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大学开学以后，宋桥去了海市，和苏霄霄天各一方。
按理说两人不在一个地方，整天见不到面，联系应该慢慢减少才对，可苏霄霄反而觉得，宋桥在她生活中的存在感变得越来越强了。
一开始，是她放心不下宋桥，隔一天就会在企鹅上拉着宋桥说些有的没的，怕他沉浸在宋妈妈离开的情绪中走不出来。
他们两人都很忙，苏霄霄的课业任务很重，宋桥不仅要学基础知识和理论，还要狂补技能课，像形体和发声这些基本功每天都要练习，所以只能见缝插针地聊。
起初只是在企鹅上聊一些学校生活和丸子的事，临走前丸子被宋桥交给江叔去养了，失去了每天跟一堆猫出去压马路的自由，丸子失落了几天，但江叔却很高兴，恨不得把猫宠到天上去，甚至亲手给丸子做营养餐，连亲儿子都要靠边站。
后来聊着聊着话题就越跑越远，宋桥问她去了北方到一个新环境适不适应，苏霄霄说偶尔会想家，另外就是帝都太干燥了，皮肤老起皮，饮食也不怎么习惯，除此以外都还好，你呢？
宋桥顿了顿，说不太适应，一到晚上就会想起吴市的事，尤其是室友们时不时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去阳台上站一站。
寥寥几句，苏霄霄总觉得听起来有说不出的落寞，料想一个只剩三个大直男的家搞不好一年也打不了一次电话。她一时心软，说那你想找人说话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吧。
从那以后宋桥几乎天天给她打电话。他练习台词发声久了，吐字断句都和别人不一样，特别专业，有几次苏霄霄在看书，放了免提，室友们听一次就记住了宋桥的声音，说声音好磁性，说起话来像播音员一样。
有一次在电话里，苏霄霄随口提了句昨天晚上看书晚了，早上爬不起来，差点没赶上八点的课，宋桥沉默片刻，试探地问道：“那我以后每天打电话叫你起床，怎么样？”
苏霄霄揉着眼睛，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要，太麻烦了，我用闹钟就好。”
宋桥难得强势地坚持：“不麻烦，我要早起练舞，反正也需要定时。”
然后隔三岔五的，她会收到网购的零食和水果，口味还都是自己爱吃的，包括之前她说过帝都干燥，宋桥就做了功课，买了评价很好的加湿器和护肤品寄到宿舍里。
等苏霄霄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宋桥已经细细密密地渗透了自己的生活，不管她拿起什么，都会想到他，简直无处不在。
同宿舍的舍友羡慕得不行，坚信苏霄霄一定是有个痴情的追求者，这四时八节的顿顿不落，比古人上供还准时啊。
苏霄霄百口莫辩，电话里跟宋桥发牢骚：“你真不用给我寄，我不吃！”
宋桥正在看书，偏头夹着手机疑惑地问：“不好吃吗？我们班的女生，平时为了保持身材要节食，偶尔偷偷吃零食都会买这些，说好吃又不胖。”
“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苏霄霄扶额，“你现在这么忙，买这些花功夫也很花钱——”
宋桥轻轻笑了一声：“这个你不用担心，之前我做兼职赚了一些钱，四年下来都够用了。”
苏霄霄绝望了，只好小声说：“你挂了电话，我企鹅上找你。”
苏霄霄：在吗？
苏霄霄：你老买东西给我，又打电话叫我起床，会让别人误会的。我也不想老是解释啊
宋桥：怎么了？有人在追你吗？
苏霄霄：没有
苏霄霄：不是，这跟你没关系吧
宋桥：吃不完的话就分给舍友吃
苏霄霄：啊——————！那岂不是更让人误会！
宋桥：其实，现在能让我惦记着买东西寄过去的人，就只有你了。
苏霄霄：……
苏霄霄：行吧
宋桥：你怎么还不睡？我记得明天早上你不是有实验
苏霄霄：你记性太好了吧
宋桥：没有，我只不过是把你每次说的话，来回多想了几遍
苏霄霄的心轻轻一颤，仿佛有阵微风，信手拨动了下她的心弦，一股细密的微甜涌了上来。她脸色发烫，匆匆忙忙打了几个字。
苏霄霄：好了，这就睡了
宋桥：嗯，明早我打电话叫你起床
宋桥：别嫌我烦，你也知道，现在能让我打电话的人……
苏霄霄：行行行，等你电话
关上手机，苏霄霄在黑暗中轻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有种感觉，好像养了一条大型犬，总是探头探脑想要过来跟自己亲热，每每她想推开的时候，仿佛透过手机都能看到宋桥脸上露出委屈巴拉的表情。
可每次室友们逼问她宋桥长什么样的时候，苏霄霄从不会把照片拿出来。
她不愿去深想内心的悸动是什么。潜意识里，她一直在等，等着宋桥热情冷却的那一天。
到那一天，他们桥归桥，路归路，回到朋友的身份，就好了。
开锁的声音响起，张启墨走进来，反手把门带上。
他看上去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回来后先在沙发上躺了会，顺手拿下眼镜搁在茶几上，手指捏着鼻梁，眉心紧皱。
外面天已经黑了，可张启墨并没有开灯的意思，小区路灯昏暗的光线透进来，朦朦胧胧照亮了半个客厅。
这是几十年的老小区了，住着的不是空巢老人就是租房的打工仔，平时看不到几个人，这个点也静悄悄，没有寻常居民区忙忙碌碌的烟火气。
过了一会儿，徐梦婷才从卧室里面出来，撅着嘴，很委屈的样子，磨磨蹭蹭走到沙发旁边，跪在地板上，把脸埋到张启墨的肩上。
张启墨依旧闭着眼，语气不耐烦地开口：“又不开心了？”
