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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风平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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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透过一侧不再苍翠的树林投射下来,点点光斑随着风一起游荡在地面,四周都是树枝飒飒作响的声音,如此惬意的午后在冬日不可多得。

    赵士程轻轻刮着她的鼻尖,扬起眉头道:“自然,我还未曾和你同乘一匹马,他居然捷足先登,并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他一看就心怀鬼胎,刚才比试时力道就应再重一些。”

    他说着将目光移至她带有红印子的手背上,满眼自责问道:“疼吗?”

    “不疼,”唐婉微微晃动着手腕,为避免他过度担忧转移话题道:“上次你说要教我几招防身术的,眼下正好,此处空旷,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此刻吧。”

    赵士程领着她来到一处空旷之地,随手捡了一根树枝,从身后揽抱着她,一手握住她的手开始挥动着招数,两个影子在斑驳的光点下来回移动,如同两只缠绵悱恻的蝴蝶,让人瞧着挪不开眼睛。

    可即便这样唐婉依旧是个弱女子,倘若遇到当时那样的困境歹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赵士程从怀中掏出一只用桂花镶边的发钗,这只发钗极其独特,以往从未见过,它是赵士程寻能工巧匠的师傅请教后自己打磨出来的。

    他白日要忙着筹备冬猎一事,常常自己一人在深夜比划着图纸做成,最为巧妙之处在于镶边的桂花看似寻常,可其中暗藏玄机,只要拨弄其中一处隼口,发钗就会变成一把小匕首,其中还暗藏了几枚银针,倒是便会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赵士程将桂花钗插在唐婉发髻上,“在未迎娶你入门前,我不能确保每次都能及时出现在你身边,这支发钗替我先护着你。”

    唐婉脑中不由想到当日在城郊时的场景,还不断闪现孙仲玲同她说过的话,那些话就像是无处不在的大石头一直压在她胸口处,让她憋闷又无法言说。

    瞧见她一脸愁云惨淡的样子,赵士程还以为她在怪自己不能及时赶过去而选择用一支发钗来搪塞,他正要解释,唐婉便忍不住问道:“士程哥哥,若是有人因我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或是说那人便是你身边亲近之人,你,你会怪我、怨我吗?”

    赵士程大抵知晓她口中之人是谁,但却不知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孙仲玲从山间回城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起初连他前去探望都不愿多见一面,后来赵承恩欢喜告诉他孙仲玲答应要日后会好好做她的王妃。

    本想着这也不失一件美事,可今日在小树林她又像是失了心智一般,问起缘由也不肯多说一句,如今唐婉也说着让人一知半解的话头来。

    他拉起唐婉的手诚恳道:“不会,你并无过错,错的是我,是我思前想后顾忌太多才会造成今天这般局面,若是有人要讨罪,我担着,婉儿,不论你做过什么,我都会在前方替你挡着,更不会怪你,你也不必自责。”

    “士程哥哥……”

    “我在。”

    唐婉冲进他的怀中,此话便足矣了,把那欲言又止的话给咽了回去,不论孙仲玲日后将要如何讨回她的债,只能和她周旋到底了。那日自己被她困在荒郊野外差点命丧黄泉,也便还了当时她在小黑屋的遭遇,此后不欠她的。

    她的手无意间碰到了腰间系挂的玉佩,每次都是因各种机缘不巧合错失良机,今日总算不会再被他人所叨扰匆忙而回。

    唐婉将腰间的蝴蝶玉佩取下分成两半,将其中一半放在赵士程的掌心,笑盈盈道:“一直想赠于你,投我以李,报之以桃。”

    赵士程低头看着放在他掌心的那半块玉佩,眼眶竟不自觉红了,初次见到这对玉佩并不是当时和她相遇捡到后去唐府送还,那是久远又似乎近在咫尺的前世,当年这半块玉佩是系在陆游腰间上的,直到唐婉被休后玉佩才从他腰间取下返还,可再也未曾见过唐婉戴过。

    而后唐婉香消玉损入葬一段时日,他为其收拾屋里的东西时发现玉佩一直被她压在枕头底下,在玉佩旁边还有一封信,本以为此信是写给陆游的,可他拿出时不慎掉落里面被压得扁扁的桂花,便猜想那信是写给自己的。

    见字如面,士程哥哥,请恕婉儿此生未曾将自己全部真心托于你,在与你相守的这段时日中,是我此生最安和的一段日子,瞧见你想尽办法安抚我难过之心,那刻我便觉得此情恐今生难还,倘若菩萨怜悯,下一世我会前去寻你还债。

    今生我同务观哥哥缘尽于此,弥留之际也从未怨过他,他未曾放下我,或许我亦不曾放下他,只是若有来世,不想再经此一痛。

    此玉佩随我一道葬了罢,免得徒留你伤悲,士程哥哥,此生能嫁于你,是婉儿的福气,只道缘薄罢了,日后莫要因我一事扰了你,想来你的新婚夫人定是温柔至极之人,愿安。唐婉绝笔。

