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毒发
司空婉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却也不接话，只是默默垂眸看向面前的香炉。
因为又多加了一块儿香料的缘故，所以香味瞬间浓郁了很多，司空婉先是觉得太阳穴处微微跳了两下，随后头便开始剧烈的疼痛。
她猛地抬头看向金让，见对方一脸的若无其事，冷声质问道：“你在香料里加了什么？”
“香里面没毒，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金让抬眼看她，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紧接着又道：“不过香里虽然没毒，但不代表你体内没毒。”
“你……”司空婉疼的嘴唇都开始微微发白，从头到脚，整个身体像是被万千蝼蚁不断侵蚀一样又麻又酸又胀，她抬袖将面前的香炉从桌上挥了下去。
香炉摔到地上，盖子和炉子以及里面的香灰撒了一地，金让用余光瞥了一眼，笑着道：“看来这毒很适合你。”
“这毒是什么时候下的？”即便疼成这样，司空婉还是尽量保持理智和对方交谈。
金让颇为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应该是给你送饭的那次吧，我还给你捏肩膀来着，你忘了？”
“毒在饭菜里？”司空婉对吃食方面很注重，但凡是入口的东西都会让暮云用银针先试一遍，按理说毒是不可能藏在饭菜里的。
金让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嗤笑着摇摇头：“怎么会？那样岂不是很容易被发现。毒在我袖中的针里，给你捏肩的时候才刺进去的。”
司空婉听他说完，感觉自己身上的痛苦比刚才又加了一倍不止，她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抖起来，从榻上重重的摔了下去。
而坐在她对面的金让看着面前的一切，恍若未见，他惬意的靠着软塌坐着，一只手拨弄着手中的翡翠手串，一只手搭在微微曲起的膝盖上。
等他觉得给对方的教训差不多了时，才幽幽的开口问道：“殿下，毒发的感觉如何啊？”
司空婉此刻已经疼的蜷缩成一团，连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解药，来拿吧。”金让从袖中倒出一粒紫色药丸放在手里，示意她过来拿。
司空婉看了看他手里的解药，艰难的站起身走过去，但是她的手还没碰到那粒药丸时，对方突然又将手掌合上了。
“殿下，你想要解药解你的毒也算是在求人，既然求人总该有个求人的态度吧？”
司空婉看着他这番小人得志的模样，心里真恨不得给他几巴掌，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垂首问道：“你想让我怎么求你？”
“跪下。”金让从口中轻飘飘的吐出这两个字。
司空婉脸色一滞，没有接话也没有动作。
“不愿意就算了。”金让说着又要把那粒药丸给收起来。
“等一下。”
司空婉随即双膝跪倒在地，她跪下的地方刚好有一块香炉的碎片，直接透过衣服将她的腿划开了一条小口子。
但是那点疼痛于此刻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金让也是有些惊讶的，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随即将掌心的那粒药丸递到司空婉面前。
司空婉刚要去接，又听他说道：“十多日前，你趁我虚弱的时候想要杀我，现在轮到你毒发了，是不是别有一番感受啊。”
“感受确实不一样。”司空婉面无表情的从他手里接过药丸，迅速咽了下去。
金让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道：“你乖乖听话的样子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司空婉往旁边侧了下脸避开他的触碰，金让不以为意的收回了手，继续道：“这个毒以后每月都会毒发一次，十二个时辰内服下解药自然无事，可要是过了十二个时辰，你整个人便会化作一团脓水。”
“所以，以后千万不要让我再在你身上看出一点想要反抗我的念头，懂吗？”
司空婉松开紧攥着的手，平静的看着他道：“好。”
她说完便要站起来，结果还没完全站起就听到金让质问她：“我让你站起来了吗？”
司空婉紧紧的咬了咬唇，再次跪了下去。
金让对她的顺从很是满意，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道：“起来吧。”
司空婉这才站起身，她膝盖的那个地方因为被划伤所以流了一大滩血迹，但她感受不到一点痛意。
等她走出殿外，往宫门口走的时候，被偶遇的烟嫔提醒她才察觉到自己的伤势。
“殿下，你这伤口看起来不小，要不然先去我宫里处理一下吧？”烟嫔很感激司空婉对她哥哥的提携之恩，所以眼里的关切也是实打实的。
司空婉低头看了一眼，摇头道：“不必了，我这是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等回府的时候处理就行了。”
她说完才注意到旁边侍女手里端着的食盒，顺口问道：“这是什么？”
烟嫔讪笑了两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是我给陛下熬的鸡汤和一些茶点，听那些小太监说陛下最近的气色不太好，所以我想给他补补。”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女儿家对心上人的百般柔情，足见她对司空策的情谊。
司空婉暗暗叹了一声，开口劝道：“我刚从陛下那里过来，他气色挺好的。何况他身边也不缺人照顾，倒是你应该好好调养下自己的身体，别太劳累了。”
烟嫔温婉的笑了笑：“我不累，能为陛下做一点事是我的福分。”
司空婉见她执意如此，也不能再劝，否则就该惹对方起疑了。
她走出宫门，公主府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到她过来，暮云立马上前过来搀扶她：“殿下，你怎么受伤了？”
司空婉犹豫了一下，解释道：“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而已，没什么事。”
暮云赶忙把她扶了上去，一等回到府里便开始给她处理伤口，但是她的伤口一看就不是摔伤，暮云一脸心疼的看着她：“殿下，你这分明是被东西划伤的。”
“不管是划伤还是摔伤，区别都不大。”司空婉语气淡淡，闭上眼开始思考自己以后该怎么和金让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