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等着你出丑
楚茵茵没想到在这儿卖个东西也能遇到傅云欢，而且最近俩人遇到的频率也太高了吧，要不是她是后来的，楚茵茵都有点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故意在跟踪她了。
“怎么哪儿都有你呢？”
楚茵茵捡了个枣放在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
傅云欢瞧着她这副吃相全无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果然不是她，茵茵总觉得枣子味怪，从不肯这样生吃。”
楚茵茵撇了撇嘴，原主再不济也是个官家小姐，有点娇也是情有可原的，和她这个自小在乡下散养的女汉子能一样吗？
“我今天心情不错的，可没工夫跟你吵架。”
楚茵茵说着，便往旁边的摊位挪了挪，捡了块梅花糕放嘴里了，梅花糕新蒸好的，差点烫了她的嘴。
傅云欢在旁边直笑，依旧跟着她问道：“我也不想跟你吵架，我只是想知道，若你不是她，那她去哪儿了？她在那边，会过的好吗？”
这个问题楚茵茵倒是从来没想过。
这会儿傅云欢问了，她才开始思考。
原主若真是与她交换了灵魂，那这会儿应该是在医院写论文吧，王氏那么喜欢原主，临走前还想让她叫自己一声师父，想来女主应该是她的得意门生。
那写论文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说不定还会让众人刮目相看，而且现在那么多帅哥，她本来就身材火辣，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
原主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被帅哥围了一圈，体验过在古代前所未有的快乐了。
“嗯，那应该会过的非常舒心吧。”
楚茵茵说完，也没看傅云欢，就继续往隔壁摊位挪动，她 一下车就看上那盘油炸糕了，因为跟那位夫人不大熟，没好意思一开始就去吃，这会儿总算摸了过去，一伸手就要拿，却被那位夫人往手上拍了一下，训斥道：“不害臊！义卖的东西都被你吃光了，那些需要帮助的穷人怎么办？”
“我给钱，给钱还不行吗？”
楚茵茵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一大袋银子，全部扔在了老夫人的案子上，拿了两个油炸糕就走了。
可这一次，傅云欢并没有跟上来，楚茵茵觉得奇怪，便转过身去看他，就见傅云欢站在原地，眼角颇为红润，似是在哭。
哭着哭着，又笑了，却还是在哭。
这又哭又笑的本该是好笑的场景，只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也跟着落泪了。
泪水打在她拿着油炸糕的手背上，惊醒了她。
傅云欢没哭多久就走了，楚茵茵也终于等来了史夫人。
她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明着与她一道走，而是在史夫人回家的路上等她。
史夫人受宠若惊，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楚茵茵想要指点她一二，恭恭敬敬地下了马车，等着楚茵茵说话。
楚茵茵便也没绕弯子，直接了当地说道：“其实楚某今日过来，是专门为了史夫人来的。”
“哦？”
史夫人下意识抬头，就对上楚茵茵那双水汪汪如含秋波的眼睛，登时就羞红了脸。
楚茵茵这张脸，不说貌若潘安，也可媲美卫玠了。
如此年轻又风流的公子，竟能瞧上她这张老脸，她也是没想到的。
只是这等事自然不能在路边谈，史夫人于是命人去旁边酒仙居订了个雅间，与楚茵茵一处说话。
雅间里烧了暖炉，空间也狭小些，气氛与刚刚在路边又有所不同，如此近距离瞧着楚茵茵，史夫人的脸不禁又红了。
难怪席间那些贵妇都吵着要将自家女儿嫁给南都楚公子呢，这般超凡脱俗的容貌，无与伦比的智慧与能力，和让人挑不出错处的情商，别说是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便是她也想嫁他了。
不知不觉的，史夫人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在卷头发，脸上还露出了一些少女才有的娇羞。
