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你在生气吗
当褚遇恒踹开路予星房门的时候,路予星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要赔多少钱?
“发什么呆。”褚遇恒瞪了路予星一眼。
刺客看着褚遇恒却没有任何攻击,转身轻轻一跳,就消失在窗口。
褚遇恒追到窗边,已经看不到刺客的影子了。
路予星抱着插满暗器的凳子,有些搞不明白:“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破坏公物来的?”
话音刚落,在凳子上的飞镖“咔哒”一声,路予星低头看去,那飞镖忽然裂开来。
“变形金刚?”
顺着飞镖裂开的缝隙忽然喷出粉末,直奔路予星的脸。
“不是吧,梅开二度啊。”
路予星急忙将凳子丢开,但粉末已经沾到了眼睛里,路予星紧闭双眼后退了两步。
褚遇恒将路予星扶住:“怎么了?”
“别靠近那些飞镖,飞镖里有机关。”路予星拉住褚遇恒不让他去查看,从怀中拿出个药瓶,将里面的药丸递给褚遇恒。
“这是什么?”
“曼陀罗的解药,这药粉里有曼陀罗花粉。”路予星自己也吞下一粒解药,“这飞镖倒是做得巧妙,要是能捉到刺客,一定要问问是怎么做的。”
褚遇恒伸手摸了摸路予星的眼:“你的眼里进药粉了。”
“没事,就是眯眼了,洗洗就行了,你回去吧。”路予星将褚遇恒往外推,因为闭着双眼,差点将褚遇恒推到柱子上。
苑云衫在楼下听到动静,刚赶到路予星门前就看到路予星正在把褚遇恒往外推。
“这是怎么了?”
路予星听到苑云衫的声音笑了笑:“没事,有刺客来着,过来砸了个窗户就走了。”
苑云衫看了看闭着眼睛说话的路予星:“你眼睛怎么了?”
“迷眼了,你能帮我打点水来吗?”
“好,等着啊。”苑云衫转身离去。
“这房间你也住不了了,我去叫店家给你换一间。”褚遇恒撇了路予星一眼,随即也离去了。
路予星听着二人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药粉入眼时只是短暂的刺痛,现下那药粉像是融化了一般,双眼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而让路予星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即使睁开眼,眼前依旧有浓浓的黑暗,路予星无法判断这药粉导致的失明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的。
“这下算是玩大了。”路予星苦笑一下,手摸着墙壁慢慢走到床榻边坐下,“早知道就把枯骨兰画下来了,现在看不见了还怎么辨认枯骨兰。”
苑云衫再次回来就将路予星拉到旁边的房间:“说好明日就出发的,结果还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路予星笑笑,摸到水盆旁洗了洗。
“你休息吧。”苑云衫掩门离去。
路予星用清水洗了洗,抱着期盼再次睁开双眼,依旧还是一片黑暗。
“算了算了,这就是命吧。”路予星叹了口气,“不过这是个好方法,不能杀人,用药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路予星摸索到桌边,在桌上摸了摸,没有摸到应该在桌子正中的茶壶,还在疑惑着,房门又被推开,轻缓的脚步声进到了房间。
路予星赶忙坐好,什么都看不到的双眼不知道应该看向什么地方,只能扭过头假装看向窗户:“你怎么又回来了?”
空气中沉寂了片刻,路予星听到了茶壶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谢啦。”路予星笑了笑,“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的。”
路予星虽然这么说着,耳边却听到倒水的声音,一杯水被轻轻放到了手边,路予星只能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心里判断着站在自己旁边的人究竟是谁。
路予星这么思量着,却并不知道,两间紧挨着的房间,内部构造却是完全相反,原来房间窗户的位置,在这间里就是墙壁那一边,一直以为是在看窗户,实际上却是在看一面空墙,画面诡异至极。
褚遇恒一言不发看着举止怪异的路予星,眼神复杂了许多:“路予星。”
路予星背脊一僵,扭着头的姿势却没变:“王爷怎么来我房间了?”
“你的眼睛究竟怎么了。”褚遇恒皱了皱眉,坐在了桌子另一边的凳子上。
路予星转了过来,将杯子放到桌子上:“没什么事啊
,好得很。”
“那你刚才在看什么?”
“看……窗外的风景啊。”路予星浅浅笑着。
耳边凳子响了一下,路予星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褚遇恒狠狠攥住。
“哎,你抓我干什么?”
