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

    他俩一前一后回到屋里时，香桂妈已经把饭菜端放在桌上了。娘问女儿：“你爹哩？”“狗娃爹说有事，把爹留下了。”

    吃过晚饭，周君实要回李家，香桂拎了手电筒，说要送他一程。

    山村之夜，朦朦胧胧。天上那一抹弯弯的眉月，像镰刀似的不断切割着那天上的云层，忽明忽暗，而远处淡淡的雾霭却给山坡和树丛涂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夜很静，只有草丛中的虫声繁密如落雨，间或不知从什么地方忽尔有山鸡的咯咯嘘嘘声，鸣啭着它的歌喉。不久之后，山中又处在一片静寂中。

    夜色中，山路依稀可辨。他俩一前一后地走着，他在前，拿电筒的她在后。快言快语的香桂见周君实少言少语的，也就不怎么讲话。当他们来到河边，走上石桥时，她忽然紧走几步，靠近了他，并关了电筒。两个人都站住了。桥下的河水泛着一点亮光，幽幽地无声流淌。她出门时换了件短袖衫，如藕的胳膊裸露着，当她关上电筒，贴近他时，他顿时感觉到了一股热流，这热流迅速地传送到大脑，让他的身子有些飘飘然了。同时，他闻到了她身子里散发出来的肉香，还有头发里散发出来的桂花的清香。

    沉迷中，他们都没有说话，谁也不忍心打破这份宁静。

    忽然，他想到，香桂爹这时也该回家了，让老头子看见，许是不妥，便说：“走吧。”

    她愣了一下，眼皮一合，两颗星星熄灭了。她无奈地嗯了一声。

    过了石桥，前面的路稍宽，可以并排行走。他在左，她在右。本来她是用左手打电筒的，不知为什么，走不了几步，就换到右手了。这样，他的右手不时就撞到了她的左手，撞到了，立即就离开了，过了一会，又撞上了。他感到一股热潮又忽地泛上身来，心头卟卟乱跳。当又一次触碰发生时，她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其实，早些天，她教他农活时，也没少抓过他的手，但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农活上，而这一次，他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山里女子的温情。那手，软软的，还有点汗湿，还有些抖动，不由得让他的心旌摇曳起来。她又一次熄灭了手电，两个人拉着手在黑夜里黙默地站住了。

    一颗流星灿灿地划过天空，然后无声地消失了。她说：“明天还来吗？”“怎么不来，我还要听你唱歌哩。”“我唱的不好……”“你唱的好，很有味道，我喜欢……”忽然，一条大黄狗从前面跑来，他认识，这是李道信家的狗。香桂不情愿地打开电筒，无可奈何地说：“这是来接你的……”她松开了手，说：“明天早点来哟……”

    第二天，周君实爽约了，让香桂好生失望。不过，这次的爽约，却给他带来了好运，让他在工作队的地位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给他带来好运的是工作队的大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