“楚公子要单独与我说什么呢？”
楚茵茵从进来的时候就瞧出来史夫人有些不对劲儿了，但却没想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只一本正经地说道：“是这样的，这次怀柔公主和亲一事，是由东厂来接待，据洒家所知，令郎恰好负责怀柔使臣的互送事宜，想来与怀柔公主也有些接触吧。”
“洒家？”
史夫人的脸色一下变了，当即坐直了身子，连掉落的一半衣领也给拉了上去，立时便端庄了许多。
楚茵茵刚刚在君夫人那里看过这种表情，这会儿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分明她在南都行事的时候没有特意隐瞒自己太监的身份，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盛都这边的人竟然都不知道她是个太监，还需她每次都这样费心解释，也真是心累。
“是了，大约是洒家这副皮相唬人，每每介绍自己的身份，总是这样效果，早已经都见怪不怪了。”
楚茵茵说着，很快又继续提示道：“令郎早到了说亲的年纪，却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人家，这是整个盛都都知道的事，洒家也就不绕弯子了，其实洒家是奉了太子之命，想要与史家行个方便。”
史夫人双眼一亮，这个事儿，倒是和之前史尚书与她讲的不无二致，没想到太子与摄政王竟然想到一块儿去了。
但是太子主理这个事儿，比起摄政王那种看好戏的心思，应该要更单纯一些。
史夫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事儿与楚茵茵说说，楚茵茵又开始点她。
“怀柔公主的和亲人选，太子思前想后，还是令郎最为合适，只是不知道令郎的心思如何，若是您家已经有了中意的人家，太子倒不好棒打鸳鸯，好心办坏事，也只有再另寻旁的人家了。”
“没有问题的！”史夫人当即有点着急了，“我家大郎前阵子还写信回来，说是与怀柔公主情投意合，请我家老爷为他求下这门婚事来的，只是我家老爷一直抹不开这个脸面，说好了今日去见太后，探探她的口风。”
史夫人说着，唇角忽然动了动，心想太后想来很看重她夫君，前阵子又出了摄政王百老宴指婚的事，如今整个盛都尚未娶亲的适龄贵公子屈指可数，这个好处不允他，太后还能允谁。
遂也胸有成竹地笑道：“只怕是让太子殿下白操心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太后她老人家会与殿下说这个事儿的。”
楚茵茵瞧着史夫人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心里想着那日太子回来，说起太后想要选怀柔公主做太子妃的事儿，并未直接点名，只是微微勾了下唇道：“既然如此，那就简单多了。殿下也总算能放心了。”
话是这样说，可楚茵茵心里知道，史夫人早晚有求到她头上的时候。
人都是这样的，明明都是一样的东西，你主动给的她不知道珍惜，偏要自己三拜九叩地求来的，才觉得是最珍贵的，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还会对人家的施舍感恩戴德呢。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楚茵茵也没再与史夫人多说，却也没直接回东厂，而是回宫听史尚书的笑话去了。
结果进了东宫，没听说史尚书的笑话，先听了一些关于赵城的 。
“赵大人一定是偷买了咱们的金疮药，不然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
“是啊，今早上见他在大殿跪了那么久，连晕都不带晕的，还以为是我瞧错了呢。”
小狗子和二狗子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时不时还要看楚茵茵一眼。
楚茵茵果然没让他们失望，抓了一把瓜子儿凑过去说道：“到大殿上跪着去了？所以呢？摄政王见他了？”
“那可不是吗？摄政王如此保他，还能不见他，这会儿人还在养心殿里没出来呢，也不知道在里边跟摄政王说什么呢。”
楚茵茵听完，立时想到阿玖与她说的关于摄政王的那些事儿，灵机一动，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们说，要是我们去养心殿偷听一下，可行不？”
