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供奉图腾
棉絮一般的黑云，终于承受不住大气压力，噼里啪啦落下雨来。
不一会，院子里铺了一层水。
我和许佳安，也移步到客厅正中央。
许是见我脸色不好，许佳安不停地安抚我。
“妈呀，真是太吓人了。我们要是不陪着你，还不知道你被欺负成啥样。不怕不怕啊，有表哥，他会替你收拾他们。”
我把眼睛转到许佳安口中的表哥身上。
他正端坐在椅子上，脊背绷直，眼神凌厉，一副审判长的样子。
无论是帮我拿回玉坠，还是对付老太太。我都觉得这表哥，并非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只是眼前的一幕太过吊诡，老太太还不翼而飞了。
我便压制住心中的疑惑，默默注视着一切。
老太太的儿子眼见事情兜不住了，伏在地上大哭，泪水和鼻涕粘连，糊满那张沟沟壑壑的脸。
“我说，我说，我都说。可我说完后，你们一定要救救我。”
果然有隐情。
他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我们紧随其后，他刚打开房门，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顿时，我胃里翻江倒海，脑海中熟悉的记忆被调动起来。
这股怪味，明显就是死去儿媳身上的味道，陈年腐尸混合香氛的味道。
不，确切的说，这味道比那还臭。仿佛是烂鱼烂虾，塞进了尸体里，不断发酵之后，又强行洒了一层檀香。
许佳安一个没忍住，跑到门外干呕。
再看叶云州，不知什么时候，他手上多了一副白色手套。
他正用戴手套的手捂住口鼻，露出上半截姣好的面容。
难不成，老太太的儿媳，在这个房间生活？时间久了，身上才沾染了这样的味道。
但踏入房间后，又不像是人居住的地方。
房间里除了一张没有被子的木床，两个凳子之外，就是一个供奉神灵的牌位。
其中木床上摆着几件用冥衣做的小衣裳，开襟的款式，胸前和衣角都绣着荷花。
这小衣裳做的是真精致！针脚细密，结实有力，荷花活灵活现，瞬间就让衣服有了生气。不知道是谁的手艺？
许是见我盯着衣服看，李良叹口气说，“我给缝制的，只可惜啊。”
他后面说了什么，我没听到，只觉得他能有如此心思，定是疼极了孩子。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看向了牌位。
我越发觉得这牌位瘆人，仅是一眼，我后背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人信神，有人奉佛，却不曾见有人供着图腾。
黄梨木上，刷了一层白漆，镂空雕刻的图案就像翻着白眼的眼珠子，中间愣是被锋利的弓箭穿透了。
外沿涂满红色，而那红，不是油笔，仿佛是人的血。
我看着看着，那血就顺着木牌涌出来，犹如人中毒以后七窍流血。
啊！
我大叫一声，颤抖着指着木牌，“那东西，流血了。”
许佳安和叶云州，同时朝我手指的方向看去。
“什么破玩意？家里怎么供奉这个？”许佳安，刚从外面吐完回来。
整个屋子压抑恐怖的氛围，被她的声音打破。我再看向那块木牌，并没有流血，兴许是我看花眼了。
我揉揉眼睛，长吁一口气。
但许佳安根本没留意我说的话，又径直拿起了木牌。
突然，老太太的儿子惊叫，别动！
我们吓了一跳，还没等我们弄清楚怎么回事，房间就晃动起来。
我听到窗户震颤声音，还有坛子碎裂的声音，噼里啪啦，还不止一个。
接着墙面裂出一个大缝。
许佳安拉着我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房子停止晃动。
再一回头，供奉牌位的地方，倒下一个涂了墙漆的木门。
合着那是个机关啊。
许佳安误打误撞，找到了密道。
呵呵。
看不出来，这老太太的儿子，还是个阴险狡诈之人。
莫不是把我们诓骗至此，把我们囚禁起来？
叶云州发现被算计，瞬间恼怒。
不过，依旧没有多少表情变化，一眨眼的功夫，叶云州就把老太太的儿子顶在了墙上。
他死死扣住他的脖子，稍微一用力，他的双脚便离地。
“你敢骗我们？给你机会，不是让你反咬一口，只是想让你看看，你到底有多愚蠢？”
“不，没，没有。我不是，是想，让，你们。”
老太太的儿子支支吾吾垂死挣扎，正在我以为，叶云州要把他掐死时。
他咚一声落地。
他大口吸气，用力喘气，好大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我没有，害你们。木牌暗下去开门，拿起来，密道就塌了。你那朋友刚刚拿起了牌位，所以才会这样。”
老太太的儿子回头望一眼密道。又呼哧呼哧吸了两口气，说道，
“幸好机关不灵，就掉下一个木门，里面的东西还能看。”
他一瘸一拐地挪过去，奋力搬走木门。
顿时露出一个黑洞。
他打开了墙壁上灯的开关，黑洞霎时明快起来。
我的心砰砰直跳，一直好奇他到底想让我们看什么？
直到灯光裹走黑暗，刺进我眼球，眼前的一幕让我再也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