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归故里
办好了出院手续,飘飘问沈玲,看看怎么安排合适。四个大男人坐在椅子上一个个像是石雕一样。嫂子也窝在那里不说话。都知道嫂子心里不好受,她们也不攀嫂子。
“你安排一辆车把咱爸送家,让他们都随车走。让洪格开车带上咱妈我们一起回家。”
“那两个孩子呢?”
“孩子们都还上学呢!你安排人先看着吧!到埋的那天再过来。”
于是在医院里安排了一辆救护车把人都送回了家。她们一行人回小姑家带上妈妈一起走。
走之前飘飘又给小玉打了电话,让她带上两个孩子把老家清理一下,打扫打扫卫生。毕竟多少天没有住人了,估计草都长黄了吧?
走到家里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大家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着人去喊了本村的医生,医生说需要买个什么管儿护理用。让家里一个人扶着吸氧。
家里除了洪格有汽车,其他哥几个都是穷光蛋,没有一个有车的。只能劳烦洪格跑一趟了。
几个儿子和女儿都守在老人床前。付飘飘和洪格去买东西。离他们村庄最近的比较大的村镇里也没有,于是跑到市里才买了来。
买到家一会儿,只见老人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于是赶紧又去喊医生,医生翻开眼皮看了看,说准备后事吧!
三点多钟,老人走了。结束了他的一生。能够来到家乡,也算是魂归故里。他可以安心走了。
大哥说:“既然出院的钱是飘飘出的多,家里的账飘飘管着吧!”
大家都知道他是心疼嫂子的,怕嫂子心里的结过不去,不能主事,所以也没有人说别的。付飘飘就说:“爸爸的存折沈玲知道密码吗?存折上有没有钱?”
因为老太太的退休金都打在存折上,大家都不知道老爷子是把存折放家里了还是带到身边了。
“我怎么会知道密码?存折都在爸爸的包里。”说着拿出一个黑色的皮包,从里边掏出了爸爸的所有东西。身份证,医疗本,和存折。存折有老爷子的,有老太太的。但是都不知道密码,因为家里一向是老爷子管家,老太太自从退休得了老年痴呆症就一直由老爷子看护着。所以财政大权也是他管着。老太太是从来不花一分钱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老爷子一个人在管理。如今他没了,所有的存折也都成了不知道密码的废存折了。要想把钱取出来,需要去开遗产证明,需要全家人去公证。
付飘飘打开存折,妈妈的养老金已经一分不剩,是最近这个月全部取出来的。估计是去看病时取的吧!
父亲的存折是农村补贴的老年款,只有几百块钱,至于老大说的他打给父亲的两千块钱不知道是不是父亲还有一个存折。但是翻遍了兜里包里是哪里都没有的。问大哥呢?他说是父亲给他的号,他也不记得是哪个存折号了?
“既然账上没钱,那么大家凑钱吧!不知道办一场丧事需要多少钱,大家先每家算上已经拿出来的凑个整数拿一万吧!别再说没钱,就算是借也要借来,别让全村人看笑话。”
丑话说前头不丑,如果到时候再有人说这说那拿不来钱,岂不是要当着全村人的面丢大人了?!
于是各人回家拿钱,这次倒也爽快,让洪格开车带着两个人跑了两个银行都把钱取来了。飘飘还是用卡或者用手机支付。
老大首先去喊了村支书,村支书召集了红白理事会的人,但是左右邻居本家的亲人打杂窜忙的需要自家人去通知。
老大到外边转了一圈,回来了,没有人来,又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几个人来。
付飘飘:“你待给人家磕头。这是办丧事儿的规矩。”
“磕啥头呢磕头?喊一声不都行了?谁不知道啥事儿?”
“你得按规矩来,不然人家不来办不成事。”
“你别管了,你和洪格去买东西吧!”
“是的呢!寿衣孝衣孝鞋都需要买,还有晚上汇客的饭菜得准备好。需要买的东西还挺多的。”
三个儿子和女儿大嫂老三媳妇得守灵,所以付飘飘和洪格只能跑来跑去买东西。
理事会的人在村干部的领导下都来了,有几个亲近的邻居也来帮忙了。还有许多本家的子弟没有来,付飘飘说哥哥:“如果你一个人通知不到人,可以让沈飞沈扬去通知,他们也认人的。”
但是哥哥不领情,“他们?他们会吃?”
“那你还一个人通知吧!”
“沈飞沈扬你们也懂事点儿,该去通知人的也去通知通知。”他们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挤了挤眼,都不动事儿。到底是心有灵犀啊!
飘飘无语。只好作罢。一个不让干,两个不想干。她也不管了。这些沈家儿郎。她算是领教了他们。
终于买的差不多了,偷会懒吧!付飘飘坐在灵前,棺材还没买。半夜要入棺的。
洪格带着大嫂和沈玲去买棺材。回来只见大嫂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太当家太当家,非要买个一万多的棺材,穷装乎!”
“真买个那么贵的棺材?”飘飘好奇道,
“她出的钱?”
“她出钱?你想得美,回来肯定得找你报销,她会出钱?都得是我们出。”老三媳妇说道。
话音没落,“二嫂,报销!”沈玲拿着几张字条过来,一张是买棺材的钱,一些是买烧纸等小零碎东西的钱。
晚上汇了客,大队干部做了分工,希望大家把事情办好。
飘飘说:“咱们汇客你请电工了没?明天开始上人了,你得把电工请好,别到时候停电停水。”
大哥说:“怎么可能?”
飘飘不再说话。
午夜,一大众人过来装敛,孝子贤孙跪两旁。在亲人的呼喊声和哭声当中,尸体装进了棺材。然后用铆钉铆上了。以后再也不能见他的面了。
盖棺定论,原来就是这样来的。一个人,来到这世上走一遭,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走,他到底有着怎样的经历,没有人知道。就这样一个人的一生就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