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神性钢印

    不出意外地，夜暖又拿着夜星恒给的小抄举手回答问题了。

    臭丫头十分装杯的将夜星恒的引导式问话几乎一字不改地说了一遍，而当她最后说出『人类确实是某位古神的子嗣，而这位古神的神性特质很可能是[融合]』这个结论时，巫夜惊异地睁大了美眸。

    但诡异的是，绝大多数学生的反应却是茫然的，显然并没有听懂这个推论过程。只有极少数人听懂了，惊喜之余，对这个结论以及推导过程啧啧赞叹。

    巫夜对众人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她默默地看向呜喵王，用眼神确认着什么。

    呜喵王会意地轻轻点了点头，用手悄悄指了指夜星恒。

    巫夜看向夜星恒，眼神透着浓浓地欣赏之色。

    夜星恒一脸黑线，心中苦笑：我果然当不了圣斗士啊。

    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刚刚捅出了一个大篓子，对巫夜的导师资质造成了不小的挑战，因为这个理论是大图书馆严禁向学生教授的。

    但事实上，巫夜对此并不生气，反而非常欣喜。

    三年了，她每一堂神秘学启蒙课都在引导着学生们往这个方向思考，期望着学生能自己推导出这一理论。

    不能主动教授，学生自己思考出来总行吧？

    但结果却是所有初、中、高阶的学生，哪怕是公认的天才，也没人能打破这道神秘的神性钢印。

    『神性钢印』这个概念是由巫夜的师父巫曌提出来的，因为这理论的推导过程极其简单，但人类神秘学诞生数千年了，却只有巫曌一人自主推导出了这个理论假设。

    并且，从别人口中或书中获知这一假设的人，几乎无一例外地都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遗忘这一假设，除非通过某种方式每隔一段时间就提醒自己一次。

    这一现象不仅存在于人类身上，还存在于所有可像人类一样自行选择超凡途径的幻梦界原生种族身上。

    巫曌认为，这些种族和人类一样，同属于某位古神的子嗣，而神性钢印就是这位古神在创造其子嗣种族时施加的。至于是故意还是无意，就不得而知了。

    教室里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巫夜适时地开口道：

    “这位同学的推导过程很不错，这一假设也确实存在，但很遗憾，对于这项理论假设的研究在超凡界是一个禁忌。大家仅在本次课堂上讨论即可，出了教室就请不要公开讨论了，否则被风纪管理员抓到是要扣个人学分和分院荣誉的。”

    “为什么啊？”

    立刻有学生大声质疑，接着便引起了其他学生的共鸣。

    巫夜没有开口回答，而是将ppt播放到了新的一页。

    这一页没有问题，而是一句话：

    『知识即神性，神性即污染。』

    这一次，没有学生再小声讨论了，绝大多数人都微微皱起了眉头，少数人更是面色发白。

    巫夜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夜星恒脸上停顿了几秒，又看向了教室的正中央，一字一顿地解释道：

    “因为坚持研究这一理论假设的人，最后要么疯了，要么死了，要么就是失踪了。”

    此言一出，五百人的教室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巫夜满意地微微颔首，接着又用小一号的字体打出了一段话：

    『仰道者企，如道者浸，皆知道之事，不知道之道。

    『吾常闻，非人勤以求知，乃知者勤以求人也。然吾知其谬。其知者非求人，实乃出而逐人矣。其刻深无情者，如鹰犬逐兔。

    『重云蔽天，江湖黯然，游鱼茫然。忽望波明食动，幸赐于天，即而就之，鱼钓毙焉，而逐道者亦然。盖目视雕琢者明愈伤，耳闻交响者聪愈伤，心思元妙者心愈伤。』

    然后问向众人道：“有同学知道这段话的出处和意思吗？”

    很快，就有一位坐在第四排靠中间的女同学举手了。

    她接过话筒，道：“这段话出自《玄君七章秘经》的序言，也有叫《玄子七奥书》。”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几秒，似是在组织语言，接着才道：“大意是……

    “有人向往道，有人沉迷于道，但他们都只知道的表象，不知道的真髓。

    “我常听说‘不是人在追求知识，而是知识在追求人。’但我知道这是错的，知识不是在追求人，而是在追逐人。它的追逐是残酷无情的，就像鹰犬猎杀兔子。

    “江上乌云密布，游鱼忽然看到水中食物晃动，以为是上天的恩赐，结果被钓上了岸。逐道也是这样的，眼睛越清明者越伤，耳朵越灵敏者越伤，心思越聪慧者越伤。”

    巫夜微笑着微微颔首，道：“回答正确，谢谢这位同学，请坐下吧。”

    女学生坐下后，巫夜接着道：“就如《玄君七章秘经》序言所说的那样，在超凡界，不是人在追求知识，而是知识在追逐人，这一点相信大家在服用魔药时都深有体会吧？”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都连连点头，而夜星恒和夜柔则没有太大反应，因为这五百人中，只有他俩是气脉师。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只知道点头认同，也有一些人在认同的同时生出了疑惑，于是很快就有一名男同学举起了手。

    巫夜示意呜喵王将话筒递过去，后者拿到话筒后，问：“老师，如果是知识在追逐人的话，为什么我们还要来超凡学院上课？”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都期待地看着巫夜，希望她能传道解惑。

    巫夜微笑颔首，道：“有没有人想过，为什么镇雾司的武装人员要叫‘守秘人’？”

    学生们立刻小声讨论了起来。

    片刻之后，讨论声渐息，但没有人举手回答。

    于是巫夜又问：“有人知道大图书馆、神狩阁、夜灵会和圣裁所的武装人员叫什么吗？”

    这次立刻就有位男同学举手了，他的回答是：“大图书馆是焚书人，神狩阁是狩魔者，夜灵会是守夜人，圣裁所是守护者！”

    “对，”巫夜微笑点头，“守秘人、焚书人、守夜人、狩魔者、守护者，虽然分属不同超凡组织，但存在意义都是为了保护普通平民，而保护的重要原则之一就是避免普通人获得超凡知识。要做到这一点，我们自身就必须拥有鉴别超凡知识的能力，这就是大家来此学习的目的。”

    说到这里，她做了个深呼吸，语气郑重道：

    “神秘学的学习必须认真严谨，神性等阶不够就冒然学习更高阶知识，代价往往不是疯掉、失控就是死亡，所以大图书馆对所有超凡知识都制定了对应的保密等级，并且时刻有风纪管理员在校内巡逻督查，严禁公开讨论或传播超凡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