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再不帮忙就迟了
“祖哥，我已经查到了，它就在前面的山坡上。挨着围墙的，是白色大铁门。里面有一栋三层小楼，其它都是平房。我已经发了照片给你，现在就去找村委会。哇，山上开了好多花，很漂亮喔。”阿瓦在电话里说。
“你先不要回来，等我消息。”我叮嘱阿瓦。
秦姿淑在餐馆吃饭，点了一个青椒肉片，和一盘土豆丝。我看她不像能吃完的样子，就另洗了一套碗筷，帮着她提高绩效。
“珉叔为什么给我钱啊？”秦姿淑忍不住发问。
“他怕侄媳妇身上没钱，还在工地上蹭饭。要是传出去了，会丢他老人家面子的。”我笑着损她。
“才不信你！又占我便宜，谁是你媳妇呀？你都不够年龄，就自己在那儿歪想。季逢祖，你怕是想了很多年了吧？人小鬼大。你把辣椒全吃了，治一治嘴，肉片留给我。”
四姐开车过来接秦姿淑。我怕又说错话，在她们聊天时，悄悄退出了门口，回到工地上。
“逢仔，你别怪我多事。小秦是个姑娘，不能让她睡在外头。暑竹既然答应了你女朋友，就要算数。”珉叔笑着说。
“不多事，珉叔。我还有事相求呢。以前，黄器手下的老苗，把我抓去山里的窝点，关了一夜。我被那里的蚊子，咬了一身的红疹子。
后来，他也一直对付我，昨夜还派人来，破坏了厂里设备。就是石蔺和阿瓦被车撞的事，他也脱不了嫌疑。
珉叔，你有没有熟识的人，就是查不到行踪那种。让他帮我去一趟当地的村委，举报这个窝点。在村里的地盘上，有人组织卖淫，村委会是要担责任的。”我冷静地分析。
“逢仔。俗语说，三句好话，不敌一棒子！你去塑料厂，让阿鸣带些人跟着。干脆端了那姓苗的一伙人，以绝后患！
村委那里，我找两个开赌的去！他们平常不怎么露面，老是半夜换车牌。一般人都认不得的。”珉叔沉吟着说。
“你之前老说，不让我找你的。今天怎么啦？”我看不懂珉叔。
“逢仔，你都要离开这里了。我再不帮你，都对不住坤哥和老嫂子。还有我们小暑，我将来指着她养老，可不能得罪。”
“珉叔，你不是有锴哥吗？暑竹能养什么老？将来也不知嫁到哪里去呢？”
“你不知道的。就别问了。赶紧去吧！既然开了锣，就不要手软！”珉叔脸上像挂了霜。
阿鸣开着一辆黄牌大货车，跟在我摩托车后面，那车厢里坐满了人。再远一点，有一台老式的佳美，挂着新车牌，不即不离地尾随着货车。
我们一路到了山里。阿瓦跨坐在电动车上，开了前灯，等在路边。他看到我们，马上带着丰田车上的人，往村委去了。
阿鸣将车子熄了火，把钥匙交给留守的后生仔。自己在驾驶台下，掏摸出一个布袋来，挂在肩上，当先赶路。我紧随他身后，其他人也一个接一个地跟着。
灰蒙蒙的天空下，前头有无数的杉树，沉默着站在旷野里，看着这群移动的生灵。轻风穿进山坳，从我身后掠过，揭开了上衣，背上顿时凉飕飕的，有点瘆人。
在老苗的窝点外，我推了推阿鸣的手臂。门内远处，响起一声狗叫，接着是四肢磨擦落叶，越来越近的沙沙声。
阿鸣伸手去袋子里，拿出一个线盘。有人用手机照着，他将一块鲜肉，挂在钩子上，慢慢地展平，唰地扔过了门顶。
不久，阿鸣贴墙听完动静，就翻上了围墙，将大门打开了。我们沿着树林边，往灯光明亮的地方奔去。
院内的一排平房里，最靠外的一间，正是人声喧闹。我从砖缝中看去，屋内有十几个汉子，在拿扑克牌斗牛。阿威坐在靠门一侧，神情很是懊恼。
“我五张全花。压你的牛牛。威哥，你才丢了两百块。一共还有多少没下？快点计数啊。”
阿威刚输了一把大的，被对面的汉子催着给钱。
“你们帮我算！我上个厕所，改改运气。黑狗哪里去了？”阿威漫不经心地说。
“威哥，你去小婷那里改运，还差不多。干脆，你们就一起住，让她收了你的精气去。以后你再打牌，我们就抬个箩筐来，放在桌底下等着你的银子。”对面汉子赢了钱，满脸笑嘻嘻地，嘴上也没闲着。
“你别嘚瑟啊！老苗可说了，夏天的效益不好。你们的奖金，都得往后延一延。”
阿威话音刚落，屋内就响起一片叹息声。
“苗哥也够了！这里是山上，电压不足，空调经常不制冷。遇上大热天，人家一场对抗赛下来，汗津津的。连衣服都不想穿，都是搭在背上走的！生意能好吗？”
“其实也不关我们事啊。妹子们的怨气更大好吧？电风扇吹到半夜，三个叶子能用手抓住。连蚊子都吹不走。她们都是靠脸吃饭的。哪有动力赚钱呢？”
