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再回不去
微风拂过窗台，吹动了窗帘的那刻，也吹过了少年的脸颊。
偌大的图书馆里那么多人，他眼里却只有面前的女孩。
“毕言说，你是不是困了？阅读也不是一天就能培养成的习惯，你要是真不喜欢就算——”她话音未落，手中挑好的课本已经被面前的少年夺走。
他擦去惺忪的睡颜，很认真的端详着书本上的内容。
就算不感兴趣，也会一字一句认真看完。
因为不想让她失望。
但他那时候隐藏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就被她看出。
手中的书本也被重新拿走。
“毕言说，这真的是你喜欢读的种类吗？你脸上可不可以不要露出那种勉强的样子？我知道你这些年习惯了在外人面前伪装自己真实的性格，但我不希望你连在我面前也这样……好吗？”
杨如果那双清澈的眼眸倒映在他的眼里，他点了点头，带着哽咽的声音说了句，“好。”
脑神经一紧，毕言说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又做梦了。
又是关于她的梦。
这些年来日复一日，很少有过间断。
手指拂过眼角的时候，发现那里又湿润了。
早已数不清是第几次在梦里哭了。
其实他一直比想象中更爱她。
只是他始终在逃避着现实，梦境却比现实来得更加清晰残忍。
参加了剧组的杀青宴，杨如果终于能把行李箱从酒店搬出去，可以回租的公寓去住了。
等她收拾完公寓的东西，听到门铃响了，以为是任冉来了就赶紧跑去开门。
打开门的瞬间，她吓得心脏一跳，也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怎么能来这里找我？被狗仔拍到怎么办？”
“不这样的话……你愿意见我吗？”毕言说脸上的笑容很是痛苦，但让他一直站在门口反而更危险。
“行了……快进来吧。”杨如果无奈的把他拉进来，赶紧关上门。一瞬间，她深吸了口气，才有勇气转过身面对毕言说。“坐吧。”
顺着她指的沙发位置坐过去，毕言说假意看了眼周围，目光却很快回到杨如果身上。
他的眼神显然充满眷恋。
杨如果却不敢正面看向他，只是坐在离他较远的那张椅子上，连头都低着。“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在她心中，毕言说并不是急躁的人。她相信他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才会过来。
“你现在……真的已经不喝杨枝甘露了吗？”
得到了杨如果肯定的点头回复，他的心一沉。
这可是他回味了两年的味道啊……如今对她来说却什么都不是了。
“毕言说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不然有狗仔跟着你会很麻烦。”听着杨如果着急忙慌想要赶走他的语气，毕言说的眼神不免变得受伤。
现在这么急切的想要跟他撇清关系吗？如果真是这样，毕言说反而想抓住这点来威胁她。“既然如此……你现在可以好好跟我谈谈以前的事了吧？我一直见你……你却一直在逃避。如果今天你不说清楚，我就算马上离开也一定会让狗仔拍到。”
杨如果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居然会从毕言说嘴里讲出来。
当初明明是他不愿意公开，还总是在镜头前宣扬自己的单身人设。
哪怕是公司安排，她听到也是很受伤。
何况她也曾体谅过。
见她沉默，他只好主动挑起话题。“是因为林岳来找过你吗？我都知道了……”
杨如果低着的脑袋却摇了摇。“我们之间的问题一直都存在……怎么可能仅仅是因为他？”她终于决定好好跟毕言说坦白。
既然想要重新开始感情，就必须处理好过去的事。
这既是对自己的交代，也是对赵原和毕言说的交代。
“每次我有点什么事想找你，都被工作忙这个理由填满……我们好几次的约会，也因为周围有太多你的粉丝根本进行不下去……我也一直都知道，有我这样的女朋友，一定很让你丢脸吧？”杨如果苦笑着，她隐藏在心底的自卑，几乎就是在顷刻间崩塌。所以之后林岳来找她，才会那样果断的选择分手。
怎么会丢人呢？一直都是因为由她……他才感觉到幸福啊！
可这句话在嘴边，毕言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只是静静听杨如果接着说。
“或许从我鼓励你进入盛世天行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
“可是之后你约我出来，我都有找没人的地方陪你啊！包括你的生日，我们在一起的纪念日！还有——”
“所以你明白了吗？我们俩的感情始终见不得光。一到阳光之下，你就不再爱我了。既然你已经选择了工作，现在就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杨如果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字字都敲击在他的心上。
“我没有……我的选择一直都是你啊！”毕言说带着哽咽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可面前的杨如果却只是很平淡的坐在那里。
“是吗？”她的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或许我们可以打个赌，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
毕言说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乖乖照做。
毕竟他一直都很想得到她最新的联系方式。
这一刻，毕言说好像在内心笃定，杨如果还是在乎他的。
（我就知道她也没有放下我，只是在逞强试探我的反应而已。）
见他嘴角挂着窃喜的微笑，杨如果就知道不能留给他多一秒钟的幻想。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是今天递给我西柚咖啡的那个人。”杨如果的眼神非常坚定，她这一刻终于敢直视着他的眼睛。
毕言说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连愣怔的反应时间都不留给他。“我不相信，你在骗我。”
她已经猜到他会这么说，抿着嘴唇的那刻，心中已经做好了决断。
“很快你就会知道是不是真的。你想听的事我都交代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吗？”杨如果的神情逐渐变得冷漠，不再是当初那个只对他炽热的女孩。
但他却清晰的知道，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所以让他去怪谁呢？
他只能这样责怪自己。
毕言说走出去的那刻，杨如果几乎毫无犹豫的重重一声关紧了门。
她知道，任何过多的举动都会给他造成留恋的错觉。
必须快刀斩乱麻，一时的伤害好过永远的伤害。
正因为她也曾经深深的受过伤，所以比谁都更清楚这一点。
两人同时背靠在门上，这样的默契或许只有他们彼此拥有。
只可惜，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