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极乐净土
王二喜神色一怔,下意识道:“什么?我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直,从来不骗人!”
柳逸凡摇摇头,对渌淇说:“打吧!”
王二喜瞬间屁滚尿流,哭喊着:“爷爷,爷爷,我骗了,我骗了,我承认我骗了!”
“骗了多少!”
“骗了一百两!”
“打吧!”
“不要,不要,骗了一千两!”
“都在哪里行骗了?”
“只在这里和櫦檤!”
“打吧,渌淇。”
渌淇手起鞭落,打得王二喜一阵痉挛,生活不能自理,她启唇而笑,“二喜公子,都在哪里行骗了呢?”
王二喜残存的一点意识在心里痛骂了这个恶毒女人一万遍,脑袋里被疼痛占满哪里还有一丝扯谎的心思,嘴里呜咽,“櫦檤,蓬莱,墍,蜀山都骗了,一共骗了一千五百两,花了五百两,还有一千两!”
“啪!”渌淇又是一鞭子。
王二喜身体再次抽抽了起来,心却极其不甘,说道:“为什么又打我?”
“又没问你,谁让你抢答了,你以为这是在卖拐呢!多嘴哦!”渌淇声音非常温柔道。
王二喜平生第一回见这般漂亮的女人,同时也第一回见这般恶毒的女人,心想,去世的母亲果然说的没错,“女人越漂亮,心越坏!”
柳逸凡问道:“那你骗了岛上村民多少呢?”
“不到两百两”
“你还挺黑啊,都已经有一千两了,回到故乡还要行骗!”
王二喜有气无力讪讪道:“职业习惯,职业习惯!”
渌淇讪笑道:“习惯喔!习惯啊!”说一个感叹词,抽他一鞭子!
“咚!”王二喜被抽晕了过去,头撞在甲板上。
第二日,王二喜拄着拐挨家挨户送银子,据说是生意失败了,被债主追来打了一顿,是他拼命抵抗才守住了村民这点血汗钱,村名们虽然只拿回了自己的本钱,并没收到预想的利钱,但是仍然纷纷对二喜竖起大拇指。
“渌淇我们这么一插手,这个家伙倒是成了这座岛上的英雄人物了!”
柳逸凡站在阳光和煦的路上,感慨道。
渌淇歪头看着远处王二喜正在被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奶奶握着手,想必正在说着赞不绝口的好话,也有些不可思议,她开口说:“一个好人干了一辈子好事,假如一时想不开做了一件坏事会被万夫所指;一个坏人做了一辈子坏事,假如一时被逼着做了一件极不情愿的好事,结果却被人歌功颂德,这个世界好疯狂啊!”
柳逸凡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他并不是心理学家,所以不知道答案,只是轻轻揽过渌淇的细腰,仰头看了看天,说道:“走吧,起风了。”
“嗯!”两人离开小櫦檤,再次扬帆起航。
海水很清澈,同时很深,因此更显得幽蓝,船帆兜着风,船头劈着浪,柳逸凡把船舵往旁边桅杆上一绑,干脆不再理会,自顾自玩耍起来。
船舱帘布翻动,渌淇从里面出来,看一眼柳逸凡,说道:“海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诡云谲,瞬息万变,很多事情需要周密绸缪。”
渌淇生在海岛,可是从小被哥哥保护,哪学的到什么航海技术,但是经验也比此时的柳逸凡强很多,据她自己说:在海里别的不说,至少她是永远也不会迷路的。
柳逸凡唯她是从,认真的点点头,说道:“老婆说的极是。不知道你可听过那个著名的大航海时代?”
渌淇知道他要说啥,哼笑一声,说道:“我是听过的,经由一个叫做罗杰的大海盗策动,那个时代开启了大航海时代,人们为了寻找他藏匿的宝藏纷纷出海,海军大将卡普家里的两个兄弟,二惠竞爽”
…
“这真是一个热血的故事呢!”柳逸凡抿了抿嘴角,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渌淇也十分感动。
两人把故事讲到更新的位置,太色渐渐暗了下来。
渌淇起身,擦了擦手,瞭望无穷无尽的大海,说道:“天色渐晚,最好找个海岛停靠下。”
柳逸凡抬头四下看了看,眼所见尽是汪洋,“去哪里找什么小岛啊,四面八方海天一色,哪有什么区别啊!应该找不到吧!”
“这也未必!”渌淇从怀里掏出来一物,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这是何物?”柳逸凡问。
“这是星光盘,是我琅岐极其重要的法宝,听说材料由莲花蓝宝石和黑曜石混合炼制,再加上深海豹斑章鱼和百年吸血蝙蝠的元气,精炼九九百十一天,才成此星光盘!”
“哇!这个法宝好厉害的样子,又是宝石又是章鱼哥又是蝙蝠的,攻击力很强吧?”
“此物琅岐仅有这一个,虽说名贵,却却没有攻击力,而是可以在茫茫大海中探测附近的岛屿!”
“喔,有了这个法宝,我们再也不用担心找不到海岛了!”
“尽管章鱼预测能力很强,蝙蝠更有定位的功能,但是星光盘视野并不能布满整个大海。它依靠星辰之力,能探视附近两百里的海域。”
柳逸凡小心接过星光盘,细心观察着,突然发好像发现了什么,“你看这里有个小亮点,是不是海岛?”
