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灵修课上,留了一头长发的中年男人正在传授众人一门灵气运行的功法,男人讲解的很细致,甚至连灵气运行过程中所有可能遇到的情况都讲了个遍。
如此良师,确实配的上青训赛的教官名头。
但在坐的学员或是在桌子上捣鼓着自己的灵材,或是闭目修炼,反正就没有一个人在听。
灵修老师也不生气,自顾自的继续讲解运行要点。
这种情况他早就有心里准备,不是他讲的不好,也不是这帮天才不爱学,只是因为这们功法的级别太低了。
这种大众且级别的修行功法,根本就入不了这群天才的眼。
修仙和修武不一样,迈进修仙的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要是想在修仙一途中走的更远,条件更是近乎苛刻,不论是功法还是修行的方式都要因人而异。
他们需要的功法,是那种适合自己体质的,符合自己修行方向的顶尖功法,这种烂大街的入门级,修炼起来可以说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
北牧倒是尝试性的学习了一下,毕竟修仙法诀这种高档东西他还没见过呢。
但在原地坐了半天,不论怎么感受,愣是没感觉到一点灵气,反而盘坐半天,差点把腿坐麻了。
灵修老师江岸走到北牧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轻声道:“不想学可以不学,不用顾及我的面子,在这呆坐着浪费时间不好,可以修行你自己的功法。”
江岸随即又补充道:“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不用不好意思。”
显然江岸把北牧当成那种不想驳了自己面子的善良学员,既不想学这大众的低阶功法,又不想在课上让他难堪,所以干坐在这里发呆。
北牧尴尬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年头,一不小心就当好人了。
很快就到了制符实践课程,人们一下子就活跃起来,纷纷拿着自己换来的灵资走进单独的密室隔间进行炼制。
学员们大多有着自己独特的制符手法,不愿意,更不能让人看见,江岸自然也不会阻拦,任由他们走进单间自己研究。
还有一些人因为学分不够,换来的灵资不多,在状态不好的时候不会轻易制符,因此也就提前下课。
北牧抱着灵资,对着江岸点点头走进隔间中制作符隶,他又不会制作,吕不韦代劳这种事自然不能被大家看见。
“吕不韦。”北牧轻声呼唤道。
“臣在。”光影出现,对着北牧躬身弯腰。
北牧将手里的灵资放在桌子上问道:“看看今天的材料品质怎么样,今天能不能完成符隶。”
吕不韦细细观察每一份灵资的品质和状态,最后点头道:“品质尚可,如果顺利的话今天能制成绿甲符。”
“顺利顺利,一定会顺利的。”北牧在身前画着十字不停祈祷,这张绿甲符已经制作了半个月的时间,今天就是最后一哆嗦,决不能出意外才行。
吕不韦不急不缓的开始整理桌子,先是摆好符纸和朱砂,又把灵石和符笔放在趁手的位置,最后将呼吸节奏调整到最好后,男人终于缓缓动手落笔。
自从每个月有高浓度的灵液的补充,吕不韦虚幻的身子越发凝实,制符的成功率也越来越高。自己灵修课程的学分也随之一路高升。
武修方面,北牧在来之前就已经踏入一境,已经走在众人的前列。加上自身小二境的气力,所有课程几乎科科满分。
两科成绩加在一起,北牧稳坐排行榜第五名,无人超越。
光华闪烁,深夜降临,北牧手握着自己的二品绿甲符,满脸笑意的走出密室,交给门外的江岸。
江岸在检查过后,满意的点点头,将绿甲符交还给北牧。
“很完整的绿甲符,甚至可以称的上完美。好好努力,你二品符隶的成功率已经是班里的前几名,多下点功夫在境界上,赶快迈进一境,成功率会更高。”
北牧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努力的。在这帮几乎都已经迈进一境的灵修学员中,自己这个尚未破境的天才看上去确实很另类。
但他也得有机会才行啊。
修仙一境开窍境,讲究的是用灵气打磨人体内的窍穴,只要打磨出一个窍穴用于贮藏灵气,就能算是迈进一境的大门。
之后利用体内的灵气,灵修可以以指做笔,凌空画符,不仅能减少灵材的消耗,还能补充一定的实战能力。
