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是个公公?
路予星挣扎了一下从水里冒出头来,抹了一把脸,耳边传来银铃般地笑声。
“路公公,你怎么这么胆小啊?”
“又不是你被吓,你……等等,你叫我什么?”路予星挤眉弄眼似的睁开一只眼。
眼前一个梳着双髻身着鹅黄色纱裙的少女捂着嘴笑道:“叫你路公公你还不乐意,那还叫你小路子吧。”
公公?
我怎么又成太监了?
路予星如遭雷劈,方才还觉得这女子眉目含情,现在只觉得面目可憎。
“拉我一把。”
路予星伸手撑了一下岸边,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轻轻地蹿了一下就上了岸,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
那少女假意嗔道:“你这不是可以自己上来嘛,非要我拉你,是不是要占我便宜。”
路予星扯了一下嘴角:“我认识你吗?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连姑奶奶文秋都不认识了?我不和你争辩,公主还等着你回话呢,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路予星愣了一下:“什么任务?”
文秋将落汤鸡一样的路予星上下打量了一下:“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公主让你去陷害恒王都忘记了吗?”
路予星一拍额头:“嗐,都怪你,刚才吓我都给我吓忘了。”
文秋一把拉住路予星湿漉漉地袖子抬步就走:“边走边说吧,公主还等着了。”
路予星差点被拽一个跟头,脑袋乱乱地想着。
刚才门口要检查寝殿的应该是侍卫,他们口口声声称“恒王殿下”,恐怕那个和景教授一模一样的男人就是公主想要陷害的恒王了。
可路予星临阵脱逃,恒王除了被搅了个好梦没有任何损失,公主的任务应该不会只是想要做个恶作剧吧。
“任务似乎是失败了。”路予星蚊子哼哼似的。
“啊?”文秋扭过头,“怎么会啊,侍卫那边我们都安排好了,只要进屋的时候将你们二人捉奸在床就好了。”
捉奸在床?
路予星被噎了一下:“恒王提前醒了,我就只好跑了。”
文秋加快了脚步:“这可怎么是好,公主原打算让侍卫将你二人捉奸在床,传出去恒王有断袖之癖,这样公主就不用和亲到宸北了。”
文秋说着又回头将路予星凌乱的衣服看了一遍,路予星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带,面如菜色:“不是……这衣服……”
文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恒王不会真的是……”
“公主还等着呢,快些走。”路予星拉着文秋跑了起来。
“是这边!”
路予星是被文秋拖进殿中的。
“公主,奴婢将路公公带回。”
路予星低头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就被一阵甜香味包围。
“小路子,怎么样怎么样?”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紧紧抓住路予星的双臂。
路予星头更低了一些:“回公主,奴才失手了。”
“怎么会呢,你是我宫里最漂亮的小太监了。”公主蹲了下去一晃一晃的,“这下可怎么办啊,还有两天就要和亲了。”
文秋跪到公主旁边:“公主先不要灰心,明日晚宴上就能看到恒王了,听说恒王是难得的才俊,长相定然不差的。”
路予星默默点了点头。
公主都快哭出来了:“那也是从前了,听说那恒王双腿患有隐疾,皇兄就只知道为了他的江山社稷,我才不要嫁给一个残疾。”
残疾?
路予星回想了一下,当时光线昏暗,自己急着翻窗逃走也并未注意恒王是不是有腿疾。
“公主先别哭,还没到出嫁的那一刻就总会有机会的。”路予星看如花的少女哭得辛苦,只能开口劝慰道。
公主噌地一下站起来,双手揽在路予星双肩上:“小路子,从小你就在我身边侍奉了,这次就要靠你了。”
路予星被面纱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得有些发毛:“公主需要奴才做什么?”