褚遇恒将路予星拉到刚才他一直盯着的那面墙前:“你来指给本王看,窗外的景色都有什么。”
路予星笑了笑:“也没什么好景色,不看也罢……”
路予星堪堪回过身,只感觉一只手将自己狠狠一推,路予星心下一惊,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顺着窗口跌下二楼的样子,脱口而出:“谋杀啊!”
但想象中坠楼的失重感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背部被狠狠砸在了一面墙上。
“这……”路予星完全被吓傻了,贴在墙上一动都不动。
“这个房间的构造和你之前的房间完全相反,窗根本就不在这边。”褚遇恒将手支撑在路予星耳边的墙上,“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路予星眨了眨眼,虽然看不见褚遇恒的样子,但听声音也能知道褚遇恒脸色不会太好看。
“别紧张。”路予星笑着推了推褚遇恒,“就是进了点药粉引起的短暂失明,过些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褚遇恒看着路予星视线发散还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顿起一股无名火:“这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要哭吗?再说只是短暂的而已,也许明天就会恢复了。”
“那若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呢。”褚遇恒没好气道。
路予星抿唇思考了一下:“也许祁老会有办法呢,要是实在不行……等一下,褚遇恒你在生气吗?”
褚遇恒被问得哑口无言。
褚遇恒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生气,但更想不通的是,自己究竟因为什么而生气。
因为路予星的没心没肺?或者是路予星故意隐瞒了失明的事?还是只是因为恼怒自己没有护好路予星。
路予星没有听到褚遇恒的回答,以为褚遇恒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便笑得更欢:“你终于理解我的心情了,你知道你隐瞒病情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了吧。”
“是不是很气?很想打我有没有?”
褚遇恒听着路予星的笑声莫名开始烦躁,不耐烦道:“不能理解。”
路予星缓缓停了笑声,缓缓道:“这次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逞强隐瞒,但是你以后也不能生病了就咬牙隐忍,虽然我能明白你隐瞒只是不想让别人担心,但是这样会让关心你的人更担心的。”
褚遇恒后退了几步:“你还不配和本王谈条件,况且那些小伤本就无伤大雅,何必小题大做。”
“你这人怎么总是这样,好一阵坏一阵的。”路予星皱了皱眉头。
褚遇恒转身就走:“看不惯就别看。”
“我现在本来就看不见。”路予星笑着摇了摇头,换来的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路予星转天醒来时并没有多大期盼,但是看到双目依旧失明,心里还是别扭了一下。
“这下真成了个名副其实的拖油瓶了。”路予星叹了口气就走出了房门。
苑云衫也正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扶着把手战战兢兢的路予星:“你这是怎么了?”
路予星听到苑云衫的声音,头微微侧了一下:“过来扶我一把。”
路予星将大致情况和苑云衫说了一遍,苑云衫贴心地找来一个竹竿给路予星:“拿着这个吧。”
路予星接过竹竿:“再给我弄个幡,我觉得我就可以出去支摊子算命了。”
“你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苑云衫问。
“不好说,也许一直好不了,也许下一刻就能好。”路予星侧耳听了听,“褚遇恒他们呢?”
“在门口。”
凌川已经将马车备好,褚遇恒站在马车旁已经有一会了。
路予星磨蹭到了门口,手里的竹竿漫无目的地四处探着路。
褚遇恒皱了皱眉,快步走到路予星身边拿过他手里的竹竿。
“墨迹死了。”褚遇恒低低叹了一声。
路予星“哎”了一声,还没等再开口,感觉一双手揽过腰后,双膝被猛地一推就被拦腰抱了起来。
“不是,我还没废物到这种地步吧。”路予星慌得一双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褚遇恒将路予星放到座位上:“再让你墨迹下去,枯骨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路予星一时间觉得褚遇恒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那下次扶我就好了,不用抱。”
褚遇恒淡淡地“嗯”了一声,吩咐凌川出发。
四人上船后,船家看着还有些阴沉的天有些担心便赶忙发船了。
“褚遇恒,你不会真的用一千两白银包下这一艘小客船吧?”路予星扶着褚遇恒的肩膀,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褚遇恒摇了摇头:“不是。”
“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败家……”
“本王用的是黄金。”
路予星捂了捂心脏:“你到底是多有钱啊,敢这么造?”
褚遇恒停在一间房门口,推开了门:“你就住这间吧。”
“都可以,一千两黄金还有什么可挑剔的,五星级酒店也不过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