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突然释怀地笑
凝光思考良久,这才开口:“你说的有理。
但我想,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商业的兴盛本就不能指望前人式微、后人捡便宜,否则谈何发展呢。
况且,未来我们恐怕要和至冬在贸易上过过招,还有不少新兴的产业,总会孵化出新的七星。
不然,璃月早就在几千年的发展中消亡了。”
莫名听着凝光的话,他并不乐观。
他很清楚,岩王帝君对商业有恰到好处的把控,璃月七星只是他的话事人,但所有的大权都在他自己手中攥着。
可现在钟离这老登除了逛街遛鸟看孩子、喝茶听曲打白条之外还干啥?璃月早就已经被七星牢牢掌握,这是几千年都未曾出现的。
“和至冬的贸易较量……呵呵,也就是岩王帝君殡天让潘塔罗涅有了叫板的底气吧。
璃月掌握着全提瓦特唯一的货币供应,也拥有着提瓦特最为庞大和富裕的市场,那么在商业上,璃月是不可被击败的。
但现在岩王爷没了,靠着库存的摩拉还能撑多久呢?……
啧,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倘若到了绝路,我可以帮忙恢复摩拉的铸造。
但愿没有那一天。”
莫名揉揉眼睛,伸了个大懒腰:“我要说的基本都写到里面去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倒是勤快得很。”
“勤快个鬼,我是等着腾出时间来给夜兰收拾屋子培养感情的。
不然我俩这事要吹了,你来当我老婆啊?”
“呵,我?……说不定哦?”
“哈?”
凝光看着夜幕下的璃月港,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
“还记得起初的契约上,我打算让你用自己的智慧来帮我办事。
那时的我可是指望你当我的智囊替我排忧解难来着,可不成想,现在你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智慧,反倒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事啊。”
莫名听见这话不乐意了:“这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动了脑子的好吧?”
他沉默了一下,咂咂嘴,“不过非要说的话,我终究太年轻了。很多道理只有经历时间的沉淀和世事的洗炼才能彻底领悟,智慧是和阅历挂钩的。
仅仅有知识就会变得和纳西妲一样,辩起经来一套一套的,干实事一干一个不吱声。
哈哈,好在我也算见多识广,也许有时候你不会觉得我做这件事有什么意义,其实是我见过类似的情景,如法炮制罢了。”
“好好好,是是是。
那就拜托你明日去明蕴镇转转?那边整体规划的建成要大概几年的时间,但作为情报中心的话,已经初具规模了。
哦,还有,蒙德方面计划和我们进一步合作建设环龙脊雪山风景区,你就以我的名义和他们两天后磋商吧。”
“外交的事干嘛找我啊?”
凝光理所当然地说:“那是因为现在岩神已经离去,仙人也不再打理事项,七星已经是璃月外交的最高规格了。
蒙德骑士团上面还有个风神呢,论外交的话,要讲究对等才是,让我去和骑士团会晤不是自掉身份么。”
“你纯粹是想当甩手掌柜吧?”
“诶呦,甩手那也是很辛苦的……”
莫名看着凝光的侧脸,虽然只是侧脸,但她另一半脸的狡猾已经在这一半脸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好一个二皮脸……
“喂,这可不是我的工作范畴。”
“嗯,特别情报官,这种代我磋商之事也在特别之内,你可别推脱了。”
“啧啧啧啧啧……”莫名苦着个脸看着凝光,他好像还想说什么,最后晃晃脑袋。
“算了,拿了钱怎么能不办事呢。”
莫名就着月光回到家里。短期内夜兰是回不来了,他们貌似被困在了地底;但莫名相信,只要夜兰知晓自己还活着,她拼尽一切也会完好无损地回来。
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一种跨越一切的力量,早在莫名把自己的心脏交给夜兰的时候,他们便共同克服了生与死的鸿沟。
莫名睡了一觉,并一如既往做了噩梦,但他已经习惯了。
过去的种种让他无比的纠结,那些记忆总在夜晚化为梦魇折磨他,而当他在这种折磨中渐渐回忆起过去的时候,被他封存起来的记忆体所包含的力量竟会无视时空渗进他的体内。
东方微白,莫名起了个大早。
他没有吃饭,而是趁着这个时间帮夜兰整理房间。
虽然之前做过打扫,但仅仅是清理灰尘,至于房间的混乱莫名并没有管。
夜兰的房间很乱,那是一种刻意的混乱,目的就是迷惑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些许钱财放在小偷们必定会查看的地方以应付了事;许多虚假的情报遍布在各处,看似是漫不经心遗落下的信息,实际上是对擅自从这里收集情报者的误导。
莫名也乐得和夜兰隔空较量,他将夜兰的房间重新布置了一番,仍旧是那些假情报,仍旧是那些钱财,他将这些物件的位置重新放了一遍,令房间显得井井有条。
这样的布置既可以对付可能存在的闯入者,也会让夜兰虚惊一场。
他脑海里不由想起夜兰回来看到这样整齐地房间意识到有人进来后的紧张与担忧,最后发现只是一场闹剧后的哭笑不得。
至于夜兰究竟把真正的秘密藏在什么地方?莫名当然知道,但他并不打算去窥视。两个人之间互相有秘密很正常,只要夜兰不想让他知道,他绝不会过问。
他发现了一份日历,这份日历似乎是夜兰的破绽。她在日历上用密语做出了标记,也许在她看来谁也破解不了。
那是莫名死亡的一段日子,她时不时会在日历上写下自己的思念,有时是不经意看到自己手上的幽奇腕阑,有时是去万民堂点了一份莫名爱吃的菜肴,有时是习惯性地为莫名倒上一碗牛奶,有时是看到某份两人共同完成的文件……
她独自生活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往昔的痕迹无时无刻提醒着她曾经有人与她同行。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失去,但当真的有人与她日常生活在一起,她才领悟生活的点滴远比工作的其他更深刻。
日历仿佛是日记,她不敢写成日记,那些细节令她动容;日历上的浅尝辄止、欲说还休就好像她怀念着过去却又克制着情绪。
莫名一点一点翻看,即便每页最多只是一两句,他都仿佛感同身受。
他突然愣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这日历是不是夜兰故意留下来的?她也许一早就猜到自己会来,也猜到自己一定会整蛊一样地为她重新布置房间。
所以,她特地留下这个日历,这像是一种胜利的炫耀,又像在传达着她不善言说的爱意,又似乎是对自己令她伤心这件事的些许不爽。
只是她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来,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这也许还包含着一种内心的侥幸。
直到莫名翻到最后有文字的一页,那也是她离家的那天。
“能看到这,你这混账看来还活着。记住,你还欠我一个生日。”
莫名突然释怀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