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皇婶与皇侄
“不、不是,这都是瞎写的。”路予星连连摆手。
褚遇恒眯了眯眼:“本王当然知道是假的。”
路予星呼出一口气,目光转移到褚遇恒盖着狐裘的双腿上:“腿疾可好些了?”
褚遇恒表情松动了些:“没变化。”
“不能啊。”路予星皱起了眉,“应该有所改观才是。”
褚遇恒继续道:“本王来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马上就是除夕了,宫中设有宫宴,家眷须随本王一同入宫。”
路予星抬头问道:“我可以不去吗?你带侧妃去就好了。”
“不行。”褚遇恒摇了摇头,“君主点明你必须得去。”
“那我要是乱了规矩怎么办。”
“本王这不是亲自过来教你了吗?”
路予星苦不堪言,心中暗道:“真是体贴哈。”
褚遇恒面色柔和了些,缓缓道:“先前进宫时你已经见过庆王褚承庆和二皇子褚子佑。”
“是。”路予星点了点头。
“褚子佑比本王小一岁,十岁本王被接回宫中后,褚子佑就和本王一同练武,脾气不好但是没什么坏心思。”
路予星给褚遇恒倒上热茶:“你和我说过,还和他在宫道上交过手,当时你和我说庆王是个不好想与的。”
“没错,当时先君主病逝后,庆王曾想登上君主之位便煽动当时的五皇子谋反,不曾想谋反失败,庆王倒戈举报了五皇子来为自己争取了活下去的机会,现在的君主念及手足之情便留了他一命。”
“君主的心可真大。”路予星叹道。
褚遇恒摇了摇头:“放虎归山只怕……总之庆王是个隐患,他最善做笑面虎,莫要和他有瓜葛。”
“知道了。”路予星抬起头,“我记得你说当朝君主除了二皇子还有个四皇子。”
褚遇恒微微点头:“过两日入宫你就能见到了。”
“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路予星问道。
褚遇恒凝视了路予星一下,摇着四轮车就走了。
“唉,你还没回答我呢。”
风中传来褚遇恒淡淡的声音:“是个让你看了觉得似曾相识的人。”
阳光已经溜到院子的另一边,路予星将凳子挪过去:“似曾相识的人是什么人?”
除夕之日,王府中张灯结彩挂起了红灯笼红绸布,像极了大婚那日的风光气派。
路予星张罗着把清风阁的红灯笼也挂了起来,苑云衫却是一脸愁容。
路予星从梯子上下来掸了掸衣服上的土:“过年要是不高兴,明年一年都会不高兴的。”
苑云衫叹了口气:“我没不高兴。”
“那你愁什么?难不成是终于输给凌川了?”
苑云衫摇了摇头:“我都打烦了,今天都打了第三次了,可若是他不来,我又发慌。”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坠入爱河的女人真纠结。”路予星叹了口气。
“不说了,你赶紧换衣服,就要入宫了。”
路予星穿戴整齐就和苑云衫来到了王府门口,两辆马车停在门口,每辆马车只能坐三人,好巧不巧这两辆马车都只剩一个位置了。
“难不成褚遇恒和傅花眠没坐在一起吗?”路予星疑惑道。
“没时间了。”苑云衫催促道,“你去和褚遇恒坐吧。”
路予星将苑云衫推到第一辆车前:“你跟着凌川吧,我去和傅花眠挤一挤。”
苑云衫看着路予星已经上了车,也只好上了第一辆马车,钻进马车后苑云衫就松了一口气:“侧妃娘娘。”
路予星一撩开帘子就后悔了:“云儿,要不我们挤一挤。”
“没时间了,你快过来坐好。”褚遇恒一把拉住路予星。
凌川一听路予星喊“云儿”,目光瞬间变得像刀子一样,看得路予星瑟缩了一下。
“里面有点热,我去外面坐着。”凌川撩开帘出去了。
路予星硬着头皮坐在褚遇恒身边:“王爷怎么没和花眠妹妹一起坐。”
“本王为何要和她一起坐?”
路予星打了自己的嘴一下,暗自嘟囔:“怎么这么贱,上赶着给自己找狗粮吃。”
“你很在意她?”
路予星连连摇头:“
不不不。”
堂堂恒王的女人,给他几个胆子他都不敢惦记。
褚遇恒伸手过去,路予星连忙往后躲了一下。
“躲什么。”
路予星也有些尴尬:“是哈,都是男人有什么好躲的。”
褚遇恒将路予星的面纱揭下:“不用戴这个了。”
“噢。”路予星点了点头,将视线投向窗外,路过以往摆摊的长街时,路予星看得格外仔细。
“在找什么?”褚遇恒冷冷问道。
路予星没有看到子茗的身影,默默转了回来:“看看街上有没有卖烟花的。”
“你喜欢烟花?”
