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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晋江正版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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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阮赤着脚踩在浮雕地板上, 只觉得脚底粘了胶似的挪不动。

    乘轿辇一路过来,她做足了思想准备,夜夜同眠都不怕, 沐浴又有何惧,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紧张, 这会听他一唤, 浑身都僵直了。

    阮阮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指尖颤抖着替他褪下外袍。

    他身量极高, 与生俱来的威势压得人喘不过气,阮阮定了定心神,俯身去解他腰间扣带:“陛下,尚浴的宫女肯定比我做得好,你将人都赶走做什么?”

    傅臻面不改色道:“朕身上有新伤, 叫有心人瞧去了必定大做文章,你以为呢?”

    阮阮“哦”了声, 原来陛下是考虑到这一层。

    禅衣褪到一半,阮阮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赶忙从袖中掏出一卷软尺。

    傅臻眉梢一挑:“你要给朕量什么?”

    阮阮看到他的眼神,莫名心虚起来, 不由得吞吞吐吐道:“前些日子, 陛下不是让我做一件寝衣么。”

    傅臻这些日子清醒时要么上朝,要么在偏殿处理奏章或与朝臣议事,每日寅末卯初便起身了, 还不许她起, 连给他量身都没有机会。

    今日来汤泉宫沐浴, 细想来是个不错的机会, 且能找个借口帮她转移话题, 还缓解了宽衣解带时的尴尬。

    趁着傅臻张开双臂,阮阮赶忙拿软尺量好了肩宽和袖长,心里默默念了两遍数字,又环住他腰身来测量腰围。

    这个姿势像极了拥抱,测量的时候免不了接触,他身上因蛊虫的缘故,没了箭上寒毒的牵制,体温总是比常人高出许多,指尖摩擦的地方一直烫得厉害,此刻似乎更甚。

    阮阮脸颊瞬间红透,加之殿内热气漫涌,此刻背脊都熏出一层薄汗。

    待量完腰围,她瞧见软尺上的刻度,心中微微一惊,以往只知他身段极好,是典型的宽肩窄腰,竟不想腰身劲瘦至此,比寻常姑娘家还要纤细些。

    傅臻好整以暇地打量她,也不知她在瞧什么,目光落在他腰间不知多久,仿佛要瞧出个花来。

    阮阮耳朵贴在他胸口,忽听到他胸腔震动,似是低头俯下来些,“用不用朕帮你记?”

    阮阮吓得一颤,忙摇头说不用,她记性虽然不好,但几个数字在心中反复默念还是能记住的,否则陛下又要笑话她。

    赶忙直起身来再量身长和裤长,他身姿颀秀轩举,一卷软尺险些不够用,分了两次才量完。

    阮阮长出了一口气,将软尺放到一边的漆木架子上,再折身回来替他卸下禅衣。

    确认他胸前、腰腹上的伤口都已经结痂脱落,长出嫩红的新肉,这才放心地紧闭双眼卸那袴绔。

    原本是瞧不着的,无奈殿中惶惶灯花忽的一闪,阮阮眨了眨眼睛,起身时扫过那熟悉的家伙什儿正斗志昂扬地冲她打招呼,阮阮登时大骇不敢再看。

    说熟悉,其实也没那么熟。

    那晚她实在困得厉害,眼睛几乎睁不开,后来都是他抓住她的手,她哪里敢盯着瞧,因而只约莫知晓个尺量,大抵能比划出来。

    原来恐怖至斯!

    阮阮磕磕巴巴地说:“陛下,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傅臻目光在她湿软嫣红的唇瓣上停留了一会,唇角微微扬起:“好,朕在下面等你。”

    阮阮脑袋一热,不自在地攥了攥衣衫。

    在下面等她是什么意思?

    等她作甚,谁要他等了!

    阮阮望着他走下玉阶,高大的身躯笼罩在蒸腾缭绕的白雾里隐隐绰绰,也没有再转过身来,这才轻手轻脚地摸到木质衣架旁,将外衣脱下,犹豫了一会,仍留一件抱腹在身上。

    汤池足够大,阮阮特意寻了远处,离陛下约莫一丈的距离踩着水下去,温热的汤泉瞬间覆盖上来,阮阮怕池底水滑,下得十分小心翼翼,连水花都不曾激起。

    上回来时汤泉宫内外差异还没有这般明显,这几日临近大寒,外头天寒地冻,愈显得汤池内温暖如春。

    周身被温热的水流包裹,热浪漫涌,身上的寒气霎时褪尽,整个人像是踩在云层上,就连汤池内壁都是用特殊材质打造,贴上去都是热蓬蓬的。

    身子才爽利一会,耳边远远传来陛下的声音:“你躲那么远作甚?”

    阮阮微微一僵,赶忙扬声道:“这处宽敞,挤在一起多有不便,陛下传宫人进来伺候吧。”

    上回她是不小心睡着了,后来听松凉说才知道皇帝沐浴的工序非常复杂,从头到脚都有专人打理,司浴的宫人比遥州刺史府的下人都多。

    听闻给皇帝剪指甲的都有两名专职的宫人,更别说梳头的、搓背的,否则宫内也不会专门辟出个混堂司出来。

    阮阮往那头瞅了瞅,没人说话,隔着弥漫的水汽也看得不甚分明,只听到丝丝缕缕的水花声。

    陛下这习惯可不好,沐浴不要人贴身伺候,就算是堂堂天子也有搓不着的地方吧。

    还未反应过来,高大威武的陛下不知何时已至身前,就这么不动声色地拉着她往怀中一拽。

    阮阮霎时心跳如雷,耳廓贴着他胸口,双手无处安放,只觉水温都不如陛下的胸膛这般滚烫:“陛……陛下,你过来怎么没声音?”

