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逐渐融化
《音为有你》第一期播出之后，因为跟运气中心的搭档，杨如果的微博人气终于开始上涨，也开始有媒体对她进行关注。
加上运气中心乐队发布了那首跟杨如果合作的歌曲，一时间直接把她推上了热搜。
这热搜当然不是花钱买的，毕竟杨如果所在的天音娱乐一直很抠门，是不可能花钱给她这种十八线小艺人买热搜的。
不管怎么说，第一次在热搜上看见自己的名字，杨如果的嘴角还是露出了难掩的笑容。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差呢？
自卑敏感的杨如果，很容易在一点点嘉奖中得到鼓励。
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奖赏。
为了庆祝姐姐留在公司，杨浅兮特意给她打了电话，让她一定要去参加为她安排的庆功宴。
“庆功宴？没必要搞这么大阵势吧？再说……我们在公司跟其他艺人的关系也没那么好……”杨如果小声说着，她和杨浅兮都不是那种人缘很好的类型，这点他们姐弟俩倒是很像。
“就我跟你还有冉姐可以吧！快点来我们都到了就等你了，地址发你手机上！”杨浅兮急匆匆的说了几句就挂了。
杨如果叹了口气，弟弟总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也不知道这性格到底随了谁，反正就是跟她完全不像。
她也只好照着手机上的地址打车赶往，杨浅兮倒无所谓，主要是不能让冉姐久等。
到了餐厅才知道，杨浅兮居然还定了包间。
杨如果是被服务员带过去的，推开门的时候，她顺嘴就开始责怪杨浅兮，“就我们三个还定什么包——”甚至连那个“间”字都没来得及说完，她就被眼前多出的人吓到了。
下一秒，杨如果的眼神已经狠狠瞪向了杨浅兮。
他电话里头可没说一起来替她庆祝的还有熊杰、古乐和赵原。
“前辈你终于来啦！我们等你好久哦！”最先起身迎接她的就是熊杰，原本杨如果应该很生弟弟的气才对，但在看到熊杰可爱的笑容时，她的心情瞬间美丽了很多。
顺势坐到了熊杰身边的空位上。
杨浅兮皱起眉头，明明他身边也有一个空位来着。
杨如果就这样坐在了熊杰和赵原中间。
“你们想吃什么？火锅怎么样？这家店的特色就是麻辣火锅，刚好我们有一桌人，吃火锅最合适了！”杨浅兮已经在翻菜单点食材了，他和任冉本身都喜欢吃辣的。
“好啊，好久没吃火锅了！小乐你觉得怎么样？”熊杰已经双手合十在期待火锅了，看着他的样子古乐顺势点了头。
（奇怪……古乐明明比小熊大那么多，他管我都叫前辈，我跟古乐是一个年龄，但对他的称呼却是小乐？）
杨如果只是下意识觉得有点奇怪，但并没有多想。
她也是喜欢吃有些辣的食物，但全场只有赵原一言不发。
杨浅兮当大家都同意了，已经招呼来了服务员。
他点完麻辣火锅，杨如果才突然想起来，赵原之前胃病发作，可见他的胃本身就不好，更不适合吃偏辣的东西了。
但赵原却没有对麻辣火锅提出异议。
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同意的缘故……他也不方便让所有人为了他而重新点菜吧？
在服务员端锅和菜上来的过程中，杨如果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暂时离开了。
赵原本想等会麻辣火锅上来，他假吃几口装装样子就行，真把这么辣的东西咽下去，他的胃病恐怕要再度发作。
严重点可能还要进医院，还是算了。
在几位服务员忙前忙后的工夫里，杨如果把偷偷从餐厅厨房要来的清汤自煮小锅推到了赵原面前，让他可以直接把食材放进去，吃不辣的那份。
里面甚至连锅底都加好了。
赵原愣怔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望向杨如果的眼神都变得呆滞。
他胃不好的事，其实从来没对熊杰和古乐讲过。
他倔强的性格是绝不容许别人发现他弱点的。
却偏偏被杨如果无意中看到，还被她这样体贴的照顾到了。
一直信奉自己只能依靠自己的赵原彻底傻了，因为生命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打破他规则的人。
严格来说还不是第一次打破。
直到吃晚饭，赵原都觉得心口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堵着，但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仿佛又欠了她一次。
在杨如果这次真的去洗手间时，偷偷跟在她身后的赵原也去了男女共用的洗手池装作洗手。
其实只是为了附在她耳边说一句，“你以后能不能别再管我的闲事？”
杨如果显然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用比赵原更酷的声音回答道，“你以后能不能别管我做什么？”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往包间的方向走去。
她的意思摆明了是在说，就算赵原下一次遇到了什么困难，她还是不会坐视不理。
一时间，赵原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从来不会说感谢的话，但一旦欠了人情，他就必须想办法去还。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他会不会欠她的越来越多？
赵原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从小被父亲抛弃，在进入孤儿院开始就学会了打工，因此各种各样的人他都见过。
甚至被骗过不少次，所以他几乎不信任任何人。
以至于跟熊杰和古乐的关系都一直很生疏。
唯独这个杨如果，是第一次给了他靠近的感觉。
并不是指身体上的靠近，而是心灵上的。
想到这里，赵原猛地摇了摇头。
必须马上还清杨如果这次的人情，然后彻底跟她撇清关系才行。