渌淇从他手上接过低头看了一眼,“应该是吧,看起来还不小的样子。”
“那咱们便去吧!”
柳逸凡拉扯轮滑绳索,调整了风帆的方向,随后去船尾转舵,船头转向,朝着星光盘指引方向而去。
天空飞过几只海鸟,高鸣几声;船底几只大型鲶鱼,绕船转了几圈,悠哉远去。
一个海浪一个海浪不厌其烦毫无激情怕打着船板,船体上下不停颠簸。
风鼓着船帆的呼呼声和船破水前行的声音,从没停歇过。
一顿饭的功夫,两人来到星光盘指引的海岛之上,找了港湾泊了船,沿着嶙峋礁石向着深处探去。
岛上树木并不像小櫦檤那般茂密,石头却到处都是,两人为了泊船,绕岛半周并未发现有船只,只有十来个竹筏;而另外一半有山,断崖峭壁,断不会有人选择从那里登岛,据此,他基本肯定,这岛应该是一座不与外界往来的真正的孤岛。
再往里走有良田千亩左右,里面长着些不知名庄稼,田地被分成十来份,有大有小,天色微黑,田间已无人劳作。
岛上居民居住在占据着海岛半壁江山的大山脚下,从落日在海面倾撒而下的大片晚霞来看,山体为西北东南走向,村子便坐落在山体西南,偏南。
一排一排的石头房子错落有致,还算齐整,只是隔上几家便会出现一道极其高的围墙,围墙恰好把几百户人家,分隔成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独立院落。
联想到先前被分开的农田,柳逸凡心中逐渐清楚。
虽然表面是同一个村子,但实际村落应该是被分割成了几个部落或者说家族。
“天色刚刚黑下,街上竟然寂静无人,是为什么呢?”渌淇自言自语道。
柳逸凡有些害怕的说道:“不会是遭受了海贼的攻击,一群岛上的居民全部被杀了吧?”
渌淇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个时代很文明,还没有海贼!我敢肯定,至少海贼窝子琅岐,此时此刻一伙海贼都没有!”
“喔,你竟然承认了琅岐是海贼窝子,在自我认知方面,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接着他就感觉到一阵拳头锤炼腰背的痛苦。
两人来到村中外围一家石屋门口,轻叩门扉,里面走出来一个青年人,非常有礼貌,柳逸凡甚至觉得他都自谦的有些卑微。
只有他看向渌淇的眼神让柳逸凡觉得不太舒服,没有亵渎,却是一种比亵渎更讨厌的感情,如同一个农民看向自己农具一般。
说明来意之后,那人轻手轻脚敲了敲离着其不远的另一栋石屋的木门,村落所有石屋前面都没有院子,门内很快走出来一个脸上长满胡须的粗壮男人,肩上披着一件衣服,听那人同样恭谨说道:“父亲!那边两个人乘船,路过这里,想在村落借宿。”
那人没有说话,神色如同初临早朝的皇帝,又如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他微微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一栋石房子,便退回屋中关上门。
青年人踱了回来,说道:“两位请随我来。”
柳逸凡渌淇相互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之意。
“渭城的书本里无数次出现过关于世外桃源的描写,怎么看都与今日的情形十分相似,莫非误打误撞进入了传说中的极乐净土?”柳逸凡心下疑惑不解。
渌淇轻声问:“渭城的典籍可曾有记录有这样的一座岛屿吗?”
柳逸凡道:“据我所知从渭城到海中的岛屿,除了邻陆的几座,其他的基本无人居住。”
渌淇微微思索片刻,说道:“琅岐书阁里记载这茫茫东海中有岛屿数座,却也未曾听闻有这样一座与世隔绝的海岛。”
“可能真是一座孤岛呢,看情形应该延祚有些年头了吧!”
几句话的功夫,三人来到屋前,“先生先住在这里吧!”
渌淇娇声道:“谢谢!”
青年霍然抬头,一脸茫然看着渌淇,就像看到一件极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般盯着一个女人看有什么失礼之处,渌淇被看得莫名其妙,作为一个美女,他已经习惯了男人们崇拜又心存不良的凝视或者偷窥的感觉,可是她未曾遇到过这样一种目光,冷静又带着一丝蔑视,冷漠还夹杂着些许占有欲。
“咳咳,有劳了!”柳逸凡揖手道,心中亦感到尴尬。
一声鸡鸣从外面传进石屋,柳逸凡和渌淇懒洋洋睁开眼睛,洗了一把脸,渌淇简单擦了擦粉,两人走出石屋。
海风扑面而来,一股大海的味道令人为之一新,村落活了起来,路上多了许些人,仿佛到了早晨这些人不可在房里待着,便一股脑全从家里出来,站满了整条街道。
远处田间也有了劳作的身影,千亩的田里比肩继踵站了数百人,柳逸凡在纳闷这些人济济一堂站在田里会不会把庄稼全部都踩死。
又有数百人站于街道,熙熙攘攘,人人手忙脚乱,干得热火朝天。
一栋石屋外,三个妇女时而全神贯注擦一擦布满灰尘的大门,时而聚精会神擦一擦沾染了灰尘的石墙,此地风大尘土多,不一会儿再次沾染尘土,那些人便再去擦一遍,柳逸凡站在门口观察田野的功夫,竟然孜孜不倦擦拭数次。
还有一个小伙子搬着两根木柴从村东跑到村西,又从村西跑回来继续搬,如此往返坚持不懈,他的额头渗出密集的汗水。
一群人聚在一起扫着村落里一条又一条小路,他们经过三个擦门的妇女时,扫把巨大的扬尘把刚揩拭过的木门玷污的不成样子,三个妇女也不恼,眼中甚至还有几分喜色,她们赶忙再次上前擦拭着木门,态度极其认真。
这样的事情正在每一个用石墙围起来的独立院落发生着,千篇一律。
柳逸凡转头看向昨日进村见到的第一户人家,见那位年轻公子正在指挥一帮人干活,他为了实现高强度的指挥,双手不停挥舞,额头同样渗出豆大的汗珠,柳逸凡所在院落里,负责擦门的和负责扫街的人干的比别的任何一个院落都起劲儿!
