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们是魔鬼吗？
夜星恒明白地点了点头，道：“那专家为什么会有三种不同的看法。”
“嗨，砖家嘛，你懂的，比鬼特么还能胡扯。不过鬼新娘也确实是个十分特殊的存在，所以才给了那群欺名盗世之徒大作文章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接着道：“至于民间封建迷信中的鬼，其实就是镇雾司没有成立前，大家对诡雾不了解导致的。你们上学时应该教过的吧，在镇雾司成立之前，很多地方是把‘诡雾’直接写成‘鬼雾’的。”
顾承安说得没错，与此相关的知识点在初高中的人文课上都有教过，简直就是中高考的送分题。
比如，华夜未成立前，旧朝旧代也有着类似镇雾司的机构，但名字都是镇鬼司、除鬼司、御鬼司之类的，故意搞得神神秘秘，其实是统治阶级想用封建迷信来支配老百姓。
华夜建国后，为了给老百姓祛昧，就把这一重要机构的名字改成了『镇雾司』，厌胜符也变成国家计划发放，且和纸钞一样加了防伪技术，以防有歹人用封建迷信来骗财害命。
夜星恒听了顾承安的解释，尴尬地挠了挠头，道：“抱歉，今天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世界观颠覆过猛，有些魔怔了。”
“哈哈哈，正常正常。”顾承安拍了拍夜星恒的肩膀，解释道：“其实东西还是那个东西，就是叫法不同了，现在的老百姓也都知道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遇到类似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报警给镇雾司，变相减轻了我们办案的压力。要换做以前，普通老百姓哪敢随随便便就报官，万一报错了案，是要挨板子罚银子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接着道：
“其实让新人在晋升超凡之前先坐一坐鬼新娘的轿子是镇雾司的传统，目的就是为了试胆，以此判断其精神状态适不适合近期服用魔药。你的表现比其他新人强太多了，不愧是以凡人之躯穿越诡雾之门的潜力新人王。”
“是吗，”夜星恒谦虚地挠了挠头，道，“其实我感觉鬼新娘还挺可爱的。”
可爱……鬼新娘——可爱？！
这次换成顾承安和陆清岚满头黑线了。
“小伙子，你这就有点装过头了啊。”顾承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夜星恒微微一愣，紧接着就明白了。
显然，鬼新娘肯定存在什么恐怖之处，但他因为诸邪不侵，自始至终都没察觉到。
雾草，这特么要是圆不上来，我的底牌岂不是要暴露了？
夜星恒仔细回忆从上轿到下轿的每一个细节，发现只有最开始进轿子时扑面而来的那股寒气比较异常，但等他坐进轿子后，寒气就迅速变淡，直至消失了。
想到这里，他假装发冷地搓了搓手臂，语气透着心虚地说：“我没装啊，确实挺可爱的啊。”
顾承安见状咧嘴大笑：“哈哈哈，都冻成这样了还嘴硬，你小子太能装了。”
说着，用力拍了拍夜星恒的后背。
夜星恒心中一松，脸上讪讪一笑，接着装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回头望了眼鬼轿所在的方向。
顾承安和陆清岚见状悄悄对了眼神，嘴角微微扬起，显然是在憋笑。
夜星恒回过脸来，看着两人满是玩味的眼神，赶忙挺直腰背，用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口气道：“我没怕，真没怕。我就是担心，她突然又回来，吓到路过的普通人。”
“噗哈哈哈！”这下两人彻底憋不住了，各自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笑声回荡在偌大的地下停车场内，莫名地有些瘆人。
“你俩笑够了没有。”夜星恒忍了一会儿，没好气道。
“抱歉抱歉，我们真的是很久没遇到你这么有意思的新人了。”
顾承安说着，直起腰来，努力绷住脸，认真地赞赏道：
“其实你这种‘临场强作镇定，事后慌得一批’的性格特质是非常适合做我们这一行的。”
夜星恒心中一亮：雾草，这个解释妙啊。决定了，以后我就用这个人设了。
他旋即露出一副千里马遇到伯乐的表情，连连点头道：“对啊对啊，我也觉得我这种性格特别适合干这行。”
顾承安眸光一亮，立刻靠过来，一把搂住夜星恒的肩膀，道：“小伙子果然有觉悟，我就说嘛，你这样的人中龙凤怎么可能去后勤混吃等死，肯定得跟着我们一起拿奖金拿到手软啊。”
夜星恒微微一愣，表面讪讪而笑，心中直呼上当。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也是一只老狐狸。
呃，我为什么要用『也』？
算了，狐狸——不对，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等十万块奖金到手了，再和你慢慢过招。
于是在欢声笑语间，两位君子勾肩搭背地走进了电梯。
鬼轿降落的这座停车场位于京城一家企业的员工公寓小区内。
京城离应天城很远，不在雾灾的覆盖范围内，此刻正是白天工作时间，小区里基本看不到什么人。
三人乘电梯先出公寓楼，再出小区大门。
途中顾承安还给看大门的保安散了香烟，用眼神简单介绍了一下夜星恒，后者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
夜星恒默默地看着两个油腻大叔眉来眼去，待走远之后才小声道：“刚刚那位保安也是我们的人？”
顾承安立刻戏精上身，摆出一副惊讶赞赏的神情，道：“沃德天，你也太聪明了吧。果然，像你这样的人中龙凤，活该和我们一起拿奖金拿到手抽筋啊。”
夜星恒一脸黑线地翻了个白眼，道：“你还能演得再假一点吗？”
“哈哈哈哈哈……”顾承安豪爽大笑，“小伙子真不错，肘，蜀黍带你去大保健。”
他的声音很大，顿时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
这些人先是看了看顾承安的浓眉大眼，接着又看了看夜星恒的清爽帅脸，然后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似乎在为夜星恒遇人不淑感到惋惜。
陆清岚默默与这二人拉开距离，生怕被人看出来她和这俩二货是一伙的。
三人两前一后，拐进公寓小区附近的一条便民商业街，最终在一家保健馆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了，”顾承安站在保健馆门前的人行道上，对夜星恒道：“你自己进去吧，我们在街对面的茶馆等你。”
顾承安说着，退到远处，背倚在一棵行道树上，露出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眼神。
夜星恒抬头看向门头上的醒目大字：『正宗气功保健，让你重新找回做男人的快乐。』
他以为顾承安是在开玩笑，但拿出萝小玉开的证明，对了下地址，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