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二次心动
录制完选歌环节，这次的彩排赵原竟然提前在练习室等着他们。
看到不是躺在沙发上的赵原，杨如果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
他在翻阅选歌的谱子，尽管还是一言不发，但这也算是……有进步了。
从杨如果身后走进来的熊杰和古乐默契的对视一眼，他们对于赵原现在的状态也感觉很诧异。
赵原很少会参加他们的彩排，这点在杨如果来之前就已经默契的形成了规矩。
准确来说，连他们俩都很少看到赵原会在练习室醒着的状态。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古乐略感怪异的说着，却只有熊杰听懂了他话里的含义。
杨如果看到熊杰拍了古乐的肩膀，只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还是跟上次一样一小时的彩排时间，这次或许是因为有赵原在身边，杨如果反而觉得有些紧张，唱错了好几个拍子。
配合打着鼓点的古乐眉头紧紧皱起，他对音乐的要求向来是很高的，听着杨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实在是忍不住冲着她吼了一句，“又错了！这都第几次了？”
犯了错的杨如果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羊羔，一动不动的蜷缩在沙发上，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毕竟确实是她唱错了。
熊杰正要伸手去拉住冲动的古乐，赵原却已经用手打起拍子，重唱了刚才杨如果负责的那句。
“是这样的，你刚才卡错节拍了，知道了吗？”尽管还是听上去没什么温度的语气，但在杨如果心里已经是无比温暖。
她立即乖巧的点点头，重来一遍果然好多了。
刚才赵原显然是在帮杨如果解围。
但他什么时候开始会管别人的闲事了？
这太不合理。
以往就算古乐有因为专业性的音乐问题跟合作人发火，不管对方是男是女，赵原都默不作声，这次却有些反常。
细心的熊杰马上就观察到了他的异常。
不对……非常不对！再结合录制前赵原问他的那句话，熊杰挑了挑眉，这两个人绝对有什么问题！
杨如果还在练习着几句容易走音的词，古乐在给熊杰打鼓伴奏，赵原在一边反复盯着他负责的那部分rap词。
其实这些词已经是之前写好发表过的，但唱来唱去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练习的差不多的时候，杨如果想离开练习室透透气，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赵原紧皱着眉头。
她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他手上捏住的稿子。
“噗。”杨如果没忍住竟然笑出声来，引得赵原低头看向她。
“我写的词很好笑吗？”他脸上并不是生气的表情，而是真心在发问。
这是他看了几次都没看出问题的歌词，只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在告诉他不对。
杨如果眯眼盯着他的眼睛，“你……该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完全被说中的赵原心虚的疯狂眨眼，“谁说的！我警告你可别污蔑我！”
“随便问问而已，那么心虚干嘛？”杨如果手指着他捏着的那份稿子上的一句词，“这里【爱上你的时候，就心动了一万次】看起来有点怪怪的，应该是【第一次心动的时候，就爱上了你】才对吧？”
她偏偏是注视着他的眼睛说出的这句话，赵原嘴里喃喃念着，“第一次心动的时候，就爱上了你……”
他的眼神情不自禁顺着歌词看向了杨如果，那一刻突然的对视和靠近的距离，让他们彼此都猝不及防。
“咚咚咚！”赵原听到了某处传来的急促声，在杨如果那张放大的脸前显得尤其清楚。
似乎是从他自己胸口的方向传来的。
“对！就是这里不对！我马上去修改……”赵原立刻转身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却已经撞上了练习室的门。
他捂着脸逃进练习室的模样，让杨如果忍不住勾起嘴角。
刚才他的脸明明在发红，可是全都被她看到了呢~
只不过周围嘈杂的环境掩盖住的不止是赵原的心跳声……还有她的。
正式录制的时候，赵原已经把那句词改成了杨如果建议的版本。
甚至唱出来的那刻，他的眼神还不自觉在往她的方向飘。
但站在主唱熊杰旁边的杨如果并没有发现这一切。
原本以为他们还有很多相处的时间，但没想到这已经成了最后一次。
运气中心和杨如果的合作，在第二轮就惨遭垫底被淘汰了。
毕竟杨如果的人气还是太低，她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们。
但熊杰却一直在安慰她。
“好可惜哦，本来以为还有很多跟前辈见面的时间……”熊杰噘着嘴，满脸的惋惜。“不过前辈……之前不是听说你被淘汰的话会跟公司解约吗？现在怎么样了？”
杨如果摇摇头，“还不知道……冉姐刚刚去接电话了，应该是公司打来的。”
“怎么这样……前辈明明是很优秀的！不管唱歌还是演戏都做得很好！要不我去跟经纪人哥哥说说，让前辈来当我们下一支mv的女主角吧！”熊杰使出了浑身解数想留住杨如果，但她也知道，他们的经纪人怎么会听这傻孩子的话呢？
“我们的下一支mv哪来的女主角……”古乐一句话把熊杰拉回了现实，他们现在流量这么好，基本拍摄的mv都只有他们三人。公司怕他们传绯闻，也不会给他们的mv请什么女主角。
这时候，任冉刚好接完电话推开练习室的门。
刚进来就冲着杨如果招了招手。
看着任冉脸上的笑容，杨如果就猜到有好事，“公司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说有一部新的电视剧找你演，通告都给你排好了！”
“真的？真的是电视剧吗！”杨如果有些难以置信，她就是因为糊到没有人愿意找她演戏才被迫来接综艺谋生。