知道他弱点的人，通常都会拿来利用他，或者马上成为他的敌人。
他相信杨如果也不会是个例外，必须产生很高的警惕心才行。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试图给自己洗脑的理由而已。
很快就到了第二次节目录制，其实也就没过几天就再次见到了运气中心的三人。
杨如果总觉得自从遇到熊杰开始，她的人生方向就开始在往好运上转。
他简直是她的吉祥物啊！
这时候的杨浅兮还不知道，他在姐姐心里的地位有被熊杰动动摇的极大风险。
这次进入练习室的时候，杨如果注意到坐在熊杰身后那张沙发上的赵原，依旧是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依旧没有打算起身跟她打招呼的意思。
也是……他们也不过见了两三次面，并没有到那种熟悉的地步。
但杨如果的心里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好歹也算是救过他的，到现在连“朋友”也算不上吗？
赵原的确是那种看上去难以接近的人，不过……
杨如果紧捏着口袋里的那块薄荷糖，总觉得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赵原，你好歹也起来跟前辈打个招呼嘛！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熊杰推了推身后还在睡觉的赵原，他却只是翻了个身没有理会。
“别管他，每次都这样。等会先录制公布歌曲选题，我们准备准备就可以先出去了。”古乐收拾着鼓棒，熊杰也走过去帮他整理鼓的各种零件。
光是拆鼓组鼓，就得捣鼓将近一个小时。
赵原是不会帮忙的，他通常也不需要别人帮助。
眼看着熊杰和古乐把鼓的部件一个个搬出去，赵原却一直一动不动的躺着，可刚才那么吵闹的动静，杨如果是不相信他真的睡着了。
她脑中“嗡”地一声响起，瞬间冲到赵原面前蹲下来看向他。
果然……他额头又开始冒汗了。
“赵原，你又不舒服了吗？”杨如果轻声问了一句，他无力回答，她却从他紧皱的眉头里看到了答案。
她赶忙从包里翻出上次买的胃药，去外面的休息室倒了热水进来，扶着赵原的脑袋把药给他灌了下去。
这下真如赵原所想，他们一旦见面，他欠她的就会越来越多。
上次的“债”还没还清，就马上欠下了新的。
赵原扶着额头，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的时候，望着杨如果的眼神都变了。
“不是跟你说了吗……别再多管我的闲事了……”
他这贫嘴的样子，看起来是恢复了。
杨如果知道他爱嘴上逞能，只是斜了他一眼，“我可没答应过你。”
不过看起来，熊杰和古乐确实都不知道他有胃病的事。
杨如果默默收起胃药，总觉得下次还会用上。
赵原的目光一直紧盯在她脸上，发觉杨如果跟他之前的猜想完全不同。
以前时常听熊杰念叨着她有多阳光开朗，那时候看着手机屏幕，赵原就猜到那样的她只是人设。
初次见面，他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杨如果并没有屏幕前那种积极向上的乐观模样，有时候甚至跟他一样……有种透着寒冷的自我防御。
但却几次在这种微小的时刻，给他心灵带来温暖的一击。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杨如果的话让他突然反应过来，赶紧转移了视线，尴尬的捂着嘴咳嗽两声。
“还不舒服吗？”她以为是他又哪里难受了，看他在咳嗽才伸手想拍他后背，赵原却急忙躲开。
“我……我没事了……你先出去吧，要开始录制了。”赵原瞥过脸，摸着自己已经发烫的脸颊，坚决不能让她看到他再次脸红的模样。
杨如果听他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平时都那么凶巴巴的还不搭理我……非要对你好一点才能稍微温柔点……”
她小声抱怨完就转身离开了，却不知道这句话被背对着她的赵原听得一清二楚。
录制开始前的几分钟，赵原看到了在后台刚帮古乐装完鼓的熊杰。
他摸着后脑勺，在靠近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还是看到他的熊杰主动打了招呼。“赵原！你怎么慢吞吞的，不会又睡着了吧？前辈呢？你看到她了吗？”
“她……在往这个方向走了。小熊……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赵原平时都没叫过熊杰“小熊”，他的反常一下子就被熊杰听出来了。
“说吧！什么问题？”
“我平时……看起来很凶吗？”在赵原用他刺着凶狠纹身的手臂挠头的时候，熊杰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既然赵原已经问了，熊杰还是决定诚实的回答他。“很凶！非常非常凶！你几乎都不跟我和小乐主动沟通，而且……你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主动跟前辈打过一次招呼。”
看着熊杰真诚的大眼睛，赵原真的开始认真反思。“那……怎么样才能显得……稍微……不那么凶？”
“像现在这样，说话的时候语调慢一点温柔一点，就比平时好很多了！我可不是说你平时不好，只是跟我们有过合作的艺人多多少少都有被你吓到过……”熊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别说其他艺人，连他有时候都有点怕赵原。
赵原点点头，又没说谢谢就走掉了。
只是听了熊杰的话，他内心反而更加困惑。
既然那么多人都怕他，为什么她偏偏不怕呢？
他对她说过的狠话也不少，杨如果不仅一次都没畏惧过，反而每次都把他怼回去了。
赵原好像只有在杨如果这边才会遭受到屡屡吃瘪的反应。
乱了……他的心因为她……越来越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