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团结就是力量
一路前行,两人往返回点一路前进。
山脚下,泥泞的小路旁树木丛生。北牧突然开始警惕起来,身后的陆谨言一个激灵,蜷缩在北牧身后缩着脖子打量四周。
缓缓前进,北牧用长棍扒开路边的一片草丛,一枚飞镖从草丛里激射而来,擦着北牧的胸口飞过,飞镖在满身铜皮的北牧身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印,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草窝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蜷缩在一件宽大的衣服里,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虽然看不到什么明显的伤口,但宽大的衣服已经浸透了鲜血。一双没有穿鞋的小脚丫更是被石子咯的血肉模糊。
陆谨言扒着脑袋凑过来,惊讶道:“我靠,排名第六的‘猎犬’白流也伤成这样,你不会也遇见马青那个疯子了吧。”
女孩紧握着宽大的镰刀,将自己的令牌扔在路边,虚弱道:“令牌给你们,留我一命。”
北牧望着罩在宽大衣服里的瘦小女孩,也不忍心下杀手,点点头将棍子抗在肩上,低头捡起令牌准备离开。
“不好!”北牧大吼一声,铁棍在右肩上转了个圈,猛地向身后的陆谨言扔去。
陆谨言捂着腰惨叫,白流的镰刀一闪而过,从陆谨言的左腰斩到右腰。要不是反应快,在身上拍了一张水波符抵消了不少力道,恐怕此刻他已经被斩成两半,上下分家了。
铁棍砸来,一击不杀的白流只得率先后退,躲进一旁的草丛中。
身旁的丛林中几乎同时窜出两个男人,一人扛着大刀向北牧砍来,一人在路旁凌空画符,灵力涌动。
“你想死?”
北牧双目通红,愤怒的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对战马青都舍不得用的二品绿甲符被他毫不犹豫的拍在身上。一片片菱形的绿色甲片在身前拼凑,穿着一身绿甲,北牧如猛虎入羊群,大开杀戒。
一打三,北牧先是荡开白流,将陆谨言拎到身后。紧接着捡起铁棍,身形如狂牛奔袭,仅仅一个交手就把另一名武夫的砍刀砸烂。
要不是身后的灵修及时给男人罩上一层水波符,恐怕男人早就和那砍刀一般,成了一滩烂肉。
而白流则躲在一旁,在北牧交手之际,她如猎狗般冲向躺在地上的陆谨言,手里巨大的镰刀毫不留情的再次斩下。
北牧只得放弃追击,转身回援。
“不用管我,我撑得住!”陆谨言在身上接连拍了两张绿甲符,巨大的镰刀只砍碎了第一层绿甲,便无功而返。
陆谨言双手凌空急画,地面隆起一个高高的土土坡,土坡如同波纹般带着他急速远去。
“好!”北牧大吼一声,手中的铁棍旋转着飞出,直直砸在逃跑的武夫后背上,武夫鲜血狂喷,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草丛中,又一个武夫突然起身,手中的弩箭激射而来,直射北牧的面门,却被他身前的绿甲弹开。
拥有二品绿甲符的北牧再也没有顾忌,放手厮杀。仅仅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满手鲜血,三具尸体瘫软的躺在他脚下。
如牛般喘着粗气,北牧重伤的身躯终究还是有些乏力,要不是身上的绿甲符护住自己,两个武夫一个灵修,北牧如今的状态还真拿不下。
提起染血的铁棍,北牧一步步走向白流,满身伤口,满手鲜血,嘴里不停喘着粗重的白气,他就像是从炼狱归来的修罗,煞气四溢。
白流娇小的身躯连续后跳,猫在草丛中打量两人,估摸着自己到底能不能吃下这两条大鱼。
地面如同波浪涌动,陆谨言被波浪带到北牧身旁,捂着还在不停喷血的腰大叫道:“老牧,这女孩噶我腰子!长的这么清纯,一上来就嘎我腰子!”
北牧看着陆谨言已经浸红的上衣,沉声问道:“情况怎么样,还能撑住吗?”
