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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流产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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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九皋来梅园前已经酝酿了一肚子责备的话,但在看见开了一地的红艳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靠近陆白扉时,没等他将人抱起,陆白扉没有力气再站着,在察觉到身后有地方可以依靠后,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越九皋只在接住陆白扉的时候扫了一眼他的脸色,此后就不敢再看一眼。

    这个时候还没下雪,但是陆白扉的脸色比雪还要白。

    鲜艳的红珠还沿着衣服下摆,不断滴到地上。

    等将抱人回到殿里,越九皋脑子仍然一片煞白。翻过的医书,到这个时候一言半句都想不起来,只知道看着陆白扉,给人添上被子,又不敢动手替人揉小腹,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在等待太医的短短一段时间,越九皋已经将红色熬到了眼珠子边。

    太医看过后,说的病因也没听进去,等喂陆白扉吃过药后,看他面上的颜色似乎好看一点,能说出一两句话后,越九皋才渐渐回过神来。

    “白扉,你先不要说话。”

    用手帕替陆白扉将额头沁出的冷汗擦去,越九皋出声阻止陆白扉开口。

    陆白扉的声音有气无力,但还撑着道出两句话安抚他,落入耳朵,反而更惹痛心。

    “不要说话,让我休息一会。”

    越九皋说着,一面换了个暖炉煨着陆白扉的小腹。

    陆白扉依言沉默,让越九皋独自消化刚才见着的事情。

    一个早上,两个时辰,仿佛消磨完了越九皋的全部精力,如今只剩一脸憔悴,却仍然机械的为陆白扉擦冷汗、换暖炉,还轻手给陆白扉换了身干燥的衣服。

    等到陆白扉蜷缩起来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些,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越九皋才终于真正缓过神。

    “喝点水吧。”

    越九皋沙哑地开口,从身边拿过温热的茶盏,先递到陆白扉嘴边。

    陆白扉喝了点,如今已经有些力气了,但是说出的声音还是虚弱至极:“你也喝点。”

    越九皋就着喝了两口,再说出来的话仍然是很沙哑:“我去找下太医。”

    “叫他进来说吧,我刚才也没有听见。”陆白扉道。

    越九皋不愿意让陆白扉知道自己的情况,但也没力气再和陆白扉争,便应下来,叫太医进殿里。

    “回陛下、殿下,微臣刚察殿下脉象虚浮、气若游丝,而殿下原就有血虚之症,今又寒气入骨……”太医说了这些话,先捻袖将额头的汗擦去。

    越九皋因为翻过医书,倒也听懂太医的意思,大概就是陆白扉身子弱。

    这些话倒是次要的,重要的该是接下来的话。

    太医也不敢耽误,继续说着:“臣观殿下这是……小产先兆。”

    话音刚落,越九皋就低头看向陆白扉。

    他早有心理防备,只是害怕陆白扉听见这话时会难受。

    “殿下如今又是身怀子嗣,不宜用药,只能温补着来。臣开的方子,没有十成把握……”

    太医说话的时候,越九皋眼睛便一直放在陆白扉面上。没在陆白扉脸上看见太过难受的神情,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过一会见陆白扉没有什么要问的话,便将太医挥退。

    之后越九皋看了很久陆白扉,陆白扉却是恍若无人一般,呆滞得望着前面。

    前面只是殿里毫不出彩的一处装潢。

    越九皋在心里叹了口气,仍保持着抱着人的动作,也是缄默着,没有出声。

    直到晚上,陆白扉才开口。

    “我当初是不是不该留下他。”

    陆白扉面无表情的述说。

    此时越九皋正在拨弄着暖炉里的炭火。

    陆白扉要强,这样的面容是不愿意叫别人看见的,哪怕他现在并没有心思去想会有多少人看见他的脆弱的模样,但越九皋还是亲自操持所有琐事。

    吃药、吃饭,都叫宫人先放在外边,再由他端进来。

    炭炉烧的火热,一舌火光窜起,照得面容乍明乍暗。等火光稳定下来,并且暖气也稳定了,越九皋这才走到陆白扉身边,也是将人揽入怀里,轻声安抚着:“说什么傻话,我们白扉是有大福气的人,这孩子定能逢凶化吉的。”

    陆白扉却是弱弱的摇了摇头,身体的虚弱已经让他不愿意思考了,于是吐出的话竟是尖酸至极:“我要有福气,就不会遇见你。

    ”

    这番话说的是事实,越九皋没办法接,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安抚陆白扉的后背,沉默的度过晚上的光景,估摸时候不早了,越九皋道了一句“睡吧”。

