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课程
穆子施缓缓睁开了眼，随手揉了揉乔观的头发：“老婆好温柔。”
乔观勉强自己握了握穆子施的手，两个人坐上某穆老板的车回了公司，乘上电梯后进了总裁办公室。
“子施，坐。”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文件，见他们两个人进来，才抬起头来，打了个手势让秘书出去，继而介绍站在一边的一位看上去十分商务型的女性，“乔观对吗？这位是公司给你安排的经纪人，mico。”
“mico姐好。”乔观打了声招呼。
穆子施随意地在办公室里落座，旁边正好是一个小鱼缸，他轻轻用手指敲了敲缸面，里面的小鱼就被吓得后退一大段：“孟声，你这鱼居然还活着。”
“别诅咒我的鱼。”许孟声皱了皱眉，接着视线分别扫了乔观和mico一眼，“两位去隔壁房间谈谈吧，我和子施有话要说。”
乔观听言点了点头，很快他就在一个空的办公室里和他的经纪人面对面交谈。mico问了他的基本情况，谈到表演经历的时候，乔观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其实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他觉得不太能上台面。小学的时候有个文艺汇演，是个舞台剧，他演男主角，虽然很多人都夸赞过，但小学生演技就是小学生演技。
mico端详了他好一阵：“这张脸还是不错，不过只靠脸是不长久的。之前你拍摄《goaway》，有了一定话题度，有剧组邀请你试镜，不过不是什么大制作就是了。”
“真的吗？”乔观不由得眼睛发亮。
“一个小成本网剧，你演的是男二号。故事梗概我回头发你邮箱。”mico说完，蓦地摆出一副沉思状，“这样，公司开了个艺人培训班，你过去跟着上几天课，应该对你试镜有帮助。”
…
mico说的课程说来就来。乔观进到班里，周围的人都在交头接耳，只有他一个人格格不入。无意中他听到今天会有特级嘉宾来给他们上课，周围的几乎所有人都满怀期待。
不一会教室的门被推开，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响起，乔观抬头，发现来人居然是骆倩珊。
乔观忍不住啧了一声。
偏偏他这不满的声响还传到了站在门口的骆倩珊耳里，高跟鞋故作和蔼地笑了几声：“是有人不欢迎我来吗？”
其他学员基本上都露出惊喜的表情，纷纷亲热地喊起了骆倩珊的昵称，还有的挤上去要签名，一个好好的艺人培训班瞬间变成了明星见面会，人潮拥挤，好不热闹，只有他乔观是人群外的一粒散沙。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等下课之后我会跟大家再聊哦。”骆倩珊装作可爱地摆起了小表情，惹得班里学员们嗷嗷直叫，使得乔观连连作呕，比穆子施碰他的时候还呕。
第一节是形体课，主要是坐一些简单的站立下蹲动作，最难的是下腰，乔观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把手掌摁到地面上。
骆倩珊检查每一个学员的情况，最后她停在乔观面前，抬脚用高跟鞋的尖头用力戳向乔观的手臂，疼得乔观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位。
骆倩珊立马开口：“你做得不好哦，再加十分钟吧。”
乔观感觉一股火气顶在胸口，但他只能咬紧牙关坚持下腰十分钟。等他完成任务，累得直接趴在地板上时，他无意中瞥到骆倩珊那张得意的笑脸，他简直想直接一巴掌打过去。
“怎么了，这位同学？”骆倩珊似乎注意到乔观望向她的点了火一般的视线，“是觉得我教得不好吗？可以告诉我。”
乔观懒得跟她说话，骆倩珊却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开口道：“这样，那你试着来演一段吧，演得大家觉得好，这个课堂就由你做主哦。”
旁边的学员都在窃窃私语，甚至有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乔观没有办法，只能走上前接过骆倩珊递给他的剧本。
让一个没有经验的学员，在没有任何课程铺垫的情况下演戏，能演好实在可能甚微。
反正演差了也顶多被这堆骆倩珊的粉丝看不起而已。乔观这么想着，决定破罐子破摔。
剧本很简短，角色一男一女，乔观自然是要演其中的男性角色。男主角称自己没有爱过女主角，于是引起了女主角的悲伤。
留给乔观酝酿的时间不多。他背熟仅有的几句台词，思绪在情感上的流动只进行到一半，骆倩珊就开口打断他：“可以了吗？”
乔观只能点头。只见骆倩珊快速进入了状态，悲楚很快浮于脸上：“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稳住心绪，面上立马装点出一种疏离的冷漠，像远山的冰，给人一种分明近在咫尺却好像远在天边之感：“什么。”
