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巡雾使
夜星恒脚步一停，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结果脸刚转了45度，就被电击枪命中了后背，痛苦瞬间涌入大脑，感觉有一万道电流从身体中穿过，全身肌肉绷紧到极致，紧接着身体失去平衡，歪倒在了地上。
“让你别动，没听见吗？”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边靠近边道：“双手抱在脑后，在地上趴好。”
这次夜星恒放乖了，赶紧双手抱头，额头点地，同时抗议道：“万一你是假冒的怎么办，而且我就回头看一下，身子又没动。”
女人闻言微微一愣，语气放轻松了不少，带着几分戏谑道：“哟，警觉性还挺高啊。”
说完，她蹲下身来，先是用手铐拷住了夜星恒背在脑后的双手，接着将一枚智能机大小的银色盾形徽章凑到夜星恒头顶，轻轻敲了敲他的脑壳，道：“喏，验一下吧。”
夜星恒下巴支在水泥地上，仰着脖颈看去，徽章是阳刻的，中间刻的是国徽，上方刻的是[华夜镇雾司华东分部]，下方刻的是[二级巡雾使·陆清岚]。
“怎么验？不就是块铁牌吗，造假又不难。”
说话间，夜星恒努力转动脑袋，想看清对方的样子，但双手抱头的姿势使得手臂挡住了他的视线，有效视野被限制在了正前方很小的一块，此时还被警徽遮蔽了大半。显然，这个双手抱头趴在地上的姿势设计出来就是为了限制歹徒或嫌疑犯的视野的。
陆清岚将徽章翻了一面，问：“这样呢？”
徽章的背面是一块完整的黑水晶，其中亮起白色光纹，勾勒出一个类似指南针的简易罗盘。
总体而言，这东西给人的感觉更像一部手机，只不过手机壳上多了个镇雾司巡雾使的警徽。
“这是手机吗？”夜星恒好奇地睁大眼睛。
“不该问的别问。”陆清岚说着拿起警徽，像操作手机一样在黑水晶上点了几下，接着凑到耳边等了几秒，道：“队长，平安小区四栋西侧发现一名异化嫌疑人，已经拿下。”
黑晶手机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好的，就近隐蔽，保持通话，我很快就到。”
夜星恒竖着耳朵听着，待通话结束后，好奇道：“你的手机在诡雾里也有信号？”
“不该问的别问。”
陆清岚随口回了一句，收好手机，手伸到夜星恒鼻子前，掌心翻出一粒桂圆核大小的黑色药丸。
“把这个吃下去。”
“这是什么？”夜星恒下意识地向后躲，同时聚焦视线，想要看清那颗药丸。
“辟雾丹，吃下去能减轻诡雾污染。”陆清岚说着，两指捏着药丸，抵在夜星恒的嘴唇上。
一股类似樟脑丸的气味旋即钻入了夜星恒的鼻腔，直冲他的脑仁。
“这怎么一股樟——”说到[樟]字时，夜星恒嘴巴大张，后面两字还没来得及吐出来，便被对方强行把药塞进了嘴里。
“不想被电就赶紧咽下去。”陆清岚说着，另一只手用电击枪的枪头轻轻捅了捅夜星恒的后背。
夜星恒一个激灵，赶紧把药丸吞到肚子里。
“咽了咽了，话说这个姿势吃东西很容易卡住呃。”夜星恒道。
陆清岚没有理他，拿出一个白色布袋，往他头上套，同时用电击枪戳了戳他的手，道：“手抬起来一点，挡住了。”
夜星恒配合地抬起抱在头上的双手，让对方把白布袋套在了头上，随口问了句：“这袋子上没有[罪]字吧？”
陆清岚动作一顿，反手给了他一脑瓜，啐道：“臭流氓。”
夜星恒懵了一下，接着心中骇然：雾草，你不对劲。
接下来，陆清岚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双手从抱在脑后改成垂在身前，这个姿势顿时让他轻松了不少。
两人躲进附近的居民楼，面对面站在电梯间外的大厅里，等起了队长。
夜星恒头上套着白布袋子，依旧看不清陆清岚的样子，但鼻子却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洗发水香味。
“姓名？”陆清岚问。
“夜星恒，华夜的夜，星光的星，永恒的恒。”夜星恒答。
“年龄？”
“十八。”
“住哪？”
“平安小区六栋三单元202。”
“为什么跑出来，不怕污染变异吗？”
“反正都是个死，饱死总比饿死强。”夜星恒光棍道。
陆清岚低头看了看夜星恒提着便利袋，沉默了几秒，问：“你是刚从孤儿院出来的？”
正常情况下，动植物和五到七岁以下的孩子是不会被诡雾污染的，但孩子的父母就不能幸免了。所以每次发生雾灾，总会出现一些孤儿。
国家会为这些孩子安排寄养或领养，但依旧有很多孤儿找不到合适的家庭，只能进孤儿院。
这些孩子在年满18周岁或读完高中之前都由国家抚养，因此孤儿院都会以[夜]姓为这些孩子起名。
当然，并不是所有姓夜的都是孤儿，其中也有父母或祖辈是孤儿，成家立业后把[夜]姓传给子孙后代的。
只是夜星恒混得这么惨，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父母的。
夜星恒坦然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今年高中毕业，刚刚工作三天，诡雾就来了，应急粮没存够，饿得实在没办法，只能出来找吃的，结果第一次出门就被你抓了。”
便利店有监控，是不是第一次，一查就知道了。毕业打工的事情也是一样，尤其是像他这样需要国家发补助金过日子的人，住哪里，在哪工作，每月收入多少，也是一查一个准。所以他没必要隐瞒。
陆清岚微微点头，接着又道：“你这气色可不像是饿了一周的样子。”
夜星恒心中一凛，第一时间想到就是自己的金手指可能暴露了——毕竟从他捕获慑瞳到他被陆清岚捕获，前后也就差了不到十分钟。
夜星恒心中慌得一批，但好在有头套遮脸，不会被微表情出卖。
“我练过辟谷，服气的那种。”他语气平静道。
因为诡雾的关系，华夜乃至全球都有很多人练习辟谷，倒不是为了养生，而是遇到特大雾灾时，辟谷能节省食物，穷人练了是能救命的。
夜星恒虽然也是穷人，但他练辟谷更多是为了摘星莲开金手指。
果然，陆清岚对夜星恒的回答没有太多意外，只是随口道：“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有，”夜星恒果断点头，理直气壮地说：“我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