    陆白扉点头,身上却没有动作。

    越九皋已经很熟练得把陆白扉安置在床上,将他四肢脖颈都细细找好位置,并在腰间垫上一个软枕,再把被子掖好。

    晚上若是将灯熄灭,怕陆白扉出了什么事情不能一眼看见,但两人都不适应在亮光中陷入安睡,于是越九皋挑了顶暗些的烛火,移到自己这侧。

    虽是陆白扉那边还有些亮光,但勉强可以入睡。

    也许是今天的事情将陆白扉折腾的心力交瘁,没一会,陆白扉就真的闭上了眼睛。

    越九皋却没办法陷入睡眠,才将眼睛闭上几息,又担心起陆白扉会不会出问题,太医说这几天都挺关键,也许在某个时候,孩子就保不住了。

    有时候看看微弱的烛火,但更多时候是看着陆白扉睡梦中并不好看的脸色,整整一个晚上,越九皋都睁着眼睛度过。

    第二天清晨,陆白扉依然是不愿说话,也不愿意动,仍然是呆滞着目光望着某处。

    越九皋料理好洗漱的事情后,看着陆白扉的模样,找了本书念着。虽然陆白扉没什么反应,但他还是从早上念到了晚上。

    第二天晚上和之前的一样,后来的几天也是重复这样的日子。

    只是偶尔越九皋撑不住会闭眼休息一下。

    也许真是吉人有天相,这几天孩子都不折腾人,过上十天太医把脉时,终于说了个好消息。

    “殿下的脉搏较前些天要有力许多,其中滑珠之象也清晰了,小皇子殿下应当无虞。”

    听见这个消息越九皋终于在面上绽出个笑,但陆白扉却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让太医退下后,越九皋又像前些日子一样念书给陆白扉听。

    将书本的最后一回念完,越九皋出去取粥时正好瞧见外边出了太阳,喂陆白扉吃过几口后,就把人抱出去。

    难得天气好,陆白扉已经闷了十来天,偶尔也该出去坐坐。

    现在已经是腊月初,天气晴朗,但终究是严寒占多。

    越九皋也没让陆白扉久待,半炷香之后,又把人抱回了殿里。

    又喂上陆白扉吃了两口粥,太医说少食多餐,陆白扉又常常不愿进食,他便看准时间喂上一两口。

    但陆白扉面颊终究是凹陷进去了。

    见陆白扉又不肯再吃了,越九皋正准备将粥拿出外面放着,忽然衣袖一紧,侧头去看,是被陆白扉攥住。

    “拿镜子给我。”

    陆白扉这些天还是两眼无神的时候居多,但有时候又会看见些东西,比如现在虽然眼神是涣散的,但是依然发现目光对着的地方摆着面铜镜。

    越九皋却犹豫了。

    于是陆白扉又补了句:“我想看看我现在的模样。”

    算是十天来陆白扉第一次提了要求,但越九皋没有服从。

    将手里的碗放在一边,越九皋转过身,因为陆白扉是坐着的,越九皋便单膝跪在前面。

    见陆白扉仍然是怔怔的往铜镜方向望去,越九皋便用手捧着陆白扉的脸颊,轻轻挪着,让自己的目光出现在陆白扉的视野中。

    陆白扉很顺从,不费什么力气,目光笼罩的地方就出现越九皋的眼神。

    “白扉。”越九皋轻声唤着,他看见在陆白扉的黑瞳孔里出现了自己的倒影,“这里有镜子。”

    “镜子里的你很漂亮。颜丹鬓绿,面如冠玉,是世上最好看的人,画中仙见着你都要惭愧。”

    越九皋郑重说着。

    但面前的陆白扉其实是暮气沉沉的模样。

    陆白扉一向白,但如今面色是不健康的苍白。以前的眼睛总是亮闪闪的,如今变作黯淡的星辰。憔悴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副面容了,也许奄奄一息更合适。

    陆白扉也知道越九皋在骗自己。其实他从越九皋的眼睛里,也看见自己面上只剩一层薄皮的模样。

    这没什么好惊异的。

    又发了好久的呆,再次开口,又提了另一件事。

    “你不骂我吗?”

    陆白扉将手叠在小腹上,因为精神恹恹,只能慢吞吞地吐着字:“要不是我执拗的要出去,也不会戕害这孩子……”

    话没

    有说完,越九皋已经伸出手指抵在他的嘴唇上,夹住两片干瘪的柔软,叫他说不出话来。

    “我不骂你。”见陆白扉止住了话头,越九皋的手慢慢从唇间也挪到小腹,叠在陆白扉的手上。

    已经三个多月,也渐渐显怀。如今摸上去,更是清楚的感受到小腹处隆起。

    他没资格骂的,就像那天陆白扉说的,千错万错,是他的错,陆白扉、乐生、还有这个未出世的婴孩,都是无辜的。

    “戕害”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才合适。

    但现在不是同陆白扉讲道理的时候。

    “孩子还在健健康康得成长,你看,他在呼吸呢。”

    越九皋轻声安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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