“还可以。”路予星叹了口气。
路予星迫切的想要找到子茗,想问问他喜欢上男人是什么感觉。
以往的二十一年里,路予星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一度将这个锅丢给他的老妈路双双,如果不是从小看这么多谪仙一样的人物,他的眼光也不会这么高。
而同样需要路双双背的锅,就是路予星颇受男生喜爱的中性长相。
从小到大路予星收到的情书中,百分之九十都是来自于男生,而不管那些男生长得多好看,路予星只能忍者一身鸡皮疙瘩将情书丢掉。
当路予星面对褚遇恒,心跳像坐过山车一样的时候,路予星便慌了。
路予星没有恋爱经验,担心自己只是把一种未知情绪简单粗暴得归结为“喜欢”,急需找到一个有经验的人来分析一下。
在路予星认识的人里,似乎只有子茗看上去像是有些经验,尽管心理年龄停滞在了十岁,路予星也深信子茗能够给他一个明智的答案。
“路予星。”褚遇恒轻声道。
路予星抬起眼:“怎么了?”
“……没事。”褚遇恒扭过头闭目养神。
路予星耸了耸肩,轻轻靠在窗上颌眼休息。
褚遇恒不用问都知道路予星在找褚子茗,只是不愿意听到路予星亲口说出来,褚遇恒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而伤了路予星的心。
可伤路予星的心已经成为必然,褚遇恒坚持将路予星的面纱摘下的时候就十分清楚了。
让路予星以皇婶的身份见褚子茗,褚遇恒不知道路予星这样好脾气的人到时候会怎么样,用“腿疾未愈”这个理由还能栓得住路予星吗?
“恒王携家眷到——”
褚遇恒由凌川推着走在最前面,路予星和傅花眠并肩跟在后面。
殿中已经坐了大半的人,看到褚遇恒都起身行礼。
路予星不由感叹褚遇恒虽然身患腿疾,但是战神的威名震慑却半分没有减少。
路予星挨着褚遇恒就坐,傅花眠则紧挨着路予星说话。
“王妃姐姐,我看你气色不太好,这个香囊赠你佩戴吧。”
路予星拿着那个香囊,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花样,活灵活现煞是可爱。
“多谢花眠,这香囊我看着有些眼熟啊。”路予星仔细端详。
傅花眠轻笑:“我也赠过王爷一个,王爷时常佩戴,姐姐许是在王爷那里见过。”
这就开始宣示主权了吗?路予星心中暗想,握着香囊的手骤然收紧。
“王爷好眼光,这香囊绣的多精致。”路予星挂在腰间。
傅花眠笑道:“这香囊里都是些安神的香料,佩戴时闻一闻有助睡眠的。”
路予星侧过身拿过酒杯,想喝一杯压住心底一阵阵翻涌的烦躁。
褚遇恒和路予星对视了一眼,低声道:“莫饮太多。”
路予星立马放下了酒杯自言自语:“好险,又忘了这个身体是个一杯倒了。”
“想不到十皇弟竟然这么有福气,王妃和侧妃都是清秀佳人温婉美玉。”庆王端着酒杯过来寒暄。
褚遇恒将酒杯举起来:“皇弟和王妃这桩姻缘幸得六皇兄做媒,不然皇弟可就错过了。”
庆王对褚遇恒笑着饮下酒就回去了。
“宸北国和南瑾国的和亲是庆王的主意?”路予星凑到褚遇恒耳边轻声问。
褚遇恒挂着职业假笑道:“不该你管的事别问。”
“参加聚会不聊八卦多无聊。”路予星起身找了个清净地方待着,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路予星正在享清闲的时候,褚子佑板着脸凑了过来:“先前皇侄口出
恶言多有得罪,特意向皇婶赔罪,望皇婶赏脸接下这杯酒。”
路予星一双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我从未怪罪过你,你……放过你自己吧。”
“皇婶不原谅小侄,小侄惴惴不安。”
路予星看褚子佑分明没有半分歉意的脸,心内腹诽道:“我看你丫根本就是得瑟。”
路予星一指在人群聚集的地方:“你皇叔就在那,你去让他喝了你的赔罪酒吧。”
“夫妻本为一体,难道皇婶自认为是南瑾人,和皇叔不是一条心吗?”褚子佑咄咄逼人道。
呵,好大的帽子。
路予星勾了勾嘴角:“二皇子口口声声说我是南瑾人,不还是把我当外人?”
“小侄自然认定皇婶是宸北人的,可若是皇婶躲了这杯酒,可难保以后宫中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
路予星点了点头:“二皇子还真是孝顺,这么早就开始替君主操心这些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二皇子已经掌握实权了。”
“你、你胡说什么,疯了吗?”褚子佑双眉一拧,“你这南瑾来的疯女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只手轻巧地拿过褚子佑手里的酒杯。
“皇兄,生气老的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