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音子都比他们好看百倍
这把长命锁确实是张大海送给楚茵茵的,当初他找到人的时候,孩子脖子上就挂着这把锁。
只是孩子失忆了,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
到处都是追兵,张大海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把她领进宫来当了太监,并收了她的长命锁,以防被人认出来。
这会儿瞧着地上那把锁,张大海料定事情已经被宋烨查的八九不离十了,当即磕头求饶道:“摄政王,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的,而且她现在已经失忆了,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还请王爷大发慈悲,饶过她这一命吧。”
张大海把头嗑的砰砰直响,还不忘拼命劝说宋烨。
“再说那孩子已经跟着太子去了皇陵,这辈子也难说有成就了,真真是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请摄政王开恩,开恩哪。”
瞧着张大海一心护着楚茵茵,宋烨的眉眼倒是松泛了不少,轻哼一声道:“你倒对她很有情有义。”
张大海老泪纵横,趴在地上泣不成声,声音都沙哑了不少。
“当年恩公一顿饭一张被将奴才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如今奴才要是连他的遗孤都保不住,那奴才就连人都不是了,奴才万死不辞,只请摄政王放过那孤女一命啊。”
“好,”宋烨端坐在案几前,双眸幽深冰冷,“既如此,那你便代她去死吧。只要知道她秘密的人都死了,那她假扮太监,逃脱罪责的罪过,本王便一笔勾销。否则,你和她都要死!”
“这——”
张大海神色一滞,一时间他的二丫头、田产和多年来攒下的银子从他脑子里过了一遍,但他也清楚此事再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于是他又给宋烨好好地磕了个头,心如死灰地说道:“奴才接旨,奴才愿替楚家孤女一死。”
宋烨眸色一敛,当即唤君玖进来,将人发落了出去。
可他的内心却有些不能平静。
失忆了?
既是失忆,那便不会记得满门被灭的仇恨,接近他也并非是为了寻仇吧。
想到这里,宋烨的眸色越发幽深。
当初要灭皇后九族,是皇帝晕倒前亲自下令,后由皇太后颁旨执行,可世人却都以为是他这个摄政王的主意。
为了江山稳定,这口锅他背的义不容辞。
可现在却有点让他心烦了。
“主子。”
门外,君玖事情做完回来复命,宋烨允他进来。
“都处理完了?”
“是,都按照您吩咐的做了。”
君玖说完,站在一边不走也不说话,只是一脸的愤恨,似是在为宋烨鸣不平似的。
宋烨最了解自己这位发小,舒了口气后淡淡道:“有话说。”
君玖于是打开了话匣子,气呼呼道:“太后她到底想干嘛?竟然在太子面前安插女太监?难不成是要避开您,效仿太祖,弄出个皇长孙来,扶持上位?”
君玖义愤填膺,宋烨却有点弄不懂他的脑回路了。
“太后?”
“难道不是吗?那个女太监应该就是卢德全安排在太子身边的三人之一吧?不过他到底什么眼神儿?那三个人一个比一个丑,太子能瞧上?小音子都比他们好看百倍!”
“咳咳!”
眼见着君玖就要接近真相了,宋烨连忙摆了摆手,岔开话题道:“叫你写的罪己状可抄好了?”
君玖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还不快去抄!”
君玖委屈扒拉,走出几步后又折回来,开始跟宋烨讨价还价,“属下已经抄了二十遍,剩下的八十遍可否折算成板子?”
生怕宋烨不允,他还立即解释道:“实不是属下不想抄,只是眼下临近年关,锦衣卫负责城防安全,事务繁重,属下手慢,抄八十遍得耽误不少事儿呢。”
但他的思维跳跃就是非同一般,一想到过年,他就立即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当即向宋烨请示道:“对了王爷,如今陛下昏迷不醒,太后操劳,这阵子身体也不大好。钦天监占星说是宫中风水出了问题,要重兴土木,修葺宫殿。因而有人向太后提议去行宫过年。您觉得是去洛阳好些,还是去长安好些?”
宋烨剑眉微舒,倒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不如去皇陵。”
“皇陵?”君玖脸色一黑。
南都倒是个好地方,只是皇陵那地方偏僻无趣,殿阁也年久失修。
之前先皇驾崩,他随宋烨扶灵过去,住的吃的那叫一个差。
别说比不得宫里,就是比洛阳行宫也是差上千百倍的。
可瞧着宋烨心意已定的样子,君玖的脑子难得开了一回窍,笑眯眯应道:“皇陵好,皇陵好啊。陛下昏迷,太后身体不佳,是要去祖宗坟前拜拜,烧烧香。只是恐怕南都偏远,陛下和太后受不得这舟车劳顿吧。”
君玖这样说,是想叫宋烨知难而退,还是在洛阳和长安两地选一处过年。
可宋烨却勾唇一笑,道:“自然不能劳烦陛下和太后一同前去。本王这个孝子孝弟代劳就是了。”
刚一从乾清宫出去,张大海就被套了麻袋,被人领着走了一路,最后给捆住手脚推上了一辆马车。
张大海在宫里待了几十年了,这种事儿他见的多。
一般被主子秘密处死之人,都是弄死了拉出宫去,找个乱坟岗扔了了事。
只是他没想到摄政王手段更是残忍,连杯毒酒都没赐给他,竟是想将他活埋。
他心里苦闷,哭了一路,又因为麻袋里呼吸不畅,几次晕厥。
也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麻袋里,如此往复竟是过了三五日。
心想这乱坟岗也忒远了些,再这样下去,别说是盛都,就连汉中地界都要出了。
而且这车马跑的飞快,他一把老骨头在车上颠得都快散架了。
难不成是摄政王新发明的刑法,要把人活活颠死喽?
正当张大海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终于有人理他了。
那人很是粗鲁,几乎是一把将他踢下了马车,摘掉他的头套,用刀子割开了他手脚上的绳子,顺手又扔了一个包袱卷过来,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主子说了,好好报你的恩去,万一有什么闪失,再取你狗命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