陆谨言靠在树旁,从怀里掏出一张二品的愈伤符拍在腰间,翻卷的伤口迅速止血,但依旧狰狞的露出红白色的肉。
一咬牙,陆谨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拍在腰间,血肉这才缓缓愈合,伤势看着不在那么触目惊心。
白流就这样站在旁边,丝毫没有乱动。她能感觉到只要自己有一点点动作,就会迎来北牧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就是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救了她很多次,也是因为这种天生的战斗嗅觉才让她有了“猎犬”的名号。
北牧喘了两口粗气,对着远处的白流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开始战斗了。
拖着重伤的身体对上排名仅次于自己的‘猎犬’白流,其实并不明智,但今天这头妖狼就是想杀人,现在还想杀了这条烦人的狗。
白流双手握住镰刀,瘦小的身躯突然开始左右晃动,晃的人眼晕。
突然一个瞬间冲来,聪明的猎犬知道在猎物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出击,才能一击必胜。
北牧眼神清明,腰间的老龙吐水不停的涌出清凉感,让北牧能死死盯住左右晃动的白流,不至于头昏脑涨。
单手持棍,铁棍一改横握,竖在身旁。一股股白色的气流从手掌冒出,沿着棍身的花纹缓缓流淌。
白流冲到身前,铁棍荡开扫来的镰刀,棍身不停旋转,如灵蛇一般顺着挥来的镰刀轻轻点在白流的手臂上,力道轻柔。
但北牧的温柔换来的却不是对方的善待,回勾的镰刀勾在北牧肩头,扯下一大块皮肉。
如此几个交手,北牧就已经满身鲜血。而白流则只是被铁棍不轻不重的捅了几下,连一身铜皮都没有破。
再次冲锋,这次的北牧一改之前的温柔,开始仗着铁棍的优势大开大合的挥砸,力道凶猛异常。
白流想要后退,却陡然感觉被一股力量拉扯了一下,第一时间没有脱开身。铁棍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绕过白流的镰刀狠狠砸在她的肚子上。
此时的她才看到自己和北牧之间若有若无白色气流,如同一条条白线将两个人缝在一起,挣脱不掉。
刚刚的铁棍就是顺着白色丝线的牵引才能以这么诡异的角度砸在自己的肚子上,自己也是因为这气的阻拦,没有第一时间退出来。
缠拳。
北牧的独家拳法,如今应用在棍子上依旧适合,利用武夫的气被北牧开发出另一种用法,必中!
只要将足够的缠丝粘在对方的身上,自己的招式就能招招必中,谁也躲不掉。
“陆谨言!”北牧大吼道。
“来了!”恢复了一些灵力的陆谨言单手画符,一张水波符转眼拍在北牧身上。流转的水波在北牧周身晃动,冲洗掉他身上的血迹,水波变得有些浑浊。
白流挥了挥镰刀,白色的缠丝如气流般被割断,但转眼又恢复如初,只要北牧气不枯竭,缠丝就不会消失。
退无可退,白流只得再度冲锋,手里的镰刀挥舞的快到极致,舞出一片片残影。
身前水波涌动,漫天的镰刀砍在水波上,让北牧身前浑浊的水不停翻涌。
北牧也不甘示弱,铁棍如开了追踪一般,每次都势大力沉砸在白流身上,每一棍他都用尽全力,因为必中!
随着交手越来越多,挂在两人身上的气流也越来越密集,白色的气流甚至密集的如同虫茧将两人裹在中间。
陆谨言更是不闲着,一张不够就两张,水波一层层罩在北牧身上,帮助北牧抵挡伤害。
又是凶悍的一棍砸在腰间,白流的铜皮终于被砸破,势大力沉的铁棍直接扫断了她三根肋骨,疼的白流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呕血。
白流其实判断的没错,哪怕和全状态的北牧对阵,以伤换伤,最不济的结果也就是双双同归于尽,更何况是重伤的北牧。
但她小看了‘极光’陆谨言,虽然一二境的灵修没什么进攻能力,但要说充当一个辅助角色,陆谨言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极快的制符速度让北牧身上最少套了两层水波符,一镰刀砍下去,就像砍进海里一般,软绵绵的什么也砍不中。更不用说晃人眼睛的光影符、帮助移动的轻身符、地波符。
相比较自己这边,北牧棍棍必中,不用担心防御的问题,专心进攻,每一击都砸的她疼痛难忍,战败和死亡是注定的结果。
监控中,江岸都有些惊讶,“这陆谨言竟然会这么多种一品符隶,而且连带着二品的愈伤符他都会制作,这可都是家族里世代相传的东西,轻易不会教给别人的。”
每一种符隶都是一个家族的重要传承,如今市面上广为流传的一品水波符和轻身符,都是国家花了大价钱买来,然后免费公开给灵修们的。
而陆谨言不一会的功夫,就已经用出了四五种符隶,有的甚至连江岸都不会。
杨英军磕着花生摆手道:“老江,这就是你太肤浅了。修仙者,谁没几种压箱底的符隶,况且人家陆谨言是数值将近三百的稀世天才,多会几种不是很正常的事。他要是投靠我们杨家,我那家主弟弟给的还多。”
江岸点点头,这样的天才,一些家族能拿出一些珍藏的符隶来留住他也算情理之中,他只是为陆谨言感到可惜。
以他的天赋,哪怕投身到华夏最顶级的八个豪阀家族中都不会被冷落,就像杨英军的杨家,只要他愿意去,甚至中三境的密符都能换来几个。
为了几种小小的一二品符隶就和一些小家族绑在一起完全就浪费了他天赋资源,他本可以走的更远。
但转念一想,对于他们这种没有背景的寒门子弟,能得到一些资源已经是极好的机遇了,毕竟还年轻,忍不住也很正常。
北牧喘着粗气站在白流身前,冷笑道:“之前装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真死的时候?”
