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罐子里的婴儿

    地上铺了厚厚的草木灰，由于潮湿的缘故已经变得又黏又腻。

    上面横七竖八，散落着几个罐子，有三个已经破碎，还有三个稳稳的扎在角落。

    原来在外面听到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是罐子破碎的声音。

    而罐子里，我做梦都没想到，那里面竟然是……被砍去双臂的婴儿！

    还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足足有三个！

    他们如同软泥一样趴在破碎的罐子上，娇嫩的肌肤已经被罐子里的药水泡的煞白，如同水面上漂浮的死尸。

    我想起古时候的酷刑，人彘，被砍去四肢，挖去双目，塞进坛子里。

    这些孩子不同，只砍掉双臂，但整个身体折叠起来，像个小肉球。

    或许因为罐子的口不大，孩子被塞进去的时候，脊背上留下很深的划痕。

    我不能直视那个画面，好长时间脑子都是混乱的。

    甚至很难想象，这是人做出来的事情？

    叶云州，许佳安同我一样，表情机械僵硬，完全不像一个大活人。

    外面空气涤荡着着所有的污秽，似乎想要冲走这不堪的一幕。

    可实在是因为空间太小，我们嘴里的粘液都充满了恶臭味。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周围。

    不足十平米的空间，处处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不知道这些被砍去双臂的婴儿，在这里泡了多久？又是为什么要遭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来找老太太之前，我只是单纯的想找到父母留给我的玉坠，没想到这个老太太背后竟是这般蛇蝎心肠？

    我又想起叶云州的话，他一定知道更多的内幕，而他愿意同我前往，似乎并不是投靠许家安这么简单。

    整件事背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揣度一圈下来，我的太阳穴又闷又涨。

    既然我已经拿到玉坠了，我想尽快结束这件事情，于是我问道，“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老太太的儿子扑通一跪，“我把真相都告诉你们，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真的都是被逼的。”

    他使劲擦掉眼泪，晦暗浑浊的眼珠卖力地看向远方，那些过往就出现在他眼前。

    接下来，就是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老太太的儿子叫李良。

    自幼面目丑陋，形似侏儒，旁人见他像怪物，老太太带着他走了很多地方，最后安家在鬼市。

    原本以为远离是非，娶妻生子，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没想到几年前，李良又摊上车祸，瘸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

    恰巧撞他的那家人很穷，确定无法赔偿后，愿意拿离过婚的女儿云霞抵债。

    老太太一听，这不是因祸得福了？就这样李良和云霞扯了结婚证，成为合法夫妻。

    一开始云霞也瞧不上李良，后来看他人老实木讷，也就慢慢接受了他。

    李良安上了狗眼，虽然还是又瘸又瞎，但在云霞眼里，他正在慢慢完整。

    李良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虽不是大富大贵，也算平稳顺遂。然而一年过去了，云霞的肚子还是没动静。

    李良急了，老太太也急了，带着云霞去了医院，结果一检查，她居然是个“石女”。

    什么意思呢？通俗点说，就是没有生孩子的东西！

    云霞见瞒不住了，终于坦白，之前离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虽然通过手术，人造了部分器官，但生育功能还是没有。

    老太太觉得自家被骗，就准备把云霞退回去，要回儿子的赔偿。

    结果云霞娘家死活不同意，硬要把云霞退回也行，但要钱，命可以给，钱绝对没有！

    老太太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又把云霞带回来。可自打那以后，老太太魔怔了，天天拉着云霞治病。

    求过神，拜过佛，吃各种灵丹妙，硬是把云霞吃成了病央子，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甚至几度失去神志。

    李良见什么方法都用了，云霞还是无法怀孕，渐渐心灰意冷。

    后来转念一想，老了能做伴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于是便劝慰老太太，放弃要孙子的念头。

    老太太早年丧夫，一手拉扯大李良，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夫家的香火延续下去。

    要她放弃，除非她死了！

    就在一个很寻常的早晨，老太太带上行李出走了，至于去哪儿，去做什么，她没告诉任何人。

    足足走了半个月，老太太回来了。

    她仿佛变了一个人，说其容颜焕发一点也不为过。毕竟是六十岁的老妇，即使是仙丹，也要几个疗程，才能达到疗效。

    她是用什么方法，让自己面色红润，连褶子都像被烫平了一般，饱满有度的呢？

    而更为奇怪的是，自从老太太回来后，云霞就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