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金叶
午饭之后，两个化妆师到了。
在化妆师进化妆间准备的空档，叶衔泽咬着筷子头提议道，“要不再练一次？”
许凌决瞥了她一眼，继续悠闲地划拉着手机，“练什么？”
“第一支舞呀。”
许凌决看起来不那么情愿的样子。
不过这么一阵子相处下来，叶衔泽也慢慢习惯了他的性子，如果希望他帮忙，就得想出个不大不小的条件做交换。
而搞定他的方式也并不难，一杯热可可或者一顿饭都可以，她甚至怀疑即使像哄小朋友一样给他脑门上贴个小红花都能行得通。
不过，叶衔泽倒是觉得许凌决这一点挺可爱的，明明每次就是愿意帮忙，还非要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她耐心地笑道，“回头请你吃饭。”
许凌决露出一个“你骗傻子呢”的表情，“你都欠几顿了？”
叶衔泽朝桌上的餐盒扬了扬下巴，“这不就算一顿了。”
许凌决懒得理她，把餐盒收拾了起来，丢进垃圾袋里。
叶衔泽跟在他后面，“下次请人均超过100的，好不？”
还没等他回复，叶衔泽不由分说地先闪了出去，只留下一句，“那我在仪式台等你哈。”
许凌决无奈地摇摇头，拿上外套跟了上去。
许凌决走到仪式区的时候，正看到叶衔泽拿着一把巨大的，类似于少林寺僧人用的扫把扫着地面。
“干嘛呢？”
叶衔泽抬起头，手下继续卖力地扫着，“落叶堆的有点多了，我把中间这片扫一扫，以免等下跳舞的时候滑倒。”
许凌决下意识地把原本插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刚要走上去帮忙，忽然又觉着自己是不是真让魏染那小子说准了，竟然开始有良知了。
正在犹豫着，叶衔泽很快干净利落地扫出了一块地面，笑着道，“那我们来练一遍吧。”
段瑞晴碰巧过来，远远地扬声道，“你们是要再试跳一次吗？”
“嗯，”叶衔泽点点头。
段瑞晴：“那正好，我再测试一下音响，我来帮你们放音乐吧。”
“好。”
叶衔泽走到定点，许凌决并没多说什么，也默默走到自己的定点。
音乐渐起，叶衔泽循着节奏靠近许凌决。
双人舞中，任何一个人的懈怠都会影响另一方。
虽然许凌决总是显得不情愿帮忙，但一旦开始做的时候又会尽心尽力地去做。他和往常一样作为主导，叶衔泽需要做的，只是追随而已。
至少在这支舞中，他是她的安全感。
一曲终了，段瑞晴像个小粉丝一样陶醉地鼓起掌，“cambridge说的果然没错，他说你一夜之间就开窍了，果然是真的。”
她眼神在许凌决身上流连几许，意有所指道，“难道是有人给你开小灶了？”
叶衔泽怕许凌决误会自己乱说，讪笑道，“没有的事。就是麻烦许医生陪我多练了几次。”
“哦，”段瑞晴会意地一笑，不再多说，一边往音控台走一边道，“刚才帮你俩拍了视频，发你手机上了。先赶快去化妆吧。”
因为是户外婚礼，叶衔泽选了一件缎面鱼尾裙。这件礼服尽管版型简单，但许多处设计都别具匠心，抹胸处是不对称的聚拢型褶皱；鱼尾的裙裾从外观上看是普通的白色素缎，而又会随着新娘迈开的脚步而张开重叠的内衬，增添了一份如同涟漪的律动感。
背部采用镂空设计，背部两侧仅用几个垂挂的白色珠串连结起来，露出若隐若现的背沟。
细腰盈盈一握，身材凹凸有致，这衣服倒是像为她定制似的。
试纱的时候叶衔泽只画了淡妆，只觉得这件优雅简约，穿上又合适，但如今做好了造型，妆容也更精致了些，她倒是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叶衔泽在全身镜前面转了一圈，化妆师在一旁拿着几副耳环放到她耳垂边对比，不禁看着镜子里的叶衔泽打趣道，“新娘，你穿上这身衣服也太好看了吧。”
叶衔泽不好意思地笑道，“薇薇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薇薇选了对泪珠状的珍珠耳坠，接着道，“项链不戴比较好，不然就太多了。”
叶衔泽点点头，“那这样就好了吧，谢谢薇薇姐。”
“等一下，”薇薇对助理道，“高光帮我拿一下。”
她接着用沾了高光的刷子扫过叶衔泽的两侧锁骨，使她漂亮的一字锁骨显得更性感突出了些，这才满意地宣告完工。
“好了新娘，现在可以去见你的新郎了，”薇薇说着，便打开化妆间的门，半笑半闹地把叶衔泽推了出去。
许凌决的化妆间在对面，就在叶衔泽走出去的那一刻，他也恰巧推开门走了出来。
两人不经意间打了个照面，一时都不知道该迈哪条腿。
半晌，许凌决喉结动了一下，随即挪开了视线。
叶衔泽莫名舒了口气，对身后道，“薇薇姐，你帮我把我那个胸针递给我一下好嘛？”
“是这个吗？”
“嗯。”
她微微提起裙摆往前挪了两步，走到许凌决身前，微笑着道，“我帮你带了个配饰。”
“什么？”
许凌决低头，只看见自己西装左侧的衣领上多出了一枚小巧的金色叶子。
是银杏叶。
叶衔泽不经意笑着仰起头，才发现他正在低头看着自己。
她忘了自己正穿着高跟鞋，于是在那一瞬间，他们异常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