渌淇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她小声问柳逸凡:“你有没有一股非常异样的感觉?”
柳逸凡已经感觉到有些问题了,可是他还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等等,小声?为什么大清晨要小声?”柳逸凡心中亮起一道刺破苍穹的闪电!“劳作的人们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都是哑巴!”
渌淇一惊,放眼望去,发现这是真的。
无论是在巨大的院落里劳作的人还是田间操劳的人,都闭嘴不语!
“难道这个村子里都是些聋哑人,这是渭城建在这里的聋哑人乐园?又或者这座岛屿白天有极其特殊的地方,不允许说话,否则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柳逸凡看着不停劳顿的人们若有所思。
他有些后悔昨夜未曾弄清楚状况,刚刚和渌淇说了那么多废话,他拍拍渌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心中带着疑问,柳逸凡摄手摄脚走到昨天接待他的青年身侧,对方见有人走近,笑了笑。
柳逸凡还以为对方说话不太方便,于是也不十分熟练地手语比划着,他想问下这里有没有水源,船只需在这座岛上补充点淡水。
青年见他动手比划,脸上露出一抹讶色,“先生昨日不是还会说话吗?怎么才来了此处一夜便不会言语了?”
柳逸凡心下释然,暗想:“原来这座岛屿是允许说话的啊!”
“谁让你说话的!”
“谁让你说话的!”
“谁让你说话的!”
同样一句话,被三个不同怒不可遏的声音分别说了三次,着实吓了柳逸凡一跳,寻声看去,原来是从田间传来。
发怒的是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其中一个柳逸凡见过,赫然是昨夜给他们安排住宿的那个男人。
不过,火冒三丈的男人们不是在跟他大发雷霆,因为他们脸不是朝着这边。
他们骂的人是一个看起来笨头笨脑的家伙,起因应该是在田间劳动的他胆敢张嘴说话,不管出口的是哪一个字眼,只要开口就足以令村里权威最高的那些人升起极大的愤怒,这是他们所设计的规则所不允许的,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必须要受到惩罚,就像孟夏田间本不该含苞的花朵,竟然怒放了般,瘦弱的身板何以承受这个季节狂风的摧残?
三人如渌淇那样熟练地从怀里掏出来鞭子,用尽全力打了下去,其中穿貂绒坎肩的人打的最狠。
“那件貂绒是全岛唯一的一件貂绒,那个家奴便是花兄的家奴。他在田间说话不仅践踏了规矩,同时挑衅了家主的威望和尊严,往大了说这人可是心存夺权的心思,天无二日,家无二主,花家主必然要出手惩戒。”青年娓娓道来,神情轻松,如同在诉说家里做饭酱油不多了,于是多放了一勺盐巴。
柳逸凡眺望着那个矮小单薄虎头虎脑的家奴,怎么也看不出他那营养不良的小脑袋怎么会滋生夺权的想法。
等等,家奴!家主!
这里竟然是奴隶制!
他非常激奋的问青年:“请问这里都谁可以说话。”
青年说:“没几人,可以在屋外自由说话的,只有十五个大家主,可以在院子里说话的是,如我这般的,几个家主的儿子!”
他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补充道:“必须是嫡长子喔!”
“那些人不说话会不会憋死?”柳逸凡问道。
“他们可以晚上收工后,在家里说啊!只要声音不飘出屋子,随便说没人管。”
“喔!”柳逸凡心情阴郁应声道,“那个人会怎样?”
“被扔下悬崖!”青年随意指了指身后的那座小山脉。
“你为什么打他!”一声柳逸凡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正是渌淇,这种事以渌淇的个性能忍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柳逸凡心下一惊,忧心忡忡沉吟道:“今天船上淡水应该是补给不上了!”
三人一惊停下手中动作,目瞪口呆看着渌淇,就像看着一只开口说话的母鸡般,所有在农田里的人也全用同样的神色看着渌淇。
时间一点点流逝,渌淇有些不解,心道:“老娘今天没化妆就这般吓人吗?”
柳逸凡同样不解,遂问同样吃惊不过显然没有如那边的人那般吃惊的青年。
青年回过神来说道:“这个国度,女人是不能开口的!”