“你……有没有爱过我？”骆倩珊泫然欲泣。
乔观仍然是刚才的冷漠态度，但相比之下，他的眼神略略动摇，似乎是对女主角有些不忍，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最后才不得不开口：“没有。”
他很吃惊自己能够演出来，更惊讶于他在那一瞬间，脑内闪过的一幅画面，居然是高中时的穆子施。
穆子施和他是高中同班同学。穆老板年轻时候可没有一点老板的样子，反而像只好欺负的小猫咪。
有一天小猫咪满眼泪花地跑到他面前，问他：“乔观……乔观哥哥，你喜不喜欢我？”
乔观要是再心软一点估计就要点头了，但很遗憾，虽然他当时还没跟穆子施结仇，但也绝对没有任何一种含义的喜欢。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想着表演好不容易顺利结束，正要退回学员堆中时，对面满面泪水的骆倩珊竟冷不防地扇了他一巴掌：“骗子……滚！我不要再见到你！”
乔观捂着被打痛的脸，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剧本上没有这一个动作，也没有这句台词。
他另一只手攥紧拳头，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冲破屏障向外发泄的怒火，最后却只能深呼吸一口气：“剧本上没有这一段。”
“你不觉得加上这段更有张力吗？”骆倩珊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没事吧，会不会很痛？”
乔观一股怒意堵在喉咙，骆倩珊倒是自顾自地开口：“你还差一点呢，回去吧。”
“太厉害了，倩珊珊的加戏好酷！”
“真的，感觉立马情绪就到位了。”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乔观实在忍无可忍，低声怒斥：“闭嘴，你们是来上课的。”
“你又不是老师，也好意思。还摆出一副不满倩珊珊的嘴脸，还以为有什么本事。”
“就是就是，无语死了。”
乔观屡次想破口大骂一通然后冲出教室，但一想到自己难得有新剧拍摄，最后也只能忍气吞声。
骆倩珊虽然人品堪忧，但在她的课上，乔观还是能学到一些东西。等到其他人都散去，班里只剩下乔观一个人在研究经纪人刚给他发到邮箱的剧本。
“乔乔。”
穆子施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走进了教室，坐下到乔观旁边的地板上：“在看什么？”
“新剧的故事梗概。”乔观开口，“是个狗血网剧。”
他看到剧本，才知道自己即将进的是《夜城欲语》剧组。他上辈子看过这部网剧，虽然剧名一本正经，但实际上就是一部狗血乱飞且剧情离谱到搞笑的剧。而此剧正是因为其无厘头，引起了网上的热论。
乔观知道这是个好机会。
“有把握吗？要不要跟我试试这个？”穆子施手里拿着个薄薄的纸本，在乔观眼前晃了几下。
乔观定睛一看才发现封面写着“青山犹在”四个字，是打印好的剧本。穆子施看过故事梗概，觉得两部剧有些类似，便提出和乔观试演《青山犹在》。
乔观翻看了几下剧本，被问到对角色有什么感觉，乔观简单说了几句，只见穆子施摇头：“你觉得他只是脆弱吗？他确实没用得要女主搭救，但他也有自己的志气，所以最后才会不顾一切地去挨一刀。”
乔观突然沉默，穆子施戳了戳他的脸：“选一段，我跟你试试。”
穆子施说完翻开剧本，乔观随意指了一页，正好是男二号被女主搭救的一幕。乔观装作被重伤的样子，满脸痛苦地捂着伤口，跌坐在地，穆子施饰演的女主角将乔观从地上扶起来，拉着乔观的手一直跑到教室的尽头，而乔观在这一路上都必须要保持着受伤的痛苦状态。
“作为新人，你很不错了。”穆子施停下脚步。
“谢谢。”乔观对于自己能在穆子施嘴里听到夸赞这件事感到意外。
穆子施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肉：“谢谢我要怎么做？”
乔观脑袋里空白了一下。
他就像一个雕塑一般静止在原地，空气沉默得尴尬，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穆子施便轻笑一声：“开玩笑的。回去吧。”
穆子施基本上每天都会来乔观这边跟他对戏，直到剧组通知去试镜，乔观临出门还在和穆子施研究《青山犹在》的剧本。
乔观坐着穆子施的车到了试镜场地。和他一样等候试镜的还有好几个人，他环视一圈，突然捕捉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认得出来，坐在对面的，是拍摄《goaway》时穆子施的搭档。
还没等乔观开口，对方先打了招呼。
“你好，我们见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