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坦诚相待
当一个人失去自由的时候，才会格外向往窗外的飞鸟，天空中的白云，自在的风。
苏怜已经忘记自己在这牢房里待了多少天了，萧语霏的死亡成了每夜纠缠苏怜的梦魇，她痛苦的哀嚎声一直在苏怜脑海中挥之不去。
牢房的铁栅被打开了，苏怜抬起头来，那张久违的脸映入眼帘。
“你……想清楚了么？”
苏怜并未说话，只是看着林舒有些疲惫的脸，全当是默认了。
“在我坦白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但问无妨。”
“你让我在这牢房里看清自己的心意，我自然是厘清了思绪，只是我要先弄清楚，我于你而言，究竟算什么？”
“尔是吾妻……”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心悦于我吗？”苏怜抬起头，清澈的目光仰望着面前的男人。
“在这个年代，我可以理解你的行为，毕竟平凡女子命如草芥，只是我想弄清楚，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是单纯地泄欲，还是……”
“苏怜儿……”林舒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对不起！”
苏怜瘦小的身影凝固在空中，惊愕，却又如释重负。
“我不该如此对你，你可能会觉得我很自私，”形容憔悴的男人莞尔一笑，想要掩饰内心的紧张。
“我喜欢你，心悦你……”林舒的目光对上了女子清澈的目光，“我从未如此失控过，那天……我疯了一般想要你！”
男人的声音有些迟钝，“我想要得到的是你整个人，不仅仅是你的身体，还有你的心，你的灵魂。”
“我对你的一切所为，都出于这种自私的执念……”他又补充道。
林舒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胸腔里那颗热忱的心狂跳不止。
苏怜第一次从向来镇定自若的林舒身上看到了一丝慌张的气息，他不是个喜形于表的人，这一丝隐藏不住的紧张，怕是内心早就紧张得翻江倒海了。
“是这样啊……”苏怜从简陋的床上起身，站在了林舒面前，抬起手放在了林舒肩头上。
“那巧了，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在我眼里可是个绝色男子呢！”
林舒那颗悬着的心一瞬间被放下，苏怜儿口中的“绝色”让他有些不自在，便伸出手将肩头的小手拿了下来。
“表个白你至于紧张成这样嘛？”苏怜打趣道，“我以为我会恨死你的，可是我发现我根本恨不起来啊~”
牢房走道拐角处，几个身影俯在墙角。
“快说，呆子说了什么？”
“听不到啊，刚刚他们说话还能听见的……”
“你让开，让我来……”知白一把将知易扯了下来，自己又像壁虎一般趴在了墙角上。
几个狱卒听说那牢中关押的原来是知府夫人，似乎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便跟在知白知易身后偷听。
“呆子，你这天天借酒浇愁也不是办法啊！”前一天夜里，张家两兄弟与林舒躺在林府的藏书楼顶，抱着各自的酒坛在闲聊。
“子展，你都把她关进牢房了，怕是难上加难啊！”
“苏怜儿是个乐天知命的女子，她不会因为我关她牢房就记恨我……”
“话是如此，可是呆子，就算你当初在气头上，也不能把人关大牢里啊！”
“就是，你该跟我兄长学学，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知易言重了！虽说是在牢房里，我也并未为难她……”
“知易，你跟呆子说这些作甚，他就是根木头！”知白说着，高高举起了酒坛，与知易的酒坛轻轻碰在一起。
“呆子啊，这女子如花一般，别说并未为难，便是万般照顾也不言过啊！”知白扯着大嗓门说道。
林舒并未理会知白，只是自顾自地举起了酒坛子。
“听哥一句劝，别再当个闷葫芦了，不妨把心里话都告诉她！”知白半躺在屋脊上，翘着二郎腿说道。
“你待苏怜儿如何我们也都有目共睹，你便对她直抒胸臆，她未必会恨你。”知易也说道。
林舒依旧一言不发，只是躺在了屋脊上，手指细细摩挲着屋顶粗糙的瓦片，思绪万千。
他们自少年时便常来这藏书楼顶喝酒，但凡碰上什么烦心事了，便总是如此，只是从前，他从未如此踌躇不定。
“苏怜儿她说不恨呆子诶……”
“真的假的？我也要听！”知易激动地将兄长从墙上扒下来，自己又贴上了那墙角，侧耳倾听。
“你……果真不恨我吗？”
“嗯，”苏怜语气平静，“除却那个不愉快的夜晚，我没有恨你的理由。”
“你果真不是原来的苏怜儿了。”
苏怜笑了，她当然不是原来的苏怜儿了，她是苏怜，是个二甲医院的急诊科医生！
“还记得我第一次擅自出府那次吗？我差点就被人贩子玷污身子，是你及时赶到救了我……”
林舒一言不发，他当然忘不了这个人面桃花的女子当时有多狼狈，“你那时衣衫不整，流着泪在呼救，怎么忘得了？”
“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发现我不是苏怜儿了吧？”
“嗯，那时的你顾盼神飞，眼眸中流光溢彩，还神色从容地顶撞我。”
“看来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嘛~”
“从前的苏怜儿向来面色如灰，死气沉沉，所以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苏怜儿。”
“既然知道我不是原来的苏怜儿，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休了我呢？”
“因为我看上你了啊！”林舒勾唇笑着说道，知白确实没错，有时候就应该直抒胸臆，不能藏着掖着。
“你与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样，身上一股子遗世而独立的味道，聪慧坦率，这样子的女子我舍不得放你走。”
“那你还说什么父亲有命家训难违……”苏怜被林舒夸得有些不自在。
“我总要有个借口啊！”话说出口，林舒觉得轻松多了，“初见你时，我便心动了。”
林舒说完，扭头看着面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