“什么,这是什么规矩,这是哪个人定的?”他有些喜出望外,心中忧愁担心竟然散去不少,幻想着假如女人不说话,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青年看着人来人往的院落,轻轻摇头,“我并不知道这是何时流传下来的规矩,只知道已经流传了很久。”
他说完这话看起来心事重重,显然对这条规定不太满意,应该是个早期的女权主义者。
“你们看什么看!”
那边渌淇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过来。
三个大家主神色由吃惊转为愤怒,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长鞭,直接朝着渌淇打将过去,显然他们并不想和这个不守规矩的女人多说废话,一言不合就要下狠手。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渌淇也是个玩鞭子的人,既然想玩那就玩一玩吧。
她也从裙底掏出鞭子,红蟒鞭光华大盛,将三个挥鞭的男人脸色照得红彤彤。
柳逸凡幸灾乐祸的闭上了有些害怕的眼睛。
一阵“噼里啪啦”声音过后,整个村落和整片农田只剩下挨揍的人的哀嚎声、海风呼呼声和渌淇娇柔的喘息声。
呼啦,所有人都朝着渌淇跪拜下去,包括被打的倒在地上的三位家主、在院落里忙碌着的人、刚刚和柳逸凡说话的青年。
十二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匆匆从石屋里蹿了出来,出门便跪在了地上,这些人出来不久二三十个衣裳不整的女人也从不同的屋里出来,跪在地上。
人们手掌贴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嘴角蠕动,也不知在沉吟着什么。
露出一半的脸上充溢着狂热的崇拜,就像父母再生一般畅快。
“这特么是什么操作!”柳逸凡完全懵逼了。
别说柳逸凡,就是渌淇也看不懂,“这些人也太软骨头了吧,打一顿就行跪拜礼?”
当两个人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的时候,一个最年长的家主抬起头来,看模样应该是这些人的头,因为围在他身边的年轻女人最多。
他一脸狂热,用吟唱般的声音到:“仙人,你就是传说中的仙人啊!”
“啥,仙人?老伯伯您说笑的吧!”渌淇非常惊讶。
那人听见渌淇喊她老伯神色更加惶恐,“你确实是仙人啊,不信请跟我来。”
渌淇思忖:我切跟着你去看看,看看你们在耍什么幺蛾子。
“都起来吧!”渌淇高声道。
众人跪在地上身子动了动,却不敢起来。
“让你们起来就起来,怎么婆婆妈妈的!”渌淇有些恼怒。
跪在地上的人非但不打算起身,浑身都颤动起来了,胆小的都吓尿了。
渌淇:“”
柳逸凡用非常温柔的声音道:“尔等且起身,本上仙和渌淇上仙降临此地为考察众生疾苦,不会责难尔等!”
听完这话,最先挨打的那个瘦弱的孩子站起身来,因为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所以他不得不咬牙切齿双手杵着地,发现自己还是站不起来,于是爬到附近一棵树旁边,扶着树慢慢站起来,身子站的笔直。
有人带头自然便有人跟着起身,不一会儿一群人中除了几个脑残,几乎都站了起来。
“跪下!谁让你们站起来的!”渌淇怒道。
“呼啦”一群人全都跪了下去。
不知是因为身体太过疼痛,还是因为搀扶着树动作没跟上,总之,首先站起来那个少年并没有跪。
渌淇悠悠道:“你们三在这给我跪好了,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们!”
闻此,打人的三个家主直接吓晕过去两个,另一个一脸痴呆模样,想必是被恐惧侵蚀大脑,变成了痴呆。
“其余人起来吧!”渌淇又说道。
慢慢的,大家又站起身来,无独有偶,此番起身的顺序还是和刚才一般,相差无几。
渌淇无奈摇头,走到大家主面前冷冽道:“走吧,我倒要好好听你解释解释。”
大家主身形一颤,不敢言语。
“说话啊!”渌淇见他不说话那么她必然得不到解释,于是她十分不悦。
当然在别人看来这就是仙人发怒。
大家主惶恐道:“请仙人息怒,两位且随我来。”
柳逸凡渌淇跟在他后面走。
只是不知为何他带着两人向山上走去,草木新绿,怪石嶙峋,路倒是修的很好。
路两侧一种粉红色的花儿,先开花后长叶,甚是奇怪,柳逸凡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花,这么好看?”
渌淇没好气道:“樱花都不知道,这种花琅岐多得是!”
“喔!”柳逸凡又悄声对渌淇说道:“这路我看拉一辆马车上来都没问题。”
渌淇愤怒看了一眼大家主,说道:“这边的人这么坏,拉个车上来,肯定不会干什么好事!”
她声音没有刻意遮掩,清清楚楚传进大家主的耳朵,大家主挺了挺身假装没听见。
一炷香时间便翻过山顶,来到东北一侧,一座建筑赫然在目,屋顶上铺满了琉璃,金碧辉煌。屋脊上镂刻不明梵文,其每个屋檐角还立有五只檐兽,名称两人不晓得,模样却非常凶狠。
原来是一座庙宇栩栩如生坐落在半山腰。
“这是我的庙?”渌淇指着那庙惊讶问道。
大家主点头算是默认。
“走过去看看!”渌淇拉着柳逸凡山前走去。
家主站在后面欲言又止,略显不安。
门半掩着,他俩推门而入,一尊白色仙女石像亭亭玉立,美丽容颜丝毫没因为这是一尊石像而受到丝毫阻滞,石像之前摆着案桌,却没像渭城寺庙那般供奉着水果之类的贡品,甚至连香炉也没有。
“真是个美人啊!”柳逸凡感叹道。
渌淇蔑视着他,反问道:“你怎么确定是个美人!说不定是个男人呢!”
