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忆
“美女姐姐，人家也有疑惑，那人家也可以在这儿听吗？”黑瞎子戏瘾上身，扭扭捏捏的问道。
“这是自然。我在现身时，便设了结界，诸位能醒来看到我，想必我们定是有缘。”西明夫人笑了笑没有丝毫介意。
话音刚落，属于她的故事便娓娓道来。
西明夫人诞生在唐朝开元年间，因祖上被封为长明公奉旨发扬佛教，她也便继承了这一职责。
然而她本诞生于一个最好的时代，可是万物都是盛极必衰。她既然诞生在顶峰，那么势必之后会迎来落寞。
西明夫人看到当时唐朝整日的靡靡声色，痛彻心扉，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五代十国的到来，一支异族人闯入了中原。他们惊叹于中原佛法文化的伟大便将一些佛法典籍等等连同西明夫人的真身一起带走了。
带走西明夫人的异族人，将她带来了这座略显寒酸的城池里。
可在这里她看到的男男女女个个都十分聪明而又善良。这里的人们勤劳而又热情，在烛火的照耀下，他们的心脏处洁白而又空灵，正是她所喜爱欣赏的人。
即使有些思乡的情绪，但有来自故乡的朋友角端兽的陪伴，她反而觉得这里的生活十分美好。
角端兽和她说，他是被天子赐来的，他在这里独自一人等了好久，但思念的情绪始终萦绕着他，正当他快坚持不下去时，她来了。
角端兽问她，故乡如何了？是否依旧那么美妙而又繁华。
她想起了那个被大火焚烧下的华丽宫殿，那个死在白绫下被盛世滋养出来的钟灵毓秀的曼妙女子。
最终，她隐瞒了一切，告诉他一切安好。
她和角端兽分享着，交流着，于是她们选择一起留在这里。
她们偶尔会倾听到这里人们的祈求，发现他们的愿望简单而又质朴，他们都是在为身边的人祈求着，哪怕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没有祥瑞不会喜欢如此可爱的人类！
她想起曾经自己故国的结局多少有些不甘心，于是两人竭尽自己所能，庇佑这里的人们帮助他们迅速发展起来。
西明夫人彻夜工作，照亮了这里的每一片幽暗，驱除了每一处昏蒙，帮助人们冶炼金属，制作兵器努力壮大。
角端兽利用自己的语言便利与行进速度，帮助这里的人与外界相互交流沟通，学习外来人先进的文化与技术。
这里的一切，变得越来越好。城中的佛寺越来越多，角端兽的雕像也开始被复刻，大大小小随处都是。
西明夫人和角端兽也越来越高兴，没有什么比被注入自己心血带大的人类，所信仰所爱戴更高兴的事情了。
然而仿佛所有的事物发展都是这样，盛极必衰。
随着这里的人们生活越来越富裕，财富积累越来越多。他们不再满足每天辛勤的工作，他们开始追求享受。
慢慢地，供奉台上的西明夫人和角端兽越来越多的听到人们祈求开始只考虑自己，祈求只为欲望，而并非祝愿。
他们的心里逐渐被黑暗所笼罩，她拼尽自己的全力努力将自己的烛光点到最亮，可是她再也祛除不去他们心中的黑暗。
他们开始想要金钱，美食，奢靡的音乐，独一无二的地位甚至想要长生！
供奉台上听到的声音从美好的祈愿变成了再也无法满足的贪欲。
西明夫人和角端兽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造成了他们的转变。慢慢的他们越来越失望，不再回应人类的欲望。
然而人类的贪欲是无法想象的。当这些人发现他们不再像以前一样轻松的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神明不再回应他们的祈求时，他们开始怪罪神明，冷落神明。
供奉台上再也不见了当年的烛火。西明夫人和角端兽的心情越来越悲凉，但他们并不想屈从于这些人类，即使这些人类的成长注入了他们太多的心血，他们也不想变为人类实现欲望的工具。
当年无数人纷纷踏破门槛的佛寺，逐渐破败，到处蛛网横生。
西明夫人看着眼前的残景，又看到外面的歌舞横生。
她又想到了当年那个她不愿再回去的故乡，那个富丽堂皇，遍处靡靡之音的骊山与石瓮寺。
无论是她的职责还是她的血脉，她都不会允许自己去满足人类这样的贪欲。
西明夫人释然一笑，好歹她的佛寺没有像当年的石瓮寺一样到处充满了欲望。
眼前随处可见的蛛网与灰尘污渍仿佛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
可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信仰逐渐丧失的人类会做出如此令她悔恨万分的举动来。
这里的人类亲手杀死了他们的祥瑞，杀死了他们的神明！
她开始后悔，如果当初，她没有放松警惕又该有多好。
随着她和角端兽对人类越来越冷淡，这些人类为了满足他们的欲望，从外面迎来了一种新的信仰。
听那些人类说这个信仰似乎可以满足他们长生的愿望。
听到这些，西明夫人和角端兽不由得相视一笑。
西明夫人去看过他们带回来的那个东西。
那似乎是个人！但看起来又不像。
人类那么可爱的生物，就连他们平常化形时，也偏爱变成人类的模样，怎么会变成如此丑陋的模样。
然而她忘了，即使她再喜欢人类，她也不是人类。
她无法理解人类的复杂，她不知道，人心，是会变的。
西明夫人的阅历有限，在她诞生起便将自己沉溺于佛法的研究中，努力践行着自己的职责。
她还是听角端兽说，那个东西是人蛇共生的结合体！
听说那个东西是传说中西王母的亲信。
啊，原来是西王母啊。在她血脉的传承记忆中，似乎这个西王母始终披着一层神秘色彩，但她印象中这个人应该很强大。
长生在她那里听起来似乎也不显得多么突兀了。
但是她如何也没有想到，难道西王母的长生就是人蛇共生吗？
西明夫人追溯到自己血脉传承记忆的最早时期，她的先祖曾是燧人氏，在原始时期他们似乎也见到过人蛇共生的情况。
当时的人类向往神明的长生。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看到一个神明恍若是人首蛇身后，便纷纷开始效仿起来。
然而无一例外，他们都失败了，甚至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为何时光流逝到西王母时期，竟又出现了人蛇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