毕竟演戏才是她真正的梦想，她的演技从来没有好好的在电视剧中展现过，她非常需要一个机会。
“嗯！应该是这次播出的综艺起到了宣传效果，是一部青春校园剧，剧方主动联系我们的！”任冉拍着杨如果的肩膀，相信她一定能做好。“不过……只是个女四号，戏份应该不是很多。”
“没关系没关系！有机会就行！”杨如果已经没有任何奢求，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
旁边的熊杰第一个冲到她们面前，“太好了前辈！这下你就不用解约了！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拍摄，我们有空能不能去探班啊？”
“剧本过几天会发过来，目前我只知道拍摄地点主要是在鸿芯大学。”任冉话音刚落，杨如果有一瞬间的愣神。
毕竟这个学校的名字对她来说实在是过于熟悉。
听到这个大学名字，熊杰开心的拍了拍旁边的赵原。“这么巧！我跟赵原都是鸿芯大学的学生，到时候要去看前辈岂不是很方便！”
他们居然也是鸿芯大学的学生。
杨如果内心还真有点惊讶，她未免跟这个学校过于有缘。
赵原脸上一直保持着平静，尽管他内心有种莫名的喜悦。
平时熊杰碰他一下都要被念半天，今天愣是一点反应没有。
（呵，这个家伙肯定对前辈有点想法！）熊杰刚才就是故意的，赵原的反应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
尽管平时熊杰看上去咋咋呼呼的，只知道傻笑，但他可一点都不傻。
“前辈记得进剧组要给我发消息哦！我们一定会去探班的！”在熊杰的挥手告别中，杨如果跟着任冉先回了公司去谈论这部剧具体的事。
熊杰跟赵原正好下去都要回学校上课，他们以往是不会一起走的。
通常是古乐开车送熊杰去鸿芯大学，赵原一般是自己打车或者走去学校。
但今天熊杰支开了古乐，特意跟在了赵原身后。
前面的赵原冷着脸停下脚步，“我不喜欢被人跟踪。”
“我也不是想跟踪你……去学校的路就这一条。”
赵原显然不相信这种理由，面对他冷冽的凝视，熊杰只好说出实情，“赵原，我感觉你……对前辈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赵原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化，但心底还是被他的话激起了一层涟漪。
“呵，以往我跟你搭话，根本一句也不搭理我！一提到前辈你连耐心都有了是吧？”熊杰还没说完，心虚就驱使着赵原残忍的朝前迈起了脚步，不再去理会他的话。
他的举动不用太多，这些小细节足以让熊杰肯定心中的猜想。
“哼，死傲娇鬼，看我怎么戳破你！”熊杰抓紧两边的书包肩带迅速小跑跟上赵原，没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条小尾巴。
古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偷听。
毕竟以往每次都是他送小孩来上课，今天居然拒绝让他送。
难道让他不来他就真的不来了？
那也太小看他古乐这个25岁的成年人了！
在公司谈完事，杨如果趁着下班时间打车到了鸿芯大学门口。
这个地方承载着太多她的回忆。
准确来说……是她和毕言说的回忆。
正因为这样，她才必须趁这次来的时候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她怕跟着剧组来到这里的那天，会让她隐藏了很久的情绪彻底瓦解。
熟悉的教学楼，熟悉的图书馆和操场，甚至是花草树木……陌生的只剩下人。
这里仿佛什么都没改变，唯独他们……是再也回不去了。
正好快到晚餐时间，杨如果在四食堂买了饭，不经意就坐在了那个他们以前常坐的靠窗位置上。
望向窗外的时候，甚至是景色都没有变过。
她至今都能清晰的回忆起穿着白色短袖的少年坐在面前阅读书籍的模样。
是啊，连他的阅读习惯就是被她培养起来的。
她现在面前的那份酸菜鱼，味道辣的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可是在擦眼泪的时候，她的嘴角却是笑着的。
可能正因为回忆过于美好，才让她更加无法接受后来现实的残酷吧。
从一开始，只要她一个电话就能马上见面的少年。
到后来，她再多电话都约不出来的男人。
杨如果终于还是没忍住让泪滴进了碗里。
这样的她，真的能在来鸿芯拍戏的时候克制住自己吗？
连她的内心都变得不确定了。
恍惚间，她的身前多了道人影。
面前的酸菜鱼被推开，换上了一份没动过的鸡肉饭。
她错愕的抬起头，目光中出现的竟然是赵原。
“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吃不了辣就不要勉强自己。”他直接将那份酸菜鱼端走，看着上面漂浮的油渍就觉得头疼。
重新排队买了一份鸡肉饭才坐到杨如果对面。
那本是记忆中毕言说常坐的位置。
看着赵原身上的黑色t恤，杨如果仿佛一下子被拉回现实。
望着面前的鸡肉饭，她下意识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我不喜欢说谢谢，同样也不喜欢别人对我说。”赵原把拿来的新筷子塞进杨如果手里，“与其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话，不如付出实际行动表达你的感谢。”
原来这就是赵原从不说谢谢的原因。
但她一时间也想不到对他表达感谢的方法。
赵原看出她还真在认真思考如何回报他，干脆直接跳过这个话题，“拍戏时间确定了吗？那部戏叫什么？”
“下周开机，剧名叫《目光所及皆是你》。”
在听到这部剧名字的时候，赵原愣了一下，却很快掩藏过去。“那很好……一直听熊杰念叨你有多喜欢演戏，耳朵都出茧子了。”
明明是在偷偷关心她的情况，嘴上却还是一副在埋怨的样子。
他这样，反而让原本沉浸在悲伤过往中的杨如果露出了笑容。
“突然笑什么？”赵原并没有意识到，私底下在杨如果面前的他，话变得越来越多。
“笑你可爱。”
赵原愣怔的听着她的回答。
他头一回被人用“可爱”来形容。
他本应该回嘴的，偏偏这时候杨如果笑的那么好看，让他想张开的嘴都愣在原地。
他又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