    赵士程想起那封绝笔信难以抑制自己的情思,唐婉瞧见他眼泪滴落在自己放在他掌心的手背上,从未见过他这般难过的样子,她慌乱起来,不由也跟着他一道难过起来,哽咽道:“士程哥哥,你……”

    “婉儿,能不能,不要离开我……”赵士程将她拉入怀中,他带着哭腔的说话声太小,甚至唐婉都未听到他说着什么。

    唐婉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倚靠在他怀中抬头望着他,“以往都是士程哥哥逗我笑,今日我便献丑一回,”她转动眼珠回想着之前路过街边时听到说书先生说的笑话,便轻咳几声道:“话说曹操家宴,两个小妾为争宠打了起来,曹操大怒让她们同归于尽,这时突然一将兵闪了出来吼着他便是于禁,还要多谢丞相赏赐,丞相只好吃瘪。所以日后取名须得慎重。”

    笑话虽平平淡淡,可她学着说书人的腔调还一板一眼说了出来莫名就让赵士程低声笑了出来,今生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从他身边将她带走。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赵士程摸着腰间的玉佩微笑着,“我们回家,等冬猎完结后便会是新的一年,那时将会有我们自己的家,到时便回我们自己的家。”

    唐婉欢喜着嗯声点头,她紧紧抱着他,在被孟婆送回来的那段日子里,她以为此生只便来还债,上一世对此人有情,可更多的是亏欠,可如今愈发觉得他已经全部占据了自己的心,这些时日不见他终于明白为何诗经中常说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欢喜雀跃和他同乘一匹马而回,今日骑马比试虽历经波折,但能和赵士程多说上几句话也倒不虚此行,可还没等唐婉跨进大门,小桃便急匆匆赶来,见她火烧眉毛的样子,定是此事于自己有关。

    不用多想唐婉便就已然猜到定是桃八姑上门说亲,她阿爹阿娘应是答应了下来,已经经历过一次,对于此番境况倒是从容了些许。

    “小姐,”小桃抿着干裂的唇连连摆手,“这次不是桃八姑,是,是宰相大人保的媒。”

    秦桧并没有来阴山之地,他不过是托一位回乡省亲的官员带来的一份信,所撮合的对家便是右司谏幼子郑文轩,而此次这门亲事他可上奏给了皇上,虽说并不是赐婚,可皇上金口玉言又岂能违抗其意。

    右司谏多次在朝堂上弹劾力谏秦桧,他们两人早就已经水火不容,此番秦桧搅和其中居然牵线搭桥,不过是想当着文武百官来谈和此事,可另一阵营之人谁不知他的狼子野心。

    唐闳因灾民一事触怒过圣颜,皇上虽对秦桧有所宠爱,可他也不能不顾及多次进言的右司谏,有好几次皇上为了不引起众怒还当众罚了秦桧一些俸禄,为此他定是不会善罢甘休。

    眼下听说郑文轩卧病在床好些时日,知晓郑家一向最宠其幼儿,他便撺掇其中几位大臣在右司谏耳旁扇风给令公子冲喜,右司谏自然不会搭理,可听说说亲之人是阴山才女唐婉时,便也应承下来,他和唐宏同朝为官,知道是为国为民的栋梁之才,当时唐闳被诬陷时他还在其中出力帮忙寻找证据,这样一位出身清白又如此心系百姓的官家自是没刺可挑,也确实需要家中有门喜事来为他病弱的幼儿冲走晦气,如此他便认下了此门亲事。

    秦桧正是拿捏住他有如此考量才会选择唐婉,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唐家伤了他的侄子,郑家又让他当中出丑还被罚俸禄,这笔账怎么可能会就此作罢,若两家结为亲家后,一旦有任何动静都会牵连到另一家,如此大仇得报,还能将朝堂制约自己的人一并清除,此为一石二鸟上上良计。

    就算右司谏后知后觉明白其中之意,可皇上答应过的事又岂能再生变故,近段时间多次弹劾秦桧已经让皇上生出些许厌恶来,若要一直同他掰扯此事,恐怕家中幼儿病情不能好转,只怕还会自己惹上一身骚,得不偿失。

    唐闳同为朝廷之人,尽管不在京城为官,可朝堂之势他眼里明亮着呢,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自己不过是个区区通判,又怎能和宰相叫板,终究还是没能躲过一心谨防之人设下的圈套。

    事情已然如此,可又在不幸之中倍感万幸,他知道右司谏的为人,此番联姻像是唇亡齿寒,两家定会谨言慎行,只是可怜了他的女儿要被冲喜进郑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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