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数据信息处理的事情还是要交给加西亚。
经过十几分钟地比对，加西亚一脸兴奋地说道：“找到了，有一对母子分别在塔夫茨和哈佛工作。”
“母亲叫坎蒂丝·贝尔，是塔夫茨的政治系老师；儿子叫埃德蒙·邓肯，在哈佛图书馆当管理员。而且巧合的是坎蒂丝两天前通过邮件向学校请了病假，已经两天没有出现在学校里了，她的儿子埃德蒙也在前天向哈佛提交了离职申请。”
艾米莉：“埃德蒙提交离职申请的日子正好是乔失踪的前一天，而他母亲请假的那几天，我们的不明嫌犯也没再作案，时间线上是完全吻合的。”
小组成员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都认为作为埃德蒙真正目标的坎蒂丝估计已经遇害了。
加西亚翻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继续说道：“这个埃德蒙的过往你们绝对会感兴趣。他成长在破碎的家庭，父母多年不和，最终离婚，他和两个姐妹同母亲生活在一起。”
“转折来了，在15岁的时候他杀害了他的祖父母，犯案后他被鉴定为精神分裂，因此在专门关押精神罪犯的州立医院治疗了八年之久，直到23岁通过精神评估正式出院……”
很多连环杀手的犯罪都是从青少年时期开始萌芽，最开始有可能只是一些暴力幻想，然后慢慢升级成虐待小动物，当这些都无法满足他们时，真正的罪恶才刚刚开始……
了解嫌犯的人生经历，能让bau小组成员们更好地剖析他的犯罪动机和心理状态。
但是登记在系统中的信息毕竟有限，并不能从中找出埃德蒙所有行为的背后动因，也不能从中分析出他为何要带走乔辰，这个唯一不符合目标特征的人。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埃德蒙和所有失踪的人。
霍奇站起来果断说道：“罗西和艾米莉去坎蒂丝家，摩根、瑞德和我出发去埃德蒙的住处，分头行动，随时保持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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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德福市郊外
乔辰在一阵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中醒了过来，还没等他弄明白自己这是在哪，就先听见了埃德蒙略带惊喜的声音，“乔，你醒了。”
他顺着声音偏过头，看到了身型魁梧的埃德蒙正坐在木椅上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也是这时，他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里应该是一个木质的小屋，他就躺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上。
正对着床的墙壁上悬挂着好几个麋鹿角，在橘黄色的灯光下闪着白骨般的森冷光芒。
乔辰尝试着轻轻动了动手脚，果然感觉脚踝上有东西。
他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右脚踝被一根拇指粗的铁链拴住了，铁链的另一端嵌在房间的墙壁上。
坐起来后视野更加开阔，乔辰这才看见抵着床头的位置还放了一个棕色的木柜。
当看清上面摆放的东西时，乔辰的瞳孔猛地一缩。
埃德蒙痴痴地看着乔辰醒后的一举一动，直到乔辰的视线放到了他的收藏品上，才将他的神智拉了回来。
他起身抚摸着其中一个玻璃罐子，像一个炫耀自己玩具的孩子一样对乔辰说道：“乔，她们看上去真美，不是吗？”
柜子上是一字排开的六个大玻璃罐子，里面女人的头颅在透明的液体中栩栩如生，连死前惊恐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埃德蒙兴奋地向乔辰一一介绍了每个玻璃罐里的杰作，直到最后一个装着坎蒂丝头颅的玻璃罐。
“这个里面是我的母亲，她曾经是我最想要的收藏品。”埃德蒙摸着冰冷的玻璃罐，像是宣泄一样和乔辰说道：“你知道吗，她还活着的时候可没这么安静。那时候她是别人眼里高尚的大学教授，但是在我看来，大学的知识好像并没有让她变成一个好母亲，反而让她变成了一只爱操控、辱骂别人的母兽……”