“你们都有动力啊。专门算计我，一个老人家。我不打了，大家都散了。”
阿威说着，就往外面走。那些汉子却没有听他的，继续在那儿吆五喝六。
我跟上阿威，等他回到自己房门前，开锁的时候，才制住他。把他带到树林里，交给了珉叔的人。阿威看到黑压压的人群，两腿一软，就坐在树叶上。
“老苗在哪里？”我问阿威。
“在前面二楼。”
“是哪一间？他去做什么？”
“跟领班的谈事，就是安抚一下她。女人嘛，不安抚不行的。在203房间。季老弟，你帮我说说，我只是个管财务的，其它事可没参与。”阿威搞不清我们的来路，试探着为自己转圆。
“你们这一伙人，还有没有不打牌的，住在别的房间？”我瞪着阿威。
“有一个，去睡觉了。就是在你被关的房间旁边。”阿威回答说。
“他真是个管财务的，可也不能放他。”我转头看向阿鸣。
阿鸣笑了笑，扬起线盘上的胶丝。阿威立刻被吓坏了，不敢再说话。
“每间平房，只有一个铁门，门外面有插销。鸣哥，我们要同时动手。”我和阿鸣交换了眼色。
“放心吧。”阿鸣说完，立刻站了起来。
我绕到平房的末尾，走过开阔地，进入了楼房，敲响了203 房间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身材有点臃肿，脸上画着浓妆，长发搭在前胸上。她身上的红色连衣裙，将自己映衬得多了几分娇艳。
我们互相一照面，她就带着蜜一样的笑容，轻声说道：“小哥哥，你找老苗啊？他在洗澡呢。有什么事？我可以转达的。”
我没理她，走进房去。老苗在洗手间里叫道：“小英，你要洗热水吗？我帮你先烧了，免得等下误事，耽误了兴致。”
女子忙走过去提醒他：“老苗，少说两句。外面有人找你，已经进来了。是个靓仔。”
“叫他先出去！没有规矩的东西，还想不想混了？”老苗发起怒来。
“老子给你讲规矩！”
我一边拿着烟灰缸，一边猛然拖起茶几，将它翻倒在洗手间门口，伸脚踏住了。
老苗带着一身泡沫，就往外跳。我将烟灰缸举起，朝他劈面砸去。他用胳膊硬挡，疼得大叫了一声。烟灰缸落地炸开，尖利的玻璃碎片四散。老苗站在原地，再没有动。
此时，那个叫小英的女子，打开房间窗户，嚷了起来。
对面平房里，响起“嘭嘭嘭嘭”的踢门声。汉子们不断叫骂，想是阿鸣的人，已经封住了他们。
“出事了！”
“出事了！”
“出事了！”
“从哪儿走啊，有没有带路的？”
“山上有没有蛇啊？”
人群奔走相告。楼房各处，都沸腾起来。不管是嫖客，还是小姐，都搞不清围墙外的状况。每个人都在尽力想办法，要躲避这场灾难。
阿鸣从门口进来，抓住女子腰带一扯。女子立足不稳，连连后退，跌坐在床上。她捂住自己领口，再也不敢叫了。
“姓苗的，你要不想出丑，就把裤子穿上！”我大声说。
老苗穿上短裤，走到外面来，想去拿皮鞋。阿鸣飞起一脚，将鞋子踢到了墙边。
我们押着老苗出门，忽然从门口，倒下一架铝合金梯子来，将老苗隔断在外。老苗迅速逃跑，躲入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那救主的汉子，也马上消失在楼梯口，溜得比兔子还快。
我赶过走廊尽头一看，那房间门竟是铁管做的，异常坚固。老苗看见我追来，连忙将内门也关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时，隔壁房间里，探出一个头来，又缩了回去。我推开门，有个娇小玲珑的女子，轻轻地说：“外面窗子是连着的，可以过去，小心一点就行。”
阿鸣在老苗房间前面，猛烈地撞门。我趁机从后面拉开窗子，翻进了他的房间。
我刚一落地，就被老苗发现了。他立即冲了过来，一个滑步，伸拳打向我面门。我退无可退，只得矮下身去，将头撞在他腹部。他身上极为滑腻，稍微往旁边一转，就使我力道用偏，扑倒在地。
老苗摆开拼命架势，全身坐了下来。我就地一滚，才堪堪脱离了掌握。
等我顺着墙根站起，还立足未稳时，老苗又是一个后踢腿，结实地打在我腰上。幸好他只是一双肉脚板，对我的伤害不大。
“开门啊！逢仔，开门啊！”阿鸣在外面大叫。
我顿时醒悟了，脚跟在背后一蹬，跑到门口，拉开了防盗锁上的拉栓。阿鸣冲了进来，就地一个旋转，两腿接连扫向老苗，将他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