而身为班里制符率前几名的学员,北牧迟迟无法打磨出体内哪怕一个窍穴来储存灵气,江岸严重怀疑这小子在隐藏境界。
但整整半年时间,他真的没从北牧身上感觉到哪怕一丁丁点的灵力,这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个逼就是没破境,不是什么扮猪吃老虎的腹黑怪。
思考好几天,江岸最后把北牧修炼速度缓慢的原因归咎在他重武修,轻灵修的心态上。
为此还很多次找北牧交流,希望他将重心多放在灵修这边,毕竟灵修的地位和同境武夫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以北牧如此高的制符成功率,对灵气的控制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只要稍微用用心,破开一境的大门是一件并不困难的事情。
北牧看着真切为自己着急的江岸,只能尴尬的点点头,保证自己尽量努力,并解释道自己的功法比较晦涩,打磨窍穴储藏灵力需要更多的时间。
江岸这才点头放北牧离开,至此每次见到北牧,江岸都要提醒他好好修炼。
江岸的热情整的北牧都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他不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迈进开窍境的大门,自己他娘的压根就不是灵修,怎么破。
今天白天试了半天都没感觉到一点灵力,你都还以为我坐那发呆呢?你让我怎么破。
十点半,北牧走回宿舍,漫天星空,街道上空无一人。所有人都不在不眠不休的训练,因为明天第二学期的结业考试就要开始了。
北牧倒是难得清闲,抱着后脑勺慢慢悠悠的在小路上溜达。
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可准备的了,武夫体魄如今已经处在一境巅峰,到了一境的关隘,不是苦练一夜就能有什么进境的。
灵修方面,自己的灵材在那张绿甲符上挥霍一空,现在兜里比脸都干净,也没什么可准备的了。
不过北牧现在也算身怀“巨款”,吕不韦给自己做了两张符隶,一张一品的水波符,一张二品的绿甲符,是北牧这半年吃糠咽菜,一分一分才省出来的。
宿舍区,陆谨言早早等在北牧的宿舍门前身前,看到北牧回来以后,冲着被众人称为‘妖狼’的北牧招手。
“走走走,喝酒去,就差你了。”陆谨言拉着北牧往外走。
北牧看着陆谨言,不禁问道:“明天就要参赛了,你不在密室里多准备两张符隶,还有心思找我喝酒?”
今夜灯火通明,没人愿意休息,都为明天的大比多做哪怕一点点的准备。
“准备了小半年了,不差这最后一天,你见过谁高考前冲刺一天就能从最后一名升到第一名的?”陆谨言勾着北牧的脖子往外走。
北牧调侃道:“咱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二名陆天才自然是不怕,我一个灵修一境都没迈进的吊车尾还是很没把握的。”
陆谨言翻了白眼,要是咱们号称‘妖狼’的北牧都没信心,三百人李还有几个人能有信心通过?
广场看台上,四个人围成一圈,席地而坐。地上满是黄黄绿绿的啤酒和鸡翅鸡爪花生米。
楚子帆不光是练武,连喝酒也同样一点不输男人,几瓶啤酒灌进胃里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本想灌醉楚子帆的陆谨言喝的有些难受,一个劲打嗝放屁。
“明天就要大比了,你们说会是个什么形势。”乌拉耶叼着个鸡爪靠着栏杆躺在地上问道。
“不知道,啥样也不应该是你害怕。”楚子帆抓着一把花生米在手里一撮,吹飞花生皮,手里只剩下泛着金光的果仁。
确实,在座的几人,有排名第二的‘极光’陆谨言,第三的‘火虎’楚子帆,第五的‘妖狼’北牧和第七的‘青角’乌拉耶。
前十名,在座的几人就包揽了四个席位,三百人中,谁都能紧张,但也轮不到他们几个。
眺望远处,广场明亮的白炽灯下,还有不少人再拼命的训练,有人甚至花大价钱请职业教官在一旁喂拳,就为了今夜能在境界上更进一步。
乌拉耶似乎喝到情处,满脸愁容的在一旁喝着闷酒,眺望远处的夜空不做言语。
楚子帆大长腿一挑,踹了在乌拉耶的腰子上:“拉拉个驴脸,咋的,豪门大户的乌拉家大公子也愁?”