    傅臻眯着眼,漫不经心地道:“朕是游过来的。”

    阮阮:“……”

    会凫水了不起哦。

    傅臻垂头看着她,少女面上蘸着细碎的水珠,双颊被香雾熏蒸出淡淡的绯红,修长的玉颈下,粉色的抱腹绣满娇娆的海棠,打湿的花朵更显得明艳饱满,香浓春暖,令人神思颠荡。

    傅臻唤了一声“阮阮”,喑哑的嗓音透着浓烈的热度。

    他俯身,眉眼低垂,吻住了那两瓣红艳的樱桃小唇,阮阮便似醉了酒似的浑身软了下来,两节藕臂环住他。

    傅臻眸色幽深,嗓音磁沉:“闭上眼睛。”

    阮阮长睫轻轻颤了颤,睫尾的水珠落下来,滑落进两人的唇齿间,阮阮闭上眼,尝到了清甜的味道。

    阮阮不禁讶异,原来这汤泉水也是香甜的,像昨日喝的紫苏蜜露。

    傅臻低低地在她唇边道:“朕教你游水可好?”

    还未等她回味这话是何意,倏忽脚底一轻,整个人便似游鱼一般飘飘忽忽地偏离池底。

    池中热汤漫过脖颈,再一点点覆上下颌,阮阮瞬间惊惧起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有衣物可拉扯,只能紧抱住他腰身。

    阮阮急着摇头,哆哆嗦嗦地道:“陛下,我害怕……能不能不学……”

    傅臻只是一笑,便俯身吻了下来。

    池水逐渐漫至鼻尖,覆盖双眸,阮阮连忙屏住呼吸,闭紧了眼睛。

    少女泼墨般的长发浸入水中,发簪落在池底,墨发便松散开来,于湛清的水面袅袅开花,琥珀色的池底与没过头顶的水流加持,天昏地暗的窒息感迎面而来,阮阮的身体开始不受制地轻颤。

    很快,他唇覆上来,她便贪心迎上,似涸辙之鱼有了水,漂泊在水面的一块浮木靠了岸。

    一如当日遥州城中他纵马挥枪而来,与茫茫人海中将她从天光血色中救起,从此以后她便紧紧抓住他的手。

    混混沌沌间,又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她胸腔憋得难受,他便吻得更深,将她全部侵占,直到那抓紧他腰背的小手加深力道,他这才游出水面,将她稳稳托在手心。

    池水中洗过的皮肤莹白如玉,泛着潋滟饱满的光彩,有种令人心惊的妩媚。

    傅臻有这么一刻觉得,他的掌心开出了花来。

    阮阮从水底出来,小口地呼吸着,眼尾微微泛着红,那双盈盈美目更似清水里洗过的黑葡萄,让人忍不住想尝尝是酸还是甜。

    傅臻沉下双手,将她放低些,吻了吻她鼻尖、眼尾。

    他满脸皆是水珠,濡湿的鬓角滴下水珠,滑落下颌,又顺着月匈口落在水中,明媚的烛火描摹他清晰流畅的轮廓线,越发显得眉目深邃,棱角分明。

    阮阮才察觉自己的姿态,小脸羞红了一片,默默地绕开他的视线,推他双肩,有气无力地说:“好好的……泡澡,不要学游水。”

    傅臻颔首笑道:“各退一步如何?你与朕一起,莫要走远了,否则朕会忍不住来找你。”

    阮阮“哦”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傅臻却不依不饶将她揽到身边来。

    池水温度恒常,阮阮泡得满身白皮都泛了红。

    松凉来替她更衣的时候,瞧见她一身的红痕,惊得说不出话来,默默地替她整理好了衣衫。

    阮阮也知道给人瞧见不好,可陛下嫌她动作慢,怕她着凉,才坚持唤松凉进来。

    阮阮手拢着衣襟,双-腿还止不住发颤。

    松凉忙扯话题:“美人洗得舒服吗?”话落时自己一怔,“我是说,美人身上还疼吗?膝盖可好些了?”

    阮阮抿了抿唇,“我好多了。”

    松凉压低了声,笑道:“这汤池的水好,来日让陛下再带您来几回,趁开春之前将身子养好,来年秋冬雨雪天就不会再酸痛了。”

    阮阮轻轻咳一声,再多来几回,她这旱鸭子恐怕真能凫水了。

    回到玉照宫,阮阮将方才的尺量一一记下来,寻思明日便动工,给陛下做两件寝衣。

    爬上床后,傅臻将她整个捞过来,阮阮低呼一声,“别……别压坏了。”

    傅臻眉梢一挑:“什么?”

    阮阮从身下掏出几个香囊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的手艺不比外面的绣娘,更及不上宫中的能工巧匠,这图案,陛下也未必喜欢。”

    傅臻从她手里挑过一个香囊来,上面绣的是佛门盘长结的纹样,淡淡的檀香气萦绕鼻尖,傅臻摩挲着那香囊,“谁说朕不喜欢?你送朕香囊,就不想同朕说点什么?”

    阮阮霎时红了脸,无奈脑海中词汇匮乏,实在想不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情话来,于是鼓起勇气,在他唇上一吻:“那就,愿菩萨保佑陛下长命百岁,生生世世平安顺遂。”

    愿菩萨普度众生,也不忘渡你;

    愿世间苦厄离你远去,愿你从前所有的苦难皆换作天光永驻,换四海升平,换你世世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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