“杀死她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说着微笑起来。
屋外是漆黑的树林，时不时还能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屋内是一个高大的男人面带微笑地抚摸着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类头颅。
这样的场景，换了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感到毛骨悚然，进而惊声尖叫。
但乔辰却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埃德蒙，淡声问道：“你把我带过来就是看这些吗？”
语气中既没有恐惧害怕，也没有埃德蒙期待的惊叹或赞美。
乔辰之所以能这么淡定，一是因为在地狱里见过的大场面实在太多，二则是他最近正好在上人体解剖课，他的专业还是神经生物学，主要就是研究人的大脑，连解剖开的大脑他都见过好几回了。
综上两点，几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实在难以让乔辰产生更多情绪。
虽然并未仔细观察，但是从那几个标本的状态来看，应该都是最近才制作出来的。
想到前几天听到的塔夫茨大学失踪案，再看罐子里的六个女性头颅，毫无疑问凶手就是眼前的埃德蒙。
没想到兜兜转转，却是他比bau先破案了。
埃德蒙本以为乔辰会和他一样喜爱这些收藏品，所以才会兴致勃勃地想要和乔辰分享。
结果乔辰平静的反应让埃德蒙不知所措。
他抚摸着玻璃罐的手一顿，本来高昂的情绪陡然低落了，垂头丧气地走到床边坐下，“乔，你不喜欢这些吗？”
正常人谁会没事喜欢这些标本，乔辰对埃德蒙的问题感到无语。
但在埃德蒙看来，乔辰之所以不喜欢这些收藏品，肯定是因为这些收藏都不够完美，而不是乔辰的问题。
高大的男人此刻看上去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他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本来是想要做出最完美的收藏品后再邀请你看的，可是那些可恶的fbi阻断了我的计划，让我找不到更多的素材，不然我一定可以制作出更加完美的收藏。”
说到fbi时，他的语气充满了怨恨和愤怒。
情绪上的转变，让埃德蒙一贯憨厚的脸上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因为迷药的关系，乔辰现在身上仍然是虚软无力的。
他挪了挪屁股，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冷眼看着埃德蒙在那自说自话。
看埃德蒙的样子，明显是把自己当作了他的同类。
想也知道这一定是系统给他保留的路西法体质搞的鬼，为了能量值，好的能力没留，光留下了一个这么坑人的体质。
作为地狱之主，路西法本身就是黑暗的化身，所有黑暗生物都会天然地被他吸引，并且心怀好感。
这样的体质在这个变态多于狗的世界想要过清净日子简直是天人说梦。
之前是他想得简单了，以为只要他不乱跑，就不会遇到变态。这不，现实狠狠地给他上了一课。
看样子还是要早点攒够能量值，回到原来的世界，才能继续当个快乐的肥宅。
说起系统，乔辰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把它解禁了。
前两天因为他单方面宣布了和佩里的冷战，自然日常的能量值也就没了，导致小系统在他脑子里一直念叨，他一气之下就干脆把它屏蔽了。
“嘤嘤嘤，宿主，你终于想起了人家。”被关在小黑屋好几天的740一出来就对着乔辰哭诉道。
隔了两天再听见系统脆生生的童音，乔辰竟然觉得有点亲切了。
难怪别人都说小别胜新婚，距离产生美。
乔辰看向离自己不远的那一排玻璃罐子，对740说道：“埃德蒙的能量值应该不低吧。”
说起能量值，740瞬间就忘记了小黑屋的事，开心地说道：“宿主英明，经过扫描，埃德蒙身上有5000点能量值呢。只要吸收了他身上的能量值，加上之前收集的，我们就有快一万点能量值了！”
以前乔辰对于收集能量值的事并不热衷，反正在哪活不是活呢。
