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老乡
晚上七点，山海城的霓虹夜景刚刚开始，一身黑色运动服的言薇薇独自走在街上。
诡先生昨晚发给她的那个地址距离司部大楼并不远，就在隔壁街区，最多步行半小时就能到。
山海城的地面只允许飞车起降，不允许机动车行驶，除了行人外，就只有自行车和小电驴。
这边的小电驴都是严格限速的，所以头顶没发生空中车祸的情况下，地面交通是很安全的。
即便发生了空中车祸，也很少会有飞车或飞车零件掉下来砸死人的情况。
这里的飞车都是超凡机械，比凡界的车辆要结实得多，加上不算快的飞行速度，撞一下最多也就是刮一道划痕。
言薇薇一路沉默地走着，心情既希冀又忐忑。
今早她已经收到了唐汉恩发来的消息，结果不出意外地，被拒绝了。
如今能帮她复仇的，就只剩下那位神秘的诡先生了。
她在脑中预想着待会面试时可能被问到的问题，以及怎么回答才能给自己加分。
结果却发现，她现在除了镇雾司的一份文职工作外，几乎没有什么加分项。
她原本只是个异化者，对神性污染的抗性只是比普通人高一些，达不到升华者的水平，也就是不能通过魔药晋升。
虽然除了魔药外，还存在晋升成功率更高的仙药，但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
在没有强大人性锚点的情况下，就算服用仙药，勉强晋升成功了，也大概率会在消化魔药的过程中失控。
而唯一能通过血脉连结快速建立人性锚点的铁血派，也因『她的仇敌是血族，难以用血族的方式建立人性锚点』这个客观因素而被暗夜蔷薇拒绝。
所以她来面试，更多是想让心中的那块大石尽早落地，别再被一丝希望吊着，患得患失。
面试地点所在的大楼前，她用街边的橱窗玻璃当镜子，简单理了理衣服，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这座高档公寓楼。
乘电梯上到顶楼，黄黑大理石地砖铺设的走廊明亮而宽敞，她顺着门牌号一个个寻过去，终于找到了10010号房。
站在深灰色的防盗门前，她再次理了理没有领子的黑色运动服，然后做了个深呼吸，按下了门铃按钮。
叮咚几声电子音后，门内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走到门后，并没有直接开门，而是亮起了门铃旁的视频通话面板。
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出现在了屏幕上，盯着镜头，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谁啊？”
言薇薇赶忙站到屏幕前，盯着摄像头道：“您好，我叫言薇薇，来这找张子芸。”
女人微微一愣，旋即露出笑脸，从镜头前离开了。
下一秒，防盗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接着锁芯转动，被女人打开了。
“薇薇是吧，我就是张子芸，你叫我芸姐就好。”张子芸淳朴地笑着，“你怎么来这么早啊。先生说你八点到，现在才七点半，我还在整理屋子呢。”
言薇薇闻言，刚迈出进门的脚，忙又收了回去，拘谨道：“那我去楼下再转一会儿，等您整理完了再来？”
张子芸愣了一下，笑着招手：“没事没事，来都来了，快进来吧。”
说着，直接伸手，把言薇薇拉进了屋。
言薇薇本想坚持一下，但张子芸本来就在山里干惯了粗活，现在又成了二阶超凡者，力气比普通人大了不知多少，随手一拉，就把言薇薇踉踉跄跄地拉进了门。
言薇薇站在宽敞的大理石玄关上，打量着屋内豪华的装修，顿时更局促了。
“要，要换鞋吗？”她问。
“不用，”张子芸随口道，“你来的巧，我还没拖地呢。直接进来吧，踩脏了回头我一起拖。”
言薇薇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玄关跨到客厅，只走了一步，便站着不动了。
“站着干嘛，快坐呀。”张子芸笑着把言薇薇往沙发那边推了推，“你等下啊，我去给你泡茶。”
说完便走进了厨房。
言薇薇迟疑了几秒，小心翼翼地踩着红色实木地板，走到棕色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沙发非常新，连塑封都没拆，她刚坐下，就弄出了很大的咯吱一声，吓得她赶忙又站了起来，回头仔细检查，见塑封还好好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再次坐下，但只坐了很小一块外沿，然后便打量起了四周。
山海城的楼房有个规律，就是楼层越高，房型越大，且顶楼基本都是楼中楼的结构。
就比如眼前这套，光是客厅就有四十多平方米，一共上下两层，目测总面积在300平方米左右。
这套房的装修和家具都是新的，绝大多数家具连塑封都没拆，但屋子里并没有新装修留下的异味，所以应该是装修好之后，闲置了很长一段时间。
言薇薇把客厅打量完一圈时，张子芸也端着刚泡好的茶出来了。
“唉，你怎么这样坐啊？”她看见言薇薇坐在沙发的塑封上，随口说道。
言薇薇一惊，赶忙站了起来，刚想道歉，却听张子芸道：“这个塑料纸是可以撕掉的。”
张子芸说完，把茶杯放到茶几上，便开始手撕沙发上的塑料膜。
她的手劲很大，结实的塑料膜两三下就剥掉了一大半。
言薇薇怔怔地看着张子芸暴力拆封，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抿了抿嘴，问：“芸姐，你也是山里出来的吗？”
张子芸笑着连连点头：“对呀对呀，你也是山里出来的？”
言薇薇看着对方淳朴的笑脸，心中莫名涌出一股久违的亲切感。
她点点头，浅浅地微笑着道：“是的，我十六岁才进的城，之前一直都住在老家的山里。”
张子芸闻言，立刻来了兴致：“哎呀，我就说你口音听着耳熟嘛。我是凰南的，你哪的啊？”
“炎回。”言薇薇腼腆道。
张子芸顿时喜笑颜开：“哎呀，那很近的呀。”
言薇薇微笑点头。
张子芸拍了拍已经拆掉塑封的长沙发：“别站着，坐下说，坐下说。”
言薇薇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张子芸直接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笑眯眯地问：“你怎么到这来的呀？”
言薇薇沉默了几秒，放下杯子，慢慢地讲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