两个狗子互相看了看，纷纷摇头。
摄政王身边高手如云，别说是锦衣卫了，就连暗卫都有百十来号，而且个个都是绝世高手。
他们若真去偷听，估计人还没上养心殿的房顶，就已经被秒成渣了。
楚茵茵见此计不行，立时又心生一计。
“好些日子没见平安县主了，也不知道她把黄嘴和红脸蛋训练的怎么样了。”
没过一会儿，一只八哥和一只玄鸟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养心殿的偏窗沿儿上，玩起了少儿不宜的勾当。
养心殿里，赵城机械性地磕着头，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今天磕下的第几个头了。
“下官有罪，请摄政王再给我次机会。”
“下官有罪，请摄政王再给我此机会。”
“……”
他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有气无力，眼神空洞，仿佛即将死去一般。
渐渐的，地毯上磕出了一道血印来。
就连一旁站着的赵德忠都看不下去，好心上前提醒宋烨道：“摄政王，再磕下去，人就要受不住了，赶在年关下头，不太吉利。”
宋烨放下手中奏折，睨了赵城一眼，轻哼着道：“你是有罪，罪不小呢，可你该到郑首辅那里去跪，到太子那里去跪，犯不着来跪本王，你在本王这里，可没做什么对不住的事儿。”
是啊，算起来他赵城也是为了摄政王才带着人去大殿闹事儿的啊。
分明昨天夜里还好好的，摄政王甚至还带了欧阳神医去给他治伤，还送了那个神奇的玉枕医治他的失眠症。
怎么这会儿就直接变了脸，一副绝不饶他的样子了？
赵城自己也纳闷儿不已，一时不敢乱说话，只又给宋烨磕头道：“下官愚钝，下官一出宫就去给郑首辅赔罪。”
“不必了！”
宋烨登时驳了，这会儿也懒得瞧赵城那张破了相的脸，只别过头去看着窗外两只胖鸟，皱眉道：“郑首辅如今不想见你，但你还真要多谢郑首辅，若非他表明不与你计较，本王非赐你个斩立决不可！便是如今留着你，也不过是给你个机会而已，到底能不能留住，还要看你表现！”
宋烨这是在转移矛盾，要将他与百官之间的矛盾转移到赵城与郑首辅之间。
实际上郑首辅原谅赵城个锤子，郑首辅现在还躺在床上流口水呢，晚上睡觉都闭不上眼，心里不知道咒骂了赵城多少次蠢货，一手好牌让他打的稀巴烂。
赵城却一下知道自己没事儿了，当即又给宋烨磕了个响头。
“下官多谢摄政王不杀之恩，摄政王放心，怀柔公主和亲一事，下官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绝不叫太子沾上半点光。”
“倒也不必。”
宋烨这话让赵城不解，于是他又继续说道：“你只需要全力以赴，为大丽争取最多的利益即可，其他的事情，本王自己会看着办的。”
摄政王向来是说一不二之人，手段也十分了得，满朝文武无一人能与之抗衡，既然他说不用了，赵城自然也乐的听话。
如今保命才是第一要务，旁的事情也只有徐徐图之。
只是有一件事，他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故而事情说完也没有直接起身，而是扭扭捏捏开口道：“只是还有一件事，下官想请摄政王帮个忙。”
宋烨皱眉，虽不愿理会，但也还是要听一下的。
“说。”
“小女昨夜受了些惊吓，状况不大好，不知道能不能请欧阳神医帮忙瞧一瞧？”
说完，赵城还生怕宋烨觉得他是占便宜占惯了，忙的补充道：“王爷放心，只要欧阳神医肯出面，下官不会欠他诊金的。便是砸锅卖铁也不会亏待了神医。”
宋烨回想昨天楚茵茵临时撇下他去了后院一事，料想赵可人这状态八成是楚茵茵给弄的，这个人又怎么可能再去给赵可人瞧病呢？
因而随意扯了个谎道：“欧阳沥昨夜看过你之后，便出城去南面了，一去又不知道要多少年光景，你还是去想想别的法子吧。”
说完，生怕赵成死皮赖脸不愿意走，宋烨还给赵德忠使了个眼色，赵德忠于是上前来将赵城扶了起来，劝着道：“赵大人，天意难违，有些事情还是要看命的。你还是快起来吧，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身子要紧。”
过程中，宋烨其实一直在盯着窗外的那两只鸟，发现赵城走后，两只鸟也飞走了。
没一会儿赵德忠回来，他便顺口问道：“宫里头什么时候开始养八哥和玄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