但是现在他想通了，以他这个坑爹的体质在这个世界是真的不能活，至少不能安静普通地活着，还是尽早穿回去比较好。
740感受到宿主的心声，瞬间感动到了，“宿主，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我真是太感动了！”
对于系统的话，乔辰只有两个字送给它，“呵呵。”
也不看看造成现在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谁，它还有脸在这感动。
740面对乔辰的嘲讽，自知理亏，非常自觉地闭上嘴巴不吭声了。
埃德蒙看自己解释后，乔辰却依旧不说话，顿时急了。
其实在决定杀死坎蒂丝的时候，他就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而在这所剩不多的自由时间里，他希望能和乔一起度过，创造独属于他们的美好回忆。
“乔，你对我失望了吗？”像座小山一样的男人，束手束脚地蹲在床边，忐忑不安地问道。
埃德蒙此时看上去可怜又无害，他的一生都活在了各种否定之中，导致他现在迫切地想要从乔辰这里获得认可和肯定。
然而不管他表现得多么好，都不能抵消那大睁着眼死不瞑目的无辜生命。
路西法的壳子用久了，乔辰身上的人性也随之消失得差不多，但就是那仅剩的一丝人性让乔辰能完美的伪装成正常人，也让乔辰对埃德蒙的行为无法认同，甚至是感到了轻微的厌恶。
所以埃德蒙的问题，他的答案注定不会是他想听的那个。
在眼前的情况下，乔辰选择了避而不答。
他抬手扶额，装作无力地道：“可能是药效还没过，我想再睡会儿。”
看到乔辰虚弱的样子，埃德蒙立马忘了自己的问题，“那你睡吧。”
注意到乔辰看向壁灯的位置，埃德蒙面露难色地问道：“可以不关灯吗？”
乔辰眼神疑惑地看向埃德蒙。
他是想关灯之后，半夜趁着黑暗看能不能找机会收集能量值。
因为是乔辰，埃德蒙才面色赧然地简单解释道：“小时候老是被关在漆黑的地下室里，就有心理阴影了。”
他虽然没说是被谁关的，但是从之前对他母亲的描述中，不难猜到关他的人就是他母亲。
埃德蒙怕黑是乔辰没想到的，这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他轻声鼓励道：“心理阴影总是要面对和克服的，而且不关灯我睡不着。”
看埃德蒙神色挣扎的样子，他接着道：“你要是害怕可以握着我的手，这样你就知道我在陪着你了。”
在埃德蒙心里，他和乔辰之间的关系是一种源自灵魂上的共鸣。
甚至在面对乔辰时，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意，这种敬意让他不敢过多地亲近乔辰，唯恐自己亵渎了他。
所以现在乔辰愿意主动接近他，这让埃德蒙欣喜若狂，而且他实在是太想要得到乔辰的认可了。
这让他暂时把对黑暗的恐惧丢到了脑后，在乔辰的注视下直接起身关掉了灯。
灯光熄灭，刹时木屋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让埃德蒙深藏在心底的恐惧感一下子就又涌了出来。
他极力压抑着自己想要打开灯的念头，摸黑回到了床边，颤声喊道：“乔。”
“我在这里，埃德蒙。”乔辰说着凭借着良好的夜视能力握住了埃德蒙伸过来的手。
埃德蒙的手很大，可以轻易地把乔辰的手完全包在自己手心里。
黑暗中，一切的感官都被放大。
埃德蒙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手心中属于乔辰的温度，他握紧手中温软修长的手，只觉得触手细腻温润。
因为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两人相连的手上，他反而忽略了身处黑暗的紧张和害怕。
乔辰听着脑袋里系统提示的能量值入账的声音，轻勾起嘴角，满意地笑了。
这一夜，埃德蒙坐在床边一直握着乔辰的手，彻夜未眠。
乔辰却心大地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伴随着树林里清脆的鸟叫声，乔辰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床边的埃德蒙，从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能看出来他应该一夜没睡。
虽然一晚上都没闭眼，埃德蒙却一点没觉得疲惫，甚至像打了肾上腺素一样精神。
