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改头换面激李言
司空婉又懒懒的靠回了躺椅上，她看了眼在旁边认真捶腿的乐君一眼，笑着挑起他的下巴问：“你昨晚伺候的不错，我是不是该赏你点什么？”
乐君笑着将脸搭在她的手上，含情脉脉的看向她：“奴能够伺候殿下，是奴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哪里还敢讨什么赏，您的恩宠就是对奴最好的赏赐。”
司空婉对这话很是受用，她抬了抬手，对方赶紧把手伸过来，司空婉将腕上的金丝挽凤镯顺势套到了他的手上：“赏你了。”
乐君激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连忙就要跪下谢恩，又被她给拦下。
“你的手怎么这么多茧子啊？”司空婉的手指从他掌心拂过，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奴家里本是农户，手上的茧子也是从小做农活磨出来的。”乐君说完，还特意拿眼瞧了瞧她：“殿下，您不会因此嫌弃奴吧？”
“怎么会。”司空婉收回了手，又重新闭上眼睛：“把你昨天晚上唱的曲儿，再给我唱一遍。”
“是。”乐君松了口气，轻启薄唇，开始唱了起来。
他的声音清丽悠扬，听起来别有一番韵味，在他刚唱到一半的时候，少七便进来了。
“殿下。”少七躬身行了个礼。
司空婉睁开了眼，抬手示意乐君出去。
等人走后，少七才道：“殿下，李言现在正一人在望北楼饮酒，您现在要过去吗？”
“当然。”司空婉知道临昭县的事情不能再拖，所以肯定是越快越好，她一边起身一边对少七道：“你去忙其他的吧，我一个人去就行。”
少七顿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恭敬的退了下去。
等他走后，司空婉起身走到自己的床榻边，她对着床头的一块玉板，轻叩了几声，没多久便从屋顶上下来一个女子。
“参见殿下。”女子戴了半张紫金面具，只露出了一只眼睛。
“寿女，给我易容成男子，我要去见个人。”司空婉道。
寿女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将自己随身背的箱子打开，走到了她的身后。
……
望北楼，二层某雅间。
一个微醺的男子跌跌撞撞的推开了一扇房门，屋内正在独自喝闷酒的李言被这外来者吓了一跳，他微微皱了皱眉，正要喊人时，男子突然揉了揉眼睛，指着他道：“哎，李兄，真是好巧啊，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李言听着对方熟络的语气，愣了一愣，才疑惑的站起身道：“敢问你是？”
“我是赵子相啊，当年在麓山学院求学时，我还和你见过几次呢，难道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男子非常自然的搭上了他的肩膀。
李言挠了挠头，讪笑了几声，他们那一届的学子很多，大概有几百号人，他一时把人家忘了也是正常。
“李兄，多年不见，甚是思念呐。”赵子相随手将门关上，拉着他在桌边坐下：“不知李兄现在在何处高就啊？”
李言叹了一声：“赵兄就别打趣我了，什么高就不高就的，托老爹的福，在工部讨了个小官，苟且度日罢了。”
“哎哟，眼拙眼拙，没想到李兄现在竟有如此造化，来来来，我敬你一杯。”赵子相一边说着，一边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
两人各自将酒饮下后，赵子相也叹起气来，李言疑惑的看着他，问道：“赵兄怎么也叹气了？”
“我不是在为自己叹气，我是在为临昭县的百姓叹气啊。”赵子相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李言一惊，连忙追问道：“赵兄说的可是辽城辖下的那个临昭县？”
“不错，十日前临昭县遭了洪灾，我恰好从那里路过，见那里的百姓流离失所，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我原以为那里的官员会尽快上报此事，谁知道一连十日过去了，朝廷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事啊。”赵子相说到伤心处时，还滴了两滴眼泪下来。
李言被他的情绪感染，也跟着潸然泪下。
赵子相擦了擦眼泪，继续道：“李兄，有道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问你一句，你想不想为临昭县的百姓做点什么？”
李言赶忙道：“我当然想，当然想啊。”
赵子相脸色一凛，摇头道：“不，你不想。”
李言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知道对方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你要是真想帮临昭县的百姓，就该直接在上朝的时候，一字一句的把临昭县如今的情形说出来，而不是在这里惺惺作态，当个畏首畏尾的假君子。”赵子相冷着脸嘲讽道。
李言面上一红，赶忙为自己辩驳：“赵兄，我绝对没有惺惺作态，我只是……只是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就算将隐瞒的事情揭发出来，也无济于事啊。”
“到那时，朝廷无非是派个他们的人去赈灾，然后又联合起来欺上瞒下，还能顺势再坑国家一笔，可我反过头来肯定是要被他们报复的。我不怕死，可是我父亲、兄弟都在朝中，我不能连累他们呐。”
“如果朝廷派你去赈灾呢？”赵子相试探道。
李言一愣，随后又摇摇头道：“怎么可能，我在朝中几年一点建树都没有，皇帝怎么可能会派我去呢。何况现在把持朝政的是长乐公主，她要派也是派自己的人去，怎么会轮到我。”
赵子相一笑，问道：“李兄，如果真的轮到你，你敢不敢把临昭县的事情查个清楚，把辽城的水给他好好搅上一搅？”
李言没及时接话，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喝下后，猛地一拍桌子：“我敢。只要朝廷派我去，我就是豁出这条命来，也要把那里的贪官给惩治了。”
“好，李兄有如此志气，实在是叫人佩服。”赵子相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往外走：“我还有事，就不打扰李兄了，改日再会。”
“哎，赵兄……”李言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对方就已经走远了，他叹了口气，继续喝起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