“男人怎么会长的这么好”话音未落,他眼光落在此人发髻上,那赫然是一个男人的发髻,神色一滞,“还果真是个男人!”
渌淇乜斜一眼,“这边的人真是愚蠢,竟然会把我误认为此人!”又叹一声,“唉!果然长得好看的人烦恼特别的多!”
柳逸凡身形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住。
石像身后是一面墙壁,两侧有门两人绕过墙壁,来到一个宽敞的,也可以说有些巨大的石室之内。
“啊!”渌淇尖叫声从石室后面传了出来,声音带着惊恐又带着几分愤怒,“外面那个糟老头子,你给我滚进来!”
“唉!”大家主长叹一声,无奈朝着庙宇中石像后的石室走了进去
柳逸凡定睛一看,寒毛乍立。
渌淇并没有大惊小怪,而是眼前画面太过骇人!
见偌大石室密密麻麻堆满骸骨,尸山尸海!
大家主忧心忡忡走进石室,渌淇起手扬鞭,就要一鞭子打杀了这个坏事做尽的家伙。
柳逸凡赶忙制止说道:“先听听他怎么说。”
渌淇呼哧喘着粗气,面红耳赤,指着一地的骸骨和还没烂透的尸体,问道:“说吧,这怎么回事?”
大族长在渌淇的鞭下险些丢了性命,此时如瘪的蜱虫般,萎靡不振。
不愧是大家主,心理素质好,他凝了凝神,娓娓说道:“这”
渌淇“啪”抽了他一鞭子。
他不明所以。
渌淇:“这时候你还敢娓娓说道,真是欠揍!”
大家主:“”
“先祖是一名仙人,无所不知、超脱轮回,来此海岛,建立我花族,后留下祖训,流传至今。”
“你说的先祖可是身后的石像?”柳逸凡问。
“正是。”
“敢问是什么祖训呢?”柳逸凡忽然想起来田间那三名大族长对一名说话的瘦削少年动粗的场景。
“女人不可说话;男人不可在大庭广众下说话!”
“这特么什么狗屁祖训!”渌淇咒骂一声,抬手又是一鞭子,大家主不敢高声喊叫,怕惊扰了仙人只得咬牙忍着。
“你们凭什么判断我们便是仙人呢!”柳逸凡问。
“因为距族谱记载,仙人都会仙法,先前女神仙用鞭子时便是用上了仙法!”
“原来是这样!”柳逸凡心下解了一番疑惑,便指了指身前大型尸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尸体也不知做了什么处理,哪怕在慢慢腐烂也未出现臭味,反而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
“这些便是侍奉仙人的灵魂,他们肉身死了,但是灵魂得到了救赎!”
“放屁!如果这样可以救赎灵魂,那怎么不见你把自己先救赎了!”
“上仙息怒,小人也想安身于此,早些得到救赎,然而小人一身而二任,既要管理花族,又要主持祭祀,暂时还不能死,不过如果仙人想要我死,那唯死而已!”
说完话,大家主仰首看着渌淇,一脸虔诚,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
渌淇最看不惯的便是这副模样,又是一鞭子,打得大家主站立不住,跪了下去。
就算跪着,头依然还是仰着的,这表示他对自己的信仰已经深入骨髓。
渌淇见他不服,又要出手,被柳逸凡阻止下来,低声说道:“问清楚先,他这样的人是真的不怕死的!”
“今天地里那名少年,结果是不是也会被拉过来祭祀?祭祀这件事也是仙人让你们做的吗?”
“男人在大庭广众下说话这已经违反了祖训,灵魂已经被污染了,不仅是少年,少年全家都要送过来!”
“你!他们一心一意听你们的话,竟然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你们可真是无法无天啊!今日你说什么也没办法将此事一退六二五!”渌淇又要打,柳逸凡拼命拦住。
大家主接着说:“仙人先祖,未曾吩咐我等祭祀。但这是数万年来演变成的规矩!规矩不可破!”
“柳逸凡,你别拦我,我要弄死他!”渌淇已然发飙,柳逸凡拼命拦腰抱着她,才救下大家主性命。
柳逸凡分析道:“这里土地贫瘠,渔业又不发达,必然食物短缺,哪里能养得下这么多人,定要定期杀一批,如此这般,一来,可以减少吃饭的嘴;二来,名正言顺处理除服从自己的人;三来,以此表示崇尚礼法,还能威慑家奴,如此完美的一石三鸟之计,不是一个人甚至一辈人能想出来,做出来的,这不能全怪他啊!”
大家主低声附和道:“仙人说的是啊!”
“啊!”渌淇听见这话瞬间爆燃,上身虽然被柳逸凡抱住了,脚还能动,飞起一脚,将人踹飞了!