不多废话,北牧眼神一凛,长棍当头砸下。
极远处,一道凶悍的狂风撞来,飓风推的北牧连连后退,只得用长棍插在地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男人从远处赶来,一身干净的运动棉衣看着格外素雅。
陆谨言赶忙扶住北牧,眯着眼睛看向男人,“陈东,你不好好收你的令牌,也爱参和这事?咋的,这女的是你姘头啊。”
来人正是排名第四的‘熊王’陈东。
陈东抱歉的摆摆手,“形势所迫,没办法才动手伤人,别介意哈。白流是我的人,留她一命吧,令牌你们拿走。”
北牧拦住陆谨言,淡淡的摇摇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放虎归山这种事他可不会干出来,况且她差点就把陆谨言腰斩了,这仇得报。
正待陈东要说什么,远处又有两名武夫学员奔来,站在陈东身后,一人身后背剑,好像是名剑修,一身黑衣看上去器宇不凡。另一人就更出名了,一身宽大的白色练功服穿在身上,是前十名中唯二的女子武夫,第十名,‘进江蛟’王岚。
陆谨言看着陈东身后的帮手,悄悄从怀中掏出符隶,他还有一张三品的火爆符,是他真真压箱底的符隶,存了足有半年的灵资才做出来的。
陈东看着警惕起来的两人,赶忙摆手解释:“误会了误会了,我不是来打架的,有话好商量不是,别动粗,别动粗。”
随后望着北牧道:“北牧,你是杨家送进来的,我是江家送进来的。江杨两家向来交好,咱们在这内斗,占便宜的还是别人。我可以保证白流之后都不会在找你麻烦,就此罢休可好?最后别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三人静静站在那里,面如淡然,陈东说到最后,言语中也带着淡淡的威胁意味,能排进前五名,每一个是好惹的家伙。
北牧这边,他自己拄着铁棍喘着粗气,陆谨言靠着北牧的肩膀,一只手捂着血肉翻卷的后腰,气势高下立判。似乎只要北牧再开口拒绝,他们就要动手了,而且他们确实有这个实力。
“不愉快能怎么样?”路旁树干上,一头火红长发的女生坐在树杈上询问道。
陈冬皱着眉头看向树上的女人,女人则一脸好奇道:“干嘛,就许你们有帮手,不许我来帮帮忙啊?”
陈冬赶帮摆手,嘿嘿笑道:“哪有,咱也没想着打架不是,这不是在商量嘛。大家和和气气的,新武王也提醒我出门在外要以和气为主。”
武王这个词放在整个华夏,不论什么地方都不得不让人认真对待。在灵气复苏之前,只有江家的历任家主能迈进上三境的门槛。
因此,历任江家的家主都有一个尊称——武王。
江家也就成了修仙界中的皇朝家族,江家的家主自然就是整个国家的帝王,是所有臣子的皇。
扯到武王的虎皮,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楚子帆都没了声音,坐在树杈上沉默不语。
她虽然想动手,但她还代表着水天门,她的家族不是大门大派,更不是乌拉耶那样的八大豪阀家族,只要武王一句话,原本红火的水天门转眼间就得灰飞烟灭。
间众人都不言语,陈冬赶忙招手,王岚轻轻将白流扶起,一步一步搀回陈冬身旁。
论战斗,北牧不怕死战。但一旦说到门阀世家,说道国家局势,北牧就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不懂,也憾不动,更不能让楚子帆和陆谨言为难,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陈东把人带走。
正在陈东将要远去之际,身高两米的巨型身影终于追风踏月的赶到,朗声道:“武王发话,大家自然是要听的。但是你陈冬能代表武王,代表江家吗?”
