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上香
又过了两个多月，前方不断传来捷报，这次伐穆之战让尘国朝廷振奋之余，也让众人看到了即将攻下穆国的胜利曙光。
不过司空婉却开心不起来，虽然打了胜仗是好事，但对目前受制于人的她来说这简直是一步步在往深渊走。
没了尹国的牵制，再没了穆国的牵制，尘国疆土的扩张除了会增长大逢这些后人的气焰外，对她是一点助力都没有。
“唉。”她叹了口气，从书案旁站起，刚伸了个懒腰，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稍显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殿下，外面下雪了。”暮云人还没到跟前，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司空婉往门那边走了走，往外一看，果然天空中已经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殿下，您要不要出去看看雪。”暮云笑着走进来问道。
司空婉点点头，暮云立马去拿披风过来，给她披上后，两人便走到长廊那里看雪。
院里的腊梅开的比往年都好，配上白雪更是别有一番意境。
司空婉难得的露出了笑意，指着外面的一株梅花道：“你去剪一支进来放在瓶里。”
暮云笑着点了点头：“哎，我这就去剪。”
司空婉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突然觉得手掌处有些酸疼，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和她上次中毒的感觉一样。
“糟了。”她不敢犹豫，赶忙冲着屋里道：“暮云，备马车，我要去宫里一趟。”
暮云一脸茫然的从屋里出来，虽然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要去宫里，但还是赶紧让人去备了马车。
司空婉坐上马车后，半个时辰后才到宫里。
此时，她体内的毒已经发作了有一会儿了，但她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全程都在强撑着。
她进宫后，立马去了金让常待的暖阁，但是门口的小太监却说他去别处了，司空婉没办法，只能一边让人去向金让禀告，一边在暖阁待着。
她极度痛苦的蜷成一团，靠在榻上的墙角处瑟瑟发抖，身上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到最后她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半清醒半模糊的靠在角落。
伴随着“咯吱”的一声，她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向自己走来，那人在她面前站了会儿，随后伸手将她从角落处拽了过来。
人在极度疼痛的情况下，会出现短暂的失忆，所以司空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他的手，低声哀求道：“救我，救我。”
那人强硬的将她的手掰开，但下一秒司空婉的双手直接围在了他的腰间，不住的喃喃道：“别走，救我，救我。”
那人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又将她的手给扯开了，他从袖中倒出一粒药丸，将司空婉扶靠在自己肩膀处，随后给她喂了下去。
解药正式起效也要一刻钟左右，在这期间司空婉一直将对方视作救命稻草紧紧的拽着对方不放，即便是被扯开但很快就又拽住，到最后金让也被烦的不行，索性随她去了。
快到一刻钟的时候，司空婉身上的痛苦已经减轻了一大半，她的意识也逐渐清醒。
她睁开眼睛往周围看了看，在看到旁边人是金让时，赶忙松开了先前拽着他的手。
金让不动声色的起身，背过身道：“每月十五是你毒开始发作的日子，以后你可以早一天来找我领解药。”
司空婉身上还是有些酸疼，她看着对方的背影问道：“为什么我感觉这次体内的毒比之前要厉害很多？”
“你没感觉错，这种毒就是一次比一次厉害。”金让如实说道。
司空婉蹙紧眉头，刚要说话，就听外面的太监李良海在外间禀告道：“陛下，殿下，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按照往年惯例，您和殿下要去合庆殿给先帝和列祖列宗上三炷香，祈请护佑来年风调雨顺。”
“知道了。”金让说完，回头看了司空婉一眼。
司空婉也站起身，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后，跟着他走了出去。
去往合庆殿那条路上的雪已经被人提前清理过了，但即便这样还是有些湿滑，司空婉担心摔倒，所以一直紧紧的扶着旁边太监的手往前走。
而反观金让，却走的异常轻松，不仅不需要人扶，而且还超出了她一大截。
他似乎是嫌司空婉走的太慢，最后忍不住转过身催促：“姑姑，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何故如此矫情啊。”
司空婉抬头往前面看了看，漠声道：“臣年纪大了体力不支，还希望陛下多多谅解。”
金让盘了盘手上的珠串，站在原地道：“姑姑说笑了，才二十三岁而已，怎么就年纪大了呢。”
“一般女子像我这个年纪都已经成婚快十年，孩子都七八岁了，要是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要做祖母了，我说我年纪大也无可厚非吧。”说话间，司空婉已经到了他跟前。
金让并肩和她一起往台阶上走，道：“听姑姑这意思，倒像是想找个人嫁了，孤看本朝中也有不少青年才俊，不如孤做个主，替你……”
司空婉直接打断道：“不劳陛下费心，婚姻之事臣自有分寸。”
金让笑了笑，跟她一起进了合庆殿。
殿里的香早已经备好，金让率先拿了三炷香，等他上完香后，司空婉才走上前去上香。
随后又经过一些繁琐的流程后，两人才从殿里出来。
司空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谨慎的扶着一旁的太监迈步往台阶下面走。
金让瞟了她一眼，似乎是很看不上她这磨磨唧唧的性子，直接三两步就把她甩在了后面。
司空婉也不着急，反正慢些总比摔下去好。
等她好不容易下了台阶，刚走过拐角处时又看到金让身边的大太监李良海向她这里走来。
“殿下，陛下说今日的雪下的很好，打算去望北台看看，问您要不要跟他一起去。”
司空婉一愣，往望北台那边看了看，见金让竟然已经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