大家主高大的身形直挺挺飞了起来,“噗通”一声撞在身后墙壁之上,大片泥土“哗哗”掉将下来。
柳逸凡一阵心疼。
大家主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来,应该是牙齿被打掉了。
柳逸凡说道:“大兄弟,难道你们就没稍微找一下出路吗,有没有想过除了这片荒岛,还另有天地,不用你们这般戕害生命!”
“先祖之礼必然正确,先祖既然选择生活在这片土地那必然不会有比这片土地更完美的地方!”
“你对这件事就没有稍微的质疑一下吗?连小孩子天生都会质疑的啊!”
“我们这里没有小孩会质疑!”
柳逸凡本来想问问为什么,但是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说道:“假如给你一选择的机会,你可以拥有更多的土地,养活更多的人,但是你不能再拥有奴隶,也要像普通人一样劳动,你是选择维持现状还是选择另一种生活?”
大家主想都不想:“我不会劳动,所以我没有办法失去奴隶!”
柳逸凡睥睨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来陪你的仙人吧!”
他一掌结果了这个脑残的生命。
“果然是个废柴!”渌淇说道。
“谁说不是呢!”柳逸凡接着说。
“我想毁了这个地方!”渌淇说。
“如你所愿!”柳逸凡把名刀·司命递给了她。
渌淇心中愤然,拿着名刀,走出庙宇,离开之前看了一眼无数无辜惨死的冤魂。
“柳逸凡你说究竟是谁闲着没事,跑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建一个与世隔绝的岛屿?”
柳逸凡思索片刻说道:“谁知道呢,这个人可能是个神经病!”
渌淇没有说话,显然是认可了这种说法。
两人走到庙门,渌淇手持名刀,她周身覆着一层淡黄色的金光,那是宝塔加持在她身上的洪荒之力,小山四周天地元气源源不断朝着渌淇涌来,天空飘来五个模糊的大字,那都是乌黑浓密的乌云,名刀加上宝塔,天地变色!
名刀刀芒包裹着金色光芒,竟然已经达到了寸许长且还在继续增长,这个高度很快便超越了庙宇的最高点。
庙宇四个角上二十只檐兽,正一动不动张着大嘴恐怖到了极点,渌淇娇喝一声,直直向前劈出,这一剑气贯长虹,毁天灭地,渌淇身前的世界被搅得天翻地覆,“轰隆隆”剑芒自名刀刀尖飞出,掠过地面激射向庙宇,砍翻了庙门,砍倒了墙壁,砍碎了石像,砍开了石室,剑芒未曾停歇,沿着山坡直冲入大海,激起万重浪!
屹立不知几千年岁月的神庙被渌淇一件斩成废墟
渌淇脸色红润,说道:“我破了!”
柳逸凡大惊失色,忙扶着她说道:“你看看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以后就然我来做好了吧,你全力挥了一刀,羊水便破了,我可怜的孩子啊,你死的好惨!”
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我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渌淇推他一把嗔道:“你胡说八道啥,我连孕吐还没开始,哪来的羊水?我说我的境界破了,我已经是中级修行者了!”
“哇,老婆你太了不起了!”说完抱着渌淇转了一圈。
渌淇看着身前滚滚烟尘,神情严肃道:“走吧,咱们去做一件伟大的事情?”
“什么伟大的事情?”
“解放了那些遵守了几千年奇怪的规矩的岛中的奴隶!”
“嗯!”
两人手拉着迈步越过山头,朝着山的另一边走去。
然而,庙宇处石室废墟中,一片烟尘的角落里,待烟尘落尽,出现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
它的身体非常奇怪,并不是有皮肤有骨骼的存在,而是一团流动的液体,这团液体如血液般粘稠鲜红,或者说这就是一团血液。
这团血液却能自由变换形状,而且栩栩如生,现在它幻化的这具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清晰可辨,甚至包括脸上的表情都那般清晰,它正一脸怨毒看着柳逸凡和渌淇离开的方向。
如果仔细看去,还会发现这张脸长得与庙宇中供奉的石像一模一样。
血液化作的人身旁有一具尸体,那具尸体洁白无瑕,如玉一般,可遗憾的它从头到尾被斩成两半,这是刚才渌淇的杰作。
渌淇和柳逸凡上山的时候正好见到一个年轻瘦弱的青年背着一个老人向山上走去,他腿脚蹒跚,神色彷徨,泪如雨下。
渌淇冲着那人喊道:“喂,你在那蹀躞社么?”
青年看到是仙人,把老人扶到路边坐下,来了个五体投地的跪姿说道:“仙人在上,我老母亲今日已经岁数五十,按照规定需要放到神庙灵魂追随仙人而去!”
柳逸凡大惊,问道:“这边所有人到了五十都要扔到山那边死去吗?”
青年脸贴在地上,泪水簌簌落下,说道:“是的!”
闻此,两人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渌淇道:“从今天起,这个规定由我废除了!”
青年浑身一哆嗦,脸抬了起来,没见到喜悦,却哭出了更多泪水,那是感动了的泪水。
他没有说话,因为大恩不言谢!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你母亲抱回去!”
“哎!”青年搀扶着老人下山而去,步伐前所未有的轻松。
渌淇柳逸凡跟在身后走下山去。
“渌淇,你觉得咱们该怎么解放这些人呢?”柳逸凡看着再一次跪倒在地上的人说道。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渌淇悠悠道。
“啊!这句话什么意思?”
