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铁梨木驴
“师父,您这是在清洗何物?”刑部小吏望着师父面前一排看起来像儿时木马的的东西问道。
“许久不曾用过了,洗洗!”老吏一副老当益壮的样子,“这玩意儿,可比砍头要恐怖多了。”
“师父,这不就是个木马吗?”小吏歪着头问道。
“你仔细看,”老吏指着驴背二寸粗、一尺余长的圆木橛子,“这玩意能把犯人内脏都捣烂,砍头啊,刀落人死犯人死得痛快,这木驴啊,可要犯人痛苦几天哩!”
“如此可怕啊!”小吏吓得眼睛大睁,大气不敢出一下。
“你懂什么!”老吏回头看着稚嫩的小吏,“这木驴可是专门给那些不守妇道的女子设计的!那些个贱骨头,砍头的死法太便宜她们了……”
小吏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再不敢多问,只是跟着师父认真清洗起那刑具。
午时,苏怜正要午睡的时候,隔壁的牢房被打开了,几个狱卒将萧语霏带了出去。
萧语霏一副看淡了生死的模样,她早已想通了一般,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声音不远,嗓音却很明亮,苏怜听着那声音,一阵头皮发麻。
“萧夫人,多有得罪!”衙役拱手说道。
萧语霏呆若木鸡地站着,眼神空洞得如同失了魂一般。
她的衣物很快被衙役清理干净,一旁的仵作上前来。
“萧夫人,得罪了!”那仵作也拱手,这才伸手在犯人腹下测量起来,少顷才抬头,指了指那一排刑具中第三个。
“验明正身!行刑——”
几个衙役将犯人架了起来,对准了木驴背上的木橛子将犯人放上去,一旁拿着铁链绳索的衙役便上前来。
萧语霏的叫声响彻司狱司,她的腿被衙役死死绑在木驴上,丝毫挣扎不得。
尽管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心理准备,可是萧语霏在衣服被剥光的时候,羞耻心还是让她闭上了眼睛。
四周都是衙役、仵作和小吏,刘家的两兄弟正站在一旁,那刘广卿手中正拿着鞭子跃跃欲试。
“官爷,我何时才能鞭笞这贱人呐?”他的脸上一副恨透这女人的模样。
“平日里这贱人就一副清高的样子,我还以为她多清高呢?转眼都勾引起了我兄弟!”
他扬起了手中的鞭子,“我刘家可不像她萧家那般不要脸,不游街示众可以,但是这鞭子,得我亲手来抽!”
一旁的衙役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并未作答。
苏怜在牢房中听着萧语霏叫破嗓子的声音,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直接杀了我吧……啊——”
“直接杀你便宜你了!”刘广卿挥动着手中的鞭子,瞅准了萧语霏身子最细嫩的地方,鞭痕落处,红肿的伤口渗着血水。
“杀了我吧啊——”萧语霏叫道。
“老子就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得不到的贱货,别人也休想得到!”
刘广卿扔下了手中的鞭子,将一旁摇动木驴的衙役一推,竟亲自发疯了般摇动着刑具。
刘广莘背对着正在行刑的女子,眼泪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滑落。
“兄长,我先行一步!”
“滚吧!这贱货勾引你就把持不住了,没用的家伙!”
刘广莘并未作答,只是逃也似地快步离开了司狱司。
萧语霏的声音响了一天一夜,由一开始的撕心裂肺,变得奄奄一息,声音越来越微弱。
“求求……杀了……我……嗯啊——”刑具已经被鲜血染红,满身鞭痕的女子一面吃痛虚弱地叫着,一面乞求着死亡。
苏怜在牢房里想要见林舒,狱卒却并未上报的意思,不曾理会苏怜。
两天后,司狱司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刑具上的圆木橛子从女子口中冒出头来,叫喊了三天三夜的女子终于彻底断了气。
“霏儿——啊——”妇人苍老的声音响彻司狱司,“我的霏儿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啊——”老妇人发了疯般地扑向女子的尸体,不停用颤抖的手擦拭着女儿的身子。
那帕子很快被鲜血染红了,那妇人又挽起衣袖,“刘家我要你们偿命啊——”老妇人痛心疾首的跪在地上,仰天长啸,“我的霏儿啊——”
大概是过于激动的,妇人长啸之后,便昏了过去。
“霏儿也是爹生娘养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啊?”老者指着刘广卿问道。
“因为她不守妇道,她偷腥!”
“不!不可能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白发苍苍的老者说道。
“这贱人就是偷腥,被我娘捉奸在床!”刘广卿神色得意地说道。
“你这衣冠禽兽!”老者说着便朝刘广卿扑过去,却被衙役拦住了。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着木驴刑啊!”老里捋着胡须说道。
“师父,这刑具以后还是别用的好,忒惨了些!”正在清洗刑具的小吏说道。
“你懂什么,那些不守妇道的贱人,就应该上木驴!”老吏弹了弹徒弟的脑门,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小吏见师父生气了,便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清洗那红色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