“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也不想天天早出晚归——课业任务已经很重了，下课又得去社团和学生会。那里个个都是人精，跟那么多人斗心思，还要把事情做得漂亮，我也很累，好吗！”
“但是不去能怎么办？现在竞争这么激烈，如果毕业后想找个体面工作，gpa拿的出手是基本要求，课外活动也必须有亮点。再说，以后都是一个圈子的，师兄师姐给我的任务，也不好做得一塌糊涂吧？”
“本来忙一天回家就够累了，动不动还要看你脸色。我在外面应付一堆人精和蠢货，回来以后就想放松一下，却还得对你陪笑脸！”
“要是你继续这样下去，这种生活对我们彼此都无益，那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分手吧。”
“不要！我不要分手！”徐梦婷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拉着张启墨的手，带着哭腔抽噎道，“我不是跟你甩脸子，是我吃醋了，李雅君和唐绮老是来找你，还有你们系的师姐……每次看到她们，我都觉得没有安全感……”
“我总担心……会不会你要被她们抢走了……”
张启墨睁开眼，冷冷地看着她说：“所以，你是希望我不要跟同学、师姐有任何正常来往，也不要参加任何社团、学生会，最好天天待在家里，跟你大眼瞪小眼？以后我去了事务所，是不是只要有异性客户来找我，你就要吃醋，跟我闹？既然这样，当初你何必找我？不如找一个平庸的男生，可以从早到晚陪你谈情说爱，虚度时光。”
徐梦婷急急地说：“不是的，我不是无中生有，因为她们见到我时总是阴阳怪气的，看你的眼神也不一样，我知道她们对你肯定有超出普通同学的感觉——”
“我是个男人，”张启墨打断她，坐起身来，语气恶劣，“跟你们女人不一样。你不用拼什么事业，也不需要为未来操心，只要听我的就行，但我不一样，我要为咱们的长远以后打算。”
张启墨揉着太阳穴说：“你就是太敏感了……最近你是不是又出去跟你那帮同学见面了？三流大学的学生，能有什么格局，整天脑子里装的都是吃喝玩乐，要么就是情情爱爱，你再跟他们玩下去，听他们挑拨离间，我们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早晚有一天我对你的感情会被你消耗殆尽。”
“可是……”徐梦婷嗫嚅着，“我总得去上课啊。”
“你之前缺了那么多课，基础没打牢，专业课肯定跟不上，现在跑去听课有什么意义？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毕得了业。”张启墨冷冰冰地说，“再说了，那种学校的老师，水平都不怎么样，讲课有什么好听的，不如在家里自己学学。还少了不相干的人的打扰。”
徐梦婷咬了咬嘴唇，犹豫地说：“那……我就不去学校了？”
“恩，这样当然最好。”张启墨的语气温和下来，“你就乖乖地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少出去见些乱七八糟的人。如果无聊了就看看书，研究研究烹饪。不是跟你说过，我爸在外面再花，也总惦记着我妈那一手好厨艺……记住，我喜欢的是那个单纯可爱的婷婷，不是现在这个胡思乱想的怨妇。”
“可是……拿不到毕业证怎么办？”
“破学校的毕业证，拿了跟没拿有什么区别。”张启墨不屑地说，“再说了，你跟着我，又不用出去找工作，要学位干嘛？”
徐梦婷觉得好像这样也有道理，温顺地点点头说：“好，都听你的。”
张启墨看着她的眼神霎时温柔了下来，仿佛回到了他们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伸手将徐梦婷揽入怀中。
“你好瘦，”他一只手摩挲着徐梦婷的手腕，力度逐渐加重，“这么纤细，好像我一用力就能折断似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手劲越来越大，徐梦婷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本能地想要挣脱出来。
“这里，”张启墨放开她的手腕，点了点徐梦婷的后颈，“光秃秃的不好看，去纹个图案吧。”
“要纹什么？”
“就把‘我永远属于张启墨’几个字纹上去好了。”张启墨用鼻尖磨了磨徐梦婷的后颈，声音带着笑意。
“这样，你就知道我有多爱你，一想到你完完全全都是我的，我就忍不住兴奋。”
徐梦婷害羞地偏过头：“……好。”
“乖，我知道你一向都是最明事理的，所以才选择了你。”他呢喃着说，轻轻揉了揉徐梦婷的头发，低声说，“好久没跟你亲近了……上次我买了一套新玩具，要不要试试？”
听了这话，徐梦婷深深地颤抖了一下，瑟缩着说：“我、我不是很喜欢。”
“那是你太保守了，”张启墨拥着她，循循善诱道，“你放不开，就体会不到里面的乐趣。现在年轻人都喜欢这些东西，不光是我。”
“可是……可是我很痛啊……”
“那是你心理作用，因为一开始不习惯，所以觉得痛，到后面就会enjoy了。”张启墨摘下眼镜的双眼越来越黑，像深夜里的潭水，让徐梦婷紧张和畏惧，“你知道男人是有需求的，要是一直得不到满足，这段关系也就相处不下去了。如果你足够爱我，就应当答应我的要求。”
“我是谁？你记住了吗？”
徐梦婷颤抖着，记忆里的疼痛和恐惧又一次浮现在脑海里，她不自觉地按住大腿上的青紫伤痕，却依旧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