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异化者
两人出了电梯，穿过站台，便直接进了地铁车厢。
陆清岚让夜星恒坐下后，给他系上了安全带，接着走了几步，似乎在操作什么，然后列车就启动了。
“这是地铁吗，怎么还有安全带？”夜星恒好奇道。
陆清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是镇雾司专用的轨道车。”
“哦。”
夜星恒应了一声，闭目进入内景星湖，察看慑瞳的炼化进度。
53。
不错不错，本来他还以为要等几天甚至十几天呢，现在看来炼化速度还挺快。
他睁开眼睛，想了想，问：“守秘人和巡雾使的待遇有区别吗？”
这么问，其实是想试探一下两个工种哪个更危险。以现有的情报来看，巡雾使作为宝贵的侦察单位，可能并不是主力作战单位。
陆清岚答：“看级别，同级别的薪资福利是一样的，但巡雾使的立功机会比较多，所以算上奖金的话，是巡雾使更多。”
“立功的机会具体指什么？”夜星恒问。
陆清岚答：“主要就是雾灾期间的巡逻、调查和搜捕。”
夜星恒想了想，又问：“我今天第一次出门就被你抓了，每个巡雾使的辖区应该不大吧？”
陆清岚摇了摇头：“和辖区没关系，是因为你家附近有一只害人的诡异，所以上面安排了三支巡雾使小队来搜捕。”
“诡异？”
“哦，这是简称，全称是[能力诡异的超凡生物]。比如我们正在抓捕这只，就是一只会飞的眼球，听着就很诡异吧？”
“会飞的眼球？”夜星恒面露惊奇，假装第一次听到。虽然戴着头套，但做戏要做全套。
陆清岚见状轻轻摇头：“算了，你肯定没见过，否则这会儿已经变成傻子了。”陆清岚随口道。
“诡异，就是被诡雾污染后变成的怪物吗？”夜星恒问。
“不完全是，”陆清岚解释道，“有些怪物只是拥有更强悍的身体，诡异则是拥有科学难以解释的能力。”
夜星恒明白地点了点头，又问：“如果那只害人的诡异一直抓不到，会怎么样？”
“看情况，”陆清岚道，“可能会在诡雾退散后继续害人，也可能和诡雾一起退散。”
听到这个回答，夜星恒放心了不少。简言之，只要诡雾退散，镇雾司就不会怀疑到他身上了。
这时，陆清岚忽然问了句：“你知道华夜每年有多少人被诡雾污染吗？”
夜星恒回忆了一下，道：“官方统计好像是10万人左右吧。”
“那是雾灾造成的失踪人数，并不是污染人数。”陆清岚微微沉声道：“真正被污染的人，比这个更多。”
夜星恒一愣，但仔细一想就明白了。
如果他今天没有被陆清岚发现，雾灾结束后又没主动自首，那不就是一个没被统计到的人吗。
所以华夜这么大，肯定有不少像他这样的人。
之前陆清岚说过，被诡雾污染的人，有一定概率异化了却不会死，还能加入镇雾司，成为守秘人。
如果这种人既没被巡雾使发现，也没在雾灾结束后主动向官方报备，而是潜藏在茫茫人海中，那经年累月下来，数量怕是相当可观了。
诡雾自人类有文明起就存在了，数千年的漫长岁月中，人类已经习惯了与诡雾共存。
雾灾对现代人类而言，就像台风或瘟疫一样，事实上官方统计的每年10万人左右的失踪人数，和流感致死的人数是差不多的。
所以除去少数特大雾灾导致的大规模异化事件外，民众对雾灾其实是挺看得开的。说通俗点就是该干嘛干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但谁能知道，看似繁华的人类社会，其实潜藏着大量的雾灾留下的后遗症呢。
想到这里，夜星恒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世界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太平啊。”
陆清岚转过身来，意外地打量了一下夜星恒，道：“哟，还挺聪明，一点就通。”
夜星恒默默地翻了白眼，反正有布袋挡着，对方也看不到。
却听陆清岚道：“既然你这么聪明，那应该也猜得到，镇雾司在没有雾灾时的工作是什么了吧？”
没有雾灾时的工作……这个提示已经非常露骨了。
夜星恒稍一思考，便想到了答案：“搜捕没有记录在案……呃，你们管这种人叫什么？”
“我们称其为‘异化者’。”陆清岚进一步解释道：“异化者在人与怪物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这种平衡很容易失控，需要定期服用特制的药物才能保持稳定。”
夜星恒明白地点了点头，道：“所以你们找到异化者，以提供特制药物为条件，换他们成为守秘人，为镇雾司工作？”
“聪明。”陆清岚赞赏地点了点头，接着道：“其实以你现在的情况，加入镇雾司反而更安全。因为任何接触过诡雾的人，不论异不异化，都会沾染那个世界的‘气味’。这种‘气味’是藏不住的，那些疯子很快就会找到你。”
“那个世界——什么意思？”夜星恒问。
“你觉得诡雾是从哪来的？”陆清岚不答反问。
原来诡雾来自另一个世界……夜星恒恍然大悟，接着又问：“那‘气味’是指什么，还有‘疯子’又是什么？”
陆清岚的嘴角微微翘起，语气神秘道：“这个要解释清楚就有点麻烦了，我得先帮你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世界。”
“重新认识之后，是不是就必须加入镇雾司了？”夜星恒立刻警惕了起来。
陆清岚面色一僵，仿佛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恨恨道：“没劲，你这孩子真没劲，一点少年热血都没有。”
夜星恒在头套里翻了个白眼，道：“这应该是好奇心才对吧，和热血有什么关系，而且你泄了密，一点责任都不用负的吗？”
陆清岚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了夜星恒一眼，道：“没错，确实涉密了，但最多就是运气不好，泄密对象刚好是个巡雾者罢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语气忽地狡黠起来：“至于你嘛，知道了这么多秘密，又刚好是个当巡雾使的苗子，你觉得上面会怎么处理？”
夜星恒听得背心冒出冷汗。
好家伙，我特么直呼好家伙，原来队长临别前嘱咐的那句『这小子挺不错，路上可以多聊些』是这个意思。
什么叫『你辛苦一下，一个人送他去司部』，这分明就是有意把自己摘出去，创造更合理的泄密环境。回头上面责怪下来，有锅也是陆清岚一个人背，队长还能吐吐苦水，说人手不足，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到时候，上面肯定会更加想方设法地让他成为巡雾使了。
想到这里，夜星恒整个人都麻了。
“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我成了巡雾使，你是不是能立大功，拿很多奖金？”他问。
陆清岚毫不避讳地坦然道：“没错，招募一个见习巡雾使的保底奖金是两万，我们五五分账，可以立字据。”
夜星恒听得一脸黑线。好家伙，还立字据，直接不演了是吧？
却听陆清岚接着道：“见习巡雾使的月薪是六千，转正后月薪一万。之后每升一级，月薪再加两千。比如我现在是二级巡雾使，每月光是基本工资就有一万二，加上出差补助、立功奖金，每月保底收入在三万左右。”
夜星恒心中微动，他在便利店上班一个月的工资才2200华夜币，月入3万对他而言简直像在做梦。
但他还是没答应，因为回报往往是和风险成正比的，收入这么高，说明这个职业肯定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