“假如咱们只是救了这些人,那么他们如果去了渭城,也只会给别人做奴隶,咱么不若就教会他们捕鱼结网造船之法,让他们自力更生岂不更好?”
柳逸凡拍手称赞道:“妙呀,所有人都出海捕鱼定能养得活自己,不管这个海岛再增长多少人口,都没问题啊!”
渌淇瞟了他一眼说道:“那是!也不看看你老婆是谁!”
“我老婆就是仙女下凡,是小仙女!”
“滚一边去!”
柳逸凡灰溜溜走开。
接下来的三天柳逸凡和渌淇对小岛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先是废除了奴隶制,教会他们人人平等;废除了男人女人限制讲话的禁令;废除了将年迈的人扔到山的另一边的传统;教会他们造船捕鱼的技术;渌淇从船上拿出来不少从渭城籴的粮种,教会他们种植
岛上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那十四个奴隶主和他们的嫡长子。
不过对于这件事渌淇再三警告,稱她和柳逸凡会不定时过来查看,如果这里再回到原先状况,她一定会毫不留情把他们全杀了!
仙人命令本来就不可违抗,仙人临走时又说了这般狠话,他们自然只能遵守,不敢言语,甚至不敢愤怒。
第四日,岛上所有的人都面带微笑挥舞着双手欢送着两人。
柳逸凡放下风帆,打满船舵,渌淇冲着他们挥手作别。
“是些不错的人呢!”柳逸凡说道。
“是的,接触了一段时间竟然还有些舍不得走了。”渌淇笑着说。
拿出星光盘来看下一个航向。
然而她没注意的是,两人刚驶离海岛,星光盘上关于海岛的标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这个海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或许是星光盘坏了,或者是因为那座海岛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空!
天空吹起阵阵海风,吹得帆布呼呼作响,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拍向柳逸凡那艘看起来不小,但是在茫茫大海中仍是那般渺小的帆船。
明明是白天,天空却灰蒙蒙,给人一种阴郁感觉。
如果说前几日大海的心情是风和日丽,那今天绝对是被女朋友甩了般十分愤怒。
然而,柳逸凡并不害怕,他单手掌舵,单手拉着绳索另一头连着数个滑轮控制着风帆。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哈哈哈!”柳逸凡大笑起来。
渌淇以为他疯了,从船舱里慌忙走出。她需要确保自己的安全,将船交给这个神经病来驾驶,看起来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柳逸凡见渌淇出来,一本正经的说:“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两人长期在海上漂泊,渌淇此时精神状态极其不佳,根本没有和他开玩笑的心思,站在船舱门口掐着腰骂道:“你好好驾船能死啊!没看到这边天气在慢慢变坏吗?”
柳逸凡不以为意,悠闲说道:“这边风再大,还能来一阵飓风不成?”
仿佛在回应着柳逸凡的话,海上远处的天空骤然阴沉了下来,海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远处海鸥如老鼠见了猫般,朝着远处飞遁而去。
风变得越来越大,吹得风帆猎猎作响,承载风帆的桅杆发生弯曲,如同要折断了一般,吱呀作响。
渌淇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喊道:“柳逸凡你个乌鸦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说你能干点什么?”
柳逸凡讪讪然,他完全没想到这大海竟然这般给他面子,一个半人高的巨浪拍在柳逸凡驾驶的船上,险些要将之拍散架。
“太阳花号,坚持住!”太阳花号是柳逸凡给这艘船起的名字。
“掉头朝着左后方行驶!”渌淇站在瞭望台,冷静发布着命令。
“好咧!”柳逸凡将巨大的风帆拽到合适的角度,打满舵船头向后迅速转向,扫起一片水花。
水落在栏杆上,落在甲板上,落在柳逸凡身上,可是他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死,会死的是这艘太阳花号而已。
渌淇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这艘船上装着她花了一万两银子买的货物。
“柳逸凡,你动作麻利点,我跟你说今天这船要是沉了,我要你给它陪葬!”一个一人高的波浪拍打在船板上,船体一震,渌淇险些从瞭望台上震下来。
“老婆你小心一点!”柳逸凡边驾船边说道。
渌淇听到关心神色稍微好了一些,却听见货仓传来一阵“乒乒乓乓”之音,脸色又是一寒。
柳逸凡知道货物里面有什么东西砸了,看渌淇脸色应该是有些贵重,他也不再敢吱声,闷头架着船。
两人不仅遇到了狂风,还遇到了暴风雨!
船头已经调转,天空更加暗淡,身后的云层越来越浓厚,直接里面隐现雷光,不一会儿闷雷声便传了过来。
海浪越来越高,浪头越来越急,风鼓着风帆越发急促,桅杆弯的非常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断。
波浪拍上船一侧,半个浪头飞到空中,撞向四周护栏,冲在甲板上,
整个船体骤然一沉,随即又浮了起来,数注水流从甲板排水孔流进大海里。
天空蓦然亮如白昼,却只是持续了瞬间,耳边传来“噼啪”一声巨响。
柳逸凡从来没有听到闪电竟然还能这般响,他回头看了一眼打雷的方向,见不远处的海面之上,数个两人高的冒着火的球状物正在快速旋转。
火球外围包裹着的不似普通的火焰,而是一圈泛着蓝色幽光的黄色火焰!幸运的是这些球状物目标不是他们。
“球形闪电!”渌淇大惊,“快走,闪电沾到船,这艘船就废了!”