乌拉耶抹了抹被踢了一脸的酒水,感慨道:“什么大公子啊,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谁来这青训赛受苦受罪,为了这点资源拼命,动不动还有可能被人搞死。”
楚子帆赶忙坐起身子,摆手道:“那可不是,我是挤破脑袋才进来的,我可不是走投无路,我能进来可不容易呢。”
北牧也赶紧点头,陆谨言不禁感慨道:“咱们普通人跟大公子就是不一样,我们都是挤破脑袋才进来,人家是走投无路才来。”
乌拉耶大笑道:“干嘛!打土豪啊,今天是给我开的批斗大会还是咋,都冲着我一个人来是吧。”
紧接着乌拉耶也坐起身子指着几人道:“来这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大家族的影子,帆姐家里的水天门,北牧身后的杨家,还有你。”
乌拉耶指着陆谨言道:“你背后的势力我倒是不知道,但以你这么高的灵修天赋不可能没有大家族招揽你。”
陆谨言嘿嘿一笑,也不接的话茬。
乌拉耶长叹一口气,继续道:“咱们青训赛学员可能天赋实力比不上那些家族中当宝贝一样护着的稀世天才,但能在这三百人中杀出来的学员,都不会那么容易死。在这个动荡的时期,一个能稳稳抵达中三境的人才比一个随时可能夭折上三境天才更加值钱。
其实青训也算是这些家族间的相互较量吧,谁能招揽到更多的年轻才俊,谁就能在今后的几十年内占据一点优势。”
北牧慢吞吞的喝着酒,听着这个出生在华夏顶级世家的乌拉公子讲着自己从没听到过的内幕,他没想到,一个青训赛原来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其实这些零零散散的计较真的很烦人,我的梦想很简单,生在一个农户家庭,穷点没关系,只要能温饱就行。”
乌拉耶扒拉着手指继续说道:“到时候,今天多挣一块钱,明天多挣两块钱,过几天家里就能多买一张八仙桌,在过两年家里就能添个新柜子。看着家里物件越来越多,日子越过越富,我就越过越开心,这种日子才是幸福。”
乌拉耶仰头喝酒,不知道这个身高两米的汉子肩上到底担了多重的担子。
楚子帆不耐烦的摆摆手,“娘们唧唧的说的人头疼,学成回家,谁挤兑你你就揍他,只要拳头硬,有什么可愁的。”
楚子帆一脸得意的翘着二郎腿,一想到之后回宗门的日子就感觉很美好。
陆谨言赶忙举手,“我的梦想就更简单了,什么时候能看见把咱们帆姐征服的男人,跟他取取经我就很满意了。”
楚子帆眯着眼睛,右手腾的冒出一团烈火,拳头攥紧,‘火虎’楚子帆将拳头放到陆谨言眼前询问道:“看来咱们第二名的陆大哥好像很想跟我这个第三名较量较量啊,要不别等明天了,今天咱们就来练吧练吧?”
陆谨言嘿嘿一笑,将楚子帆都快烧到自己眉毛的手推开一些,打岔道:“北牧,北牧,你说,你有啥梦想。”
火力转移,几人看着一直没怎么发言的北牧,眼中冒着探寻的光。
“啊?”北牧嗑着瓜子,思考了半天,最后一脸深沉道:“日御十女。”
“窝草,有梦想!”陆谨言顿时对北牧佩服的五体投地,举杯就和北牧喝了一个。
“帆姐你呢?你梦想是啥。”陆谨言凑到楚子帆身旁问道。
楚子帆沉思片刻,突然狡黠的一笑,站再高台上大喊道:“老娘要日御十男!!!”
乌拉耶在错愕之后哈哈大笑,仰头将手里的酒一口干。
夜空下,年少的少年们毫无顾忌的说着自己的梦想,不论来日如何,今夜有酒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