现在乔辰已经醒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乔辰的手。
因为考虑到要在这边住好几天，埃德蒙早就在小屋里准备好了所有乔辰和他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他起身想要去准备一些吃的，却不想因为维持一个姿势太久，他的双腿已经麻了，导致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埃德蒙的第一反应是控制着身体倒向另一边的地上，而不是床上。
仅仅只是因为乔辰还在床上，他怕压到乔辰。
只听扑通一声，是埃德蒙肩膀和地板相撞的声音。
乔辰只是听着声音都觉得疼，“你没事吧。”
埃德蒙手撑着床边的椅子站了起来，他揉了揉右肩膀，面对乔辰的关心，傻笑道：“没事，一点都不疼。”
说着还动了动胳膊以证实自己的话。
怕乔辰无聊，埃德蒙指着墙角书架上的书说道：“这里的书都是给你准备的，我去准备早餐，你要是无聊可以随意拿着看。”
乔辰脚上的铁链长度是埃德蒙精心计算过的，刚好能让乔辰在房间里自由活动。
甚至为了防止乔辰逃跑，脚铐的钥匙埃德蒙都没放在自己身上，而是藏到了木屋外面。
经过一晚上的代谢，乔辰身体里面的药物残留已经全没了。
他拖着‘叮叮’作响的锁链先下床去卫生间打理了一下自己，这才踱步来到书架边，上面全是医学类的书籍。
乔辰随意拿了一本书站到了窗边，外面是满地泛黄的落叶和错落分布的大树，鼻间还能闻到泥土的气味。
他把椅子搬到窗边，然后坐在上面慢慢看着书。
之所以这次他一点都不急着逃跑，是因为他和埃德蒙都知道fbi快要找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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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德福住宅区
罗西站在充斥着血腥味的地下室里，脸色复杂地看着眼前如同人间炼狱般的画面。
只见狭小的空间里，满地都是猩红的血液，属于人类的残肢断臂被整齐地摆放在唯一的木桌上，唯独不见了头。
罗西戴上手套，从木桌上拿起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从晚上9点开始，这个女人再也不会叫唤了，她也没有力气抱怨他儿子是个杀人犯，她很安静，这让我很满意！
这是埃德蒙特意留给警察的，他知道警察迟早会查到这里来。
艾米莉也看到了罗西手上的纸条，她皱眉道：“嫌犯这是提前预料到了我们会来，这纸条是对我们的挑衅。”
同时坎蒂丝的惨死也表明了之前所有失踪的女性受害者估计都已经遇害了。
这时候罗西的手机响了，是霍奇的电话。
他那边在埃德蒙的住处也扑了个空。
远在剑桥市的霍奇等人正站在埃德蒙房子的后院里，神情沉痛地看着地上被挖出来的人体残骸。
因为昨天的暴雨，埋得浅的一只胳膊露出了地面，正好被从后院破门而入的瑞德看到了。
接下来就是现在看到的一幕了。
从残骸的数量来看，之前失踪的五个塔夫茨的学生都在这里了。
既然埃德蒙知道自己会暴露，那么除了家，他还能带着乔辰去哪里呢？
罗西挂断霍奇的电话后，突然想到了加西亚调查出来的埃德蒙的经历，他连忙将电话拨给了加西亚。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了加西亚充满活力的声音，“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事情紧急，罗西也不废话，直接问道：“加西亚，埃德蒙第一次杀人的地方在哪？”
加西亚已经习惯了组员们的各种突击问题，她快速地敲击着键盘，很快就找到了罗西想要的资料，“在他祖父打猎住的屋子里，具体地址已经发到了你手机上。”
罗西：“谢了，加西亚。”
挂断电话，罗西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定位，对一起的艾米莉说道：“在梅德福西北方向的山林里，霍奇他们离得太远了，我们直接过去吧。”
这时候，时间就是生命，艾米莉当然没意见，她和罗西直接坐上车往加西亚定位的地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