公主看了看路予星湿哒哒的衣服,转头对文秋挤了挤眼:“文秋,帮他换身行头。”
“哎不是,公主,奴才自己换就行。”路予星无可奈何地被文秋拖着走。
再次被拖回来的时候路予星只想捂住自己的脸。
公主将路予星的双手从脸上
拿开,围着路予星转了两圈点着头评价道:“若你生是个女儿身就更好了。”
路予星眼神飘忽,忽然飘到房中的穿衣镜上。
路予星浑身上下被打扮得和文秋如出一辙,不过是比文秋高出一截。
路予星看着公主略带赞赏的眼神,想起自己在六岁时第一次被自己的母亲路双双套上粉色的蓬蓬裙抹上红色的唇膏时,路双双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
“行了文秋,给小路子换回来吧,明天宫宴就让小路子随同。”公主转过身伸了个懒腰:“我就不信这个恒王不会动心。”
路予星被换回了太监宫服,脸上上的胭脂水粉尚未洗掉,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文秋将宫婢的衣服放在衣杆上掩门离去了。
路予星听着脚步声走到对面的房间关上了门才开始着手脱衣服。
“虽说我二十二年没有女朋友,可是该有的也不能少啊。”
路予星保持着怪异的姿势愣了一下,两秒钟之后才放心下来。
“幸好幸好,还是好汉一条。”路予星坐在了逼仄的可以叫做炕的地方。
路予星脑子里晃里晃荡是一瓶浆糊,醒来也该有两个时辰了,路予星仍旧无法判断自己究竟穿越到什么人的身上。
尤其是摸到太监身上不应该出现的零件的时候,路予星的潜意识再一次被推翻。
路予星决定先睡一觉,也许再一睁眼就回到二十一世纪了也说不定。
“真是硌得慌。”路予星躺在只铺了薄薄一层被褥的通铺上,腰间的一个位置硌得生疼。
路予星爬了起来将褥子掀起,却看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凸起。
“这是什么。”路予星掀开那个凸起的木板,下面是一个小小的空洞,伸手摸了摸摸到了一些纸。
这些捆在一起的纸被一股脑打开平铺开来,路予星扶着额头无力挣扎。
“不是采花贼也不是刺客,连太监身份都是假的,没想到上帝赋予我的身份竟然是个探子。”
眼前一张精细的鸟瞰图上赫然写着“南瑾国皇宫地形图”,手边的资料都是些官员名册,以及手上虎口处的疤痕都在提醒他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
“难怪觉得这个身体异常灵活,这个探子的功夫定然不差,派他来的那个人也是倒了霉了,谁能想到会被我穿越到他身上呢,这些信息恐怕永远也到不了那个人手里喽。”
路予星想要把这些资料一把火烧了,可惜没找到可以烧东西的盆,本着安全第一的路予星先把资料贴身放好,打算找机会去烧掉。
“总之还是先休息吧,希望这只是一个荒诞的梦。”路予星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打了个哈欠。
被侍卫们翻乱的房间仍旧没有点起灯,床上躺着的人似乎都没有挪动,明亮的双眸却仍旧睁着。
窗棂响了一声,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落在殿内,在床边拜了一下:“王爷,凌川回来迟了。”
恒王转了转头冷冷开口:“可找到语雀的位置。”
“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降罪。”
“无妨。”恒王扶着床榻坐起来,“刚才我已经见过语雀了,不过……”
凌川环视了一下凌乱的殿内:“难道语雀叛变了吗?”
“不,他似乎不认识本王了。”恒王低眉看了看方才路予星躺过的位置,“继续追查语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天还没亮路予星就生无可恋地被文秋按在椅子上,香粉钻进鼻子里让他喷嚏连天。
“文秋姐姐我自己来吧。”路予星想夺过文秋手里的香粉。
“别动。”文秋躲了一下,“你又不会上妆。”
“谁说我不会……”路予星嗫嚅了一下。
自路予星有记忆以来,路双双就总是带着他去不同的地方见不同的人,后来大了些路予星才知道那些漂亮的人都是来找母亲给上妆的,而母亲的化妆技术也是数一数二。
没吃过猪肉,路予星也算看了十几年猪跑了。
路予星一把夺过粉扑在颊上轻拍:“这样才会服帖,不要太用力。”
文秋呆呆地看着,路予星越发得意地演示:“学会了吗?”
文秋“噗”地一声笑了起来,举起一面小镜子递给路予星:“你……哈哈,你还是自己看吧。”
路予星将信将疑拿起镜子,看了
一眼镜中红艳的面颊立刻闭上了眼睛。
文秋渐渐停下了笑声:“我还没告诉你那是胭脂你就拿走了,可不怪我。”
“算了还是你来吧。”路予星默默将粉扑交回给文秋。
在文秋的一对一教学下,路予星觉得自己已经具备了成为一名宫婢的基本素养,唯一欠缺的就是面对自己女装的勇气。
“我说的都记下来了吗?”文秋用手点了点路予星混混沌沌的小脑瓜。
“知道了,公主说一不能说二……”路予星喃喃道。
“不是啦。”文秋叹了口气,“公主和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一定要看好公主别让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路予星想起那个行为举止没有任何拘束的公主,觉得这样不也挺好,真实。
“可若那王爷真的是个双腿残疾的小白脸,公主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