浓眉汉子指着自己道:“我乌拉耶虽然在家族里的地位不算高,但多多少少能代表一点点乌拉家,你嘛,不知道能代表江家做多少决定?”
陈冬看着赶来的乌拉耶,脸上一阵尴尬,搓着手笑道:“啥这是啥话,生分了吧。什么这家那家的,都是给武王效力不是,大家这叫不打不相识,乌拉公子这事想怎么解决?”
乌拉耶走到北牧身前,宽大的后背挡住北牧,指着王岚手里的白流道:“五块令牌换人不算多吧。”
“好!”陈冬大手一挥,五块令牌被高高抛起,仍在乌拉耶手中,随后微笑着招手告别道:“和和气气,和和气气,以后见面还是朋友。”
“再见。”乌拉耶也露出职业微笑,和陈东挥手告别。
“路上遇上点事,来晚了。”待陈东走后,乌拉耶抱歉道。
“新武王刚刚登基,需要人支持辅佐。陈冬自从来这里就到处结交人才,应该是跟新武王有联系,还是不要起冲突为好,能有点好处见好就收为好。”乌拉耶将令牌塞进北牧手里解释道。
北牧点点头,处理这些问题,还是让同为八大豪阀的乌拉耶处理为好,他们人微言轻,一句话说不对,身后的家族就是灭顶之灾。这也是为什么一提到武王楚子帆就不在说话的原因。
楚子帆将旁边三个尸体上的令牌搜出来同样塞给北牧,随后瞅着乌拉耶训斥道:“挺大个个头跑这么慢,你要是早点来还能让他在这狐假虎威?打架打架不行,撑场面撑场面还来的晚,你自己说,你还有什么用。”
乌拉耶顿时蔫了脑袋,挠着头不敢说话,要是敢犟嘴你帆姐可真捶你。
北牧嘿嘿笑着问道:“帆姐你咋来了。”
火虎楚子帆双臂抱胸,啧啧道:“咱们双狼之战的名声我可是打西边就听的如雷灌耳,这不想来给咱们妖狼收尸不是。”
北牧被说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低头干笑。
陆谨言则贴在楚子帆身边拱火道:“就是就是,没有咱们帆姐一样的实力就别跟人家刚,我去的时候他差点被马青打出屎来。”
楚子帆则一脸嫌弃的看着陆谨言,嘲讽道:“让一个小姑娘噶了腰子,你也有脸笑话别人?”
陆谨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三个大老爷们皆是低着头一步一步跟在女生身后,像是三只小鸡一般唯唯诺诺。
距离回归仅剩两天,学员们都开始往各处的传送点赶路。
路上,满身血衣的陆谨言拄着跟棍子一瘸一拐的走在山林中。迎面遇到一名学员,陆谨言撒腿就跑,连手里的拐棍都扔到了一旁。
学员看到是一名重伤的灵修之后,眼中光芒闪烁,拔腿就追了上去。
陆谨言一路大叫着,往身上拍了张轻身符,速度提高不少。但瘸腿的影响,加上自己本就身体孱弱,最终还是在一处山谷中被人追上。
男人一脸坏笑的抽出长刀,看着跑到绝路的陆谨言道:“别反抗,自己脱光衣服,交令牌者不杀。”
陆谨言也缓缓转身,同样一脸坏笑。
男人瞬间感觉不好,往左看去,北牧靠着树坐在地上,怀里抱着镔铁长棍。右边,两米高的乌拉耶靠在树干上吹着口哨。
身后,将一头红发绑成辫子的楚子帆正坐在岩石上摆弄着自己的大辫子。
陆谨言怪叫到:“别反抗,脱掉裤子,不缴枪杀。”
男人一脸绝望。
两分钟后,一身精光的雪白人影从山谷中冲出来,一头钻进旁边的小树林里,找点能蔽体的树叶。
上午钓鱼执法,下午拦路抢劫。
几人卡在众人的必经之路上,路过的人,一个人收一块令牌,短短半天就收入了八块令牌。
但消息很快传开,为了抵制罪恶的四人,广大学员自发的组成二十名复仇者联盟扫荡这帮绿林恶人,其中最多的还是之前的受害者们,人群中一个穿着草裙、叶子蔽体的汉子最为激动,高呼着要打倒“魔教”。
北牧几人赶忙撤退,被二十人一路撵进回归的黑洞中,完成了罪恶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