柳逸凡看着这些令人心中发寒的闪电,心中暗道:以后再也不随便发类似天打雷劈类似的誓言了!
“哗哗哗”天空下起雨来,雨水“噼里啪啦”打在海面上,敲出来数百万个大小不一的水涡。
“你注意些,我去准备容器补充些淡水!”话音未落,渌淇匆匆跑进货仓翻找着接雨水的锅碗瓢盆桶。
风越来越大,甚至有些不按常理刮,一会从左边刮来,一会从右边刮了过来,柳逸凡有些手忙脚乱,他必须不断调□□帆保证船速不慢下来。
可是人力怎么能和大自然做对抗,船速终究逐渐慢了下来,甚至还要被风吹回风眼的趋势!
后面海浪越来越大,太阳花号又想要转身回去,形式非常危急。
渌淇正好抱着个洗澡的桶,从船舱出来,大喊:“把所有的帆升起来,快!”
柳逸凡上下翻飞,一会儿便把五支帆升了起来,船身在帆升起来了的那一刻便没先前那般摇晃了,而且在海浪中慢慢推着向前走。
“这样就没事了吧?”柳逸凡侥幸的想。
然而事情总是与愿望违背。
柳逸凡他们费力想要逃开的风暴圈,肉眼看见形成一股巨大的龙卷风。
非常不幸,台风前进的方向正好是太阳花号的方向。
柳逸凡绝望看了一眼渌淇,眼光最后落在太阳花号上面,像是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然而渌淇并不想告别,她扬手扯下最大的那一块帆,飞身来到柳逸凡一旁,一脚踹开碍事的人,用灵巧的手法,驾驶着船慢慢向台风前进的左侧驶去。
风的速度比船速不知快了多少倍,眨眼之间便来到了近前。
渌淇疾呼:“升帆!”
柳逸凡再次飞速将船帆升起,然后看着从右侧呼啸而来的台风,无奈闭起眼睛等太阳花号死翘翘,他好逃之夭夭。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太阳花号并没有如柳逸凡想象那般被卷进风中,反而正跟着风或者说正被风推着向前进。
柳逸凡从来没有遇见过这般异象,对渌淇的驾驶能力啧啧称赞。
这艘船也真的结实,巨大的海浪拍向太阳花号,用不了多久,太阳花号总能再一次从浪中浮上来。
“这船不错啊,回头还要买他家的,简直物超所值,我要给他好评!”柳逸凡心中满意的想着。
一抬头见到渌淇如一个落汤鸡般出现在他眼中,发丝被水黏在一处,紧紧贴在脸上很让人怜爱,然而柳逸凡此时很难怜爱,因为渌淇脸色阴沉能杀人!
柳逸凡表情瞬间僵在脸上,“哐”有一个海浪拍上来,浇了两人一身水。
“老婆,你这么辛苦,休息一下吧!”柳逸凡先开口!
渌淇索性把所有头发都撒开,幽怨的看着柳逸凡说道:“差不多损失三分之一!”然后不说话了!
柳逸凡知道她说的是货仓里的银子,忍不住说道:“老婆钱以后可以再挣,身子要紧,别着急了哈!”
“这是钱的事情,你怎么看事情从来都这么片面?”
“老婆,我哪里片面了?”
“呵,哪里片面?就今天这件事,你为什么觉得我辛辛苦苦淘的这一船的货物不重要!你心里到底有没真正关注过我,你一天天的注意力都放在些什么事情上?”
海上狂风骤雨,海浪滔天,离着船只不远的右后方还有一卷台风正咆哮着向前冲。
此时此刻,柳逸凡竟然和渌淇在吵架,确切的说是渌淇在数落柳逸凡。
柳逸凡一脸委屈,说道:“我哪有不关注你?”
渌淇闲眼瞅着他,说道:“哼,哪里不关注我,你说说最近你哪里有关注过我,每次为什么都是我主动,我记得你以前挺主动啊!”
柳逸凡搞不明白自己女朋友吵架的逻辑,为什么先前还在说台风,一会功夫又讲到谁主动的问题上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隔着越来越厚的雨帘,冲着渌淇说:“老婆,我爱你!”
怕效果不好,又大声喊了一句。
渌淇愣了一下,脸色稍微好了点,雨水从额头“哗哗”往下流着,随着渌淇神色微微舒展,淌得仿佛都更加顺滑。
雨水海水早就打湿了她的衣衫,然而她没有动,好像在思索着数落柳逸凡的话,又因为一句“我爱你”,不好意思把想好了的一大堆狠话说出口。
大风在呼啸,两人淋的落汤鸡一般,“老婆,你先回去换衣裳,收拾一下,这里交给我,如果再让你的货物收到一点损失,我就留下来给你的货物陪葬。”
他说的极其认真负责,渌淇竟然信了。
柳逸凡把船舵一撂,雄赳赳走上前抱起渌淇,便送到船舱,一个潇洒转身走了出来,留下功与名
雨水也来越大,不过必须要有人留在甲板掌托,柳逸凡踅到船舵处,抬眼看着台风、雨水以及巨浪,心里再次想: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