道:“先不说俺的事情,这位姑娘是?”
宫二起身行了个江湖礼,爽朗道:“晚辈宫二宫若梅,家父八卦门宫宝森,久仰‘铁脚佛’老爷子的大名,今日随付贵师弟一起来叨扰,还望恕罪。”
尚云祥摆摆手道:“都是江湖儿女,你就只跟你爹学了些酸腐气息,搞什么繁文缛节啊?不用恕罪,也不必多礼,以后来这就跟来自己家一样,明白吗?”
宫若梅看着尚云祥也是展露笑颜道:“好嘞!”
随后也便不再装好宝宝,毫无形象地往付贵边上一坐,端起茶碗一口就闷了下去。
付贵在她旁边,喝茶的样子比她都文雅几分。
“宫二师姐的本性就挺爷们的,您这一说,她就更放得开了,还是淑女一些好。”
付贵调侃道。
本以为宫二会怼回来一句,谁料宫二却停住了自己的“不淑女”行为,端正了坐姿小声道:“若淑女一些,真的会好吗?你喜欢这样?”
付贵察觉到宫二的情绪波动,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
师娘却接了一句,打破了差点陷入尴尬境地的气氛:“这茶水应该还合你们的口味吧?刚从你们师爷那里拿回来的好茶。”
付贵连连称赞道:“挺好喝的,我觉得甚是入口!”
师娘温柔道:“好喝的话,等你们回去的时候,就给你们带一点,不用客气,在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
随后师娘便回到了内堂,不再打扰他们的会面。
此刻尚云祥的家中门窗紧闭,寒风不会透过门窗的缝隙冲进来,屋内中央燃烧着火盆,给堂内增添了不少热气。
但门外确实寒风刺骨,白雪皑皑。
像北平这种地方,只要不刮风,穿多一点,是能抵御寒冷的;
但只要一刮风,那寒冷就能从你每一块见人的肌肤处,钻进你的心里。
“火云邪神再次问世了,付贵,你知道吗?”
尚云祥的脸,半边隐没在阴影中,随着火光摇曳不定。
付贵点点头,他伸出手向火盆取暖,虽然他的身子并不冷,却下意识地伸出手去。
“我已经从别处知道了火云邪神的存在,宫二师姐也是因为此事才来到了我家中,当然,是宫宝森师傅授意的。”
尚云祥点点头道:“你知道火云邪神就好,俺们形意门的弟子,已经折了三个在他的手上,这是天大的仇恨,你要记住。”
付贵沉默了片刻,问道:“他真有那么强吗?”
尚云祥沉声道:“真有那么强。如果把江湖上练武之人分个等级,最低级的,便是像普通弟子那样,以学会了套路,拥有基本能打的实力,这种人属于学了三脚猫的功夫,但打四五个普通人不成问题,可以说是末流高手;
再厉害一点的,便是将一种武术练得滚瓜烂熟,到了肉里,这种人,大概可以打两三个末流高手,可以说是三流好手;
更厉害一点的,便是将一门武术融会贯通,信手拈来,练到了筋骨齐鸣的境界,这种人,可以打败四五个三流高手,可以说是二流高手;
一流高手则是像成名已久的各大门派的面子、里子,曾经的我、眼镜程、宫宝森,便是这一列,我们已经将一门武功或者多门武功练到化境,开馆收徒,横行天下都能少有敌手;
但在此之上,还有一种人,他们见神不坏,天下无敌,一身武艺已经练到了无招胜有招,这种人,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但现在至少有两个人达到了这个境界。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虎头少保’孙禄堂;
其次便是不为大众所知的‘火云邪神’梁晓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