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命进没命出
李占喜从村长孟建设家狼狈的跑出来,一时没注意,一脚直接踩到了路边的烂泥堆里。差点来了个狗啃泥。这时候饭都吃不上,更不用说新农村建设村村通、路路通了。
“狗日的孟建设,我要你好看。”原本想在孟建设家耍耍威风,顺便指使人上山抓点野鸡兔子啥的,要是运气好把昨晚那鬼叫的野猪抓住,自己可就走运了。(李占喜是这么认为的)
一来可以祭祭自己一点油水没有的五脏庙,自从来了这破山村,天天吃糠菜,肚子里没有一点油水,村民倒是都是猎户,上山打点肉食一点也不孝敬自己这个干部,自己已经好久没见到荤腥了。这二来嘛要是打到野猪,这可是用集体的名义抓到的,自然不能各家分了,自己借着上缴的名义孝敬孝敬自己姐夫和县里的其他领导,自己也能早日回去。
可以说李占喜公私事两不误,算盘珠子打的叮当响。谁知道孟建设这王八蛋一点都不配合,让自己的如意算盘全盘落空。此时的李占喜对村长孟建设恨得咬牙切齿。
李占喜一边在村长家土墙上刮着自己鞋上的淤泥,一边咒骂着要给孟建设好看。
突然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另外一只脚在泥水中也淌了一下,然后冲着村部自己住处跑去。
不一会推着一辆二八大杠跑了出来,一个箭步跨腿做上自行车,七扭八扭的朝着村外骑去。
这二八大杠还是自己表姐心疼自己下放到穷苦的山村,求着县长姐夫给自己配的。平时李占喜珍惜的要命,在村里没事就抬出来擦擦,擦得锃光瓦亮,跟自己的大秃头亮度都有的一比。现在却是不管道路泥泞也将自己大宝贝骑出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肚子坏水的李占喜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要干。
不出所料,李占喜下午从县里带回了二十几个小年轻。换作以往,这架势就是来找爷爷麻烦的,毕竟孟山屯里里外外老老少少加在一起也就200来人,就算是吹毛求疵都找不出什么大问题,每次只好找那我爷爷孟长河下手。
李占喜站在村口的大石头上,将裤腿挽了挽,对着二十多个小年轻做起了演讲;“我李占喜不顾道路泥泞去县里报告,就是因为村子里有人私自出殡火葬,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往轻了说思想需要进步,觉悟需要提高,往重了说此人就是破坏内部团结的坏蛋。我们能放过他吗?”
此刻的李占喜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一脸的神圣,仿佛脸上有光,搭配上沾满泥水的裤脚,俨然是一个一心为民大公无私的人民公仆形象。
小年轻们听到李占喜的话,一个个怒火中烧;“不能放过”
“不能”
“不能”
“李主任,你就说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一定要把这个搞封建迷信的愚昧落后分子抓出来。”
李占喜见现场小年轻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心中甚是满意,双手抬起往下压了一压说道;“俗话说抓贼抓赃,我们要抓人也要讲究证据。我接到可靠情报,有人抬着棺木上了山,土坟肯定就在山上。虽然孟山很大,但是我们是无畏的,吃点苦,受点累,遭点罪不算什么。你们敢不敢上山去把土坟搜出来?”
“敢”
“敢”
“敢”
“好,但是山上可能有凶猛动物,有的可能有攻击性,你们怕还是不怕?”
“不怕”
“不怕”
“不就是几个畜生嘛!就算是豺狼来了也敌不过我们。”
其中一个青年一脸坚毅的说道。
“人心可用”,李占喜知道再耽误下去天就要黑了,山中天黑的早,也不在废话,手一挥,村子也不进了,也不打算折腾爷爷了,这次是跟村长孟建设杠上了,誓死也要抓住村长的把柄,过一把折腾村长的瘾。领着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孟山。
在一旁看热闹的孟山村民原本以为这群人跟以前一样是来找爷爷孟长河的麻烦,谁知道他们直接进山了。有知道内情的听到李占喜说上山找村长老娘了,意识到这次是针对自家村长的,连忙跑去村长家通风报信。
李占喜也不管他们,只要自己找到证据,孟建设就吃不了兜着走。自己在姐夫县长面前煽煽风风点点火,关他三五天都是轻的。到时候不只是村长孟建设,就连他家那娇滴滴的小媳妇,要圆要扁岂不是任凭自己揉捏?
想到这里,原本骑了十几公里山路去县城,火辣辣发疼的屁股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热心的村民跑到村长家当当当的砸门,此时村长正躺在火炕上,手托着头逗弄着老婆孩子,听到有人砸门也是怒火中烧。
下了炕拖拉着鞋骂骂咧咧的去开门,见是自己的堂弟孟丰收,也没让他进门,手扶着木门说道:“丰收你不在家伺候你老爹老娘,跑我这干啥?”
“哥,不好了,李占喜那王八蛋上山了。”
“上山就上山呗,他一个人不被熊瞎子拍了算他命大。”村长孟建设丝毫不在意,甚至轻蔑的掏了掏耳朵里的耳屎。
“不是,大哥,是从县城叫来了二十多个人,我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上山找大姑去了。大哥,李占喜这王八蛋这是打算要搞你啊。”
“啊。。。。。。李占喜这王八蛋玩真的啊,我日他八辈祖宗。”
村长孟建设这时候慌了起来,冲着屋内喊了一嗓子:“翠莲,我出去一趟,你看好咱家大宝,把门关好喽!”
说完急冲冲的跑了出去,因为跑的太急,鞋都跑掉了一只,也顾不得捡,向着我爷爷家冲去。
“长。。。。。。长。。。。。。。长河叔,李占喜那王八蛋带着人上山找我老娘去了,您老人家不是说做手脚了嘛,靠谱不?他们不能把我娘的扒出来吧?那我可是真对不起她老人家了。我爹当年参军死的早,我老娘拉扯我到大,给我娶媳妇,辛辛苦苦一辈子不容易啊!呜呜呜呜。。。。。。”
村长孟建设上穿不接下气的说道,说到伤心处竟然急的哭了出来。
正在家给我熬米粥的爷爷听村长说完,朝着孟山山顶看了一眼,山上郁郁葱葱,云雾缭绕,让看琢磨不清它的真面目。用手中的蒲扇继续给火灶扇着风并没有说话。
村长见我爷爷云淡风轻的样子,急的一把将他手中的蒲扇夺了过来;“叔,都火烧眉毛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爷爷孟长河瞪了他一眼;“都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我亲手安排的后手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信你叔?”
“那您瞅孟山干啥?您不说话,我这心里没底啊!”
爷爷见粥熬的差不多,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瓷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倒进碗里,用筷子轻轻地搅拌着散热,搅拌了一会说道:“昨晚山上的嚎叫你没听到吗?你也是老猎人了,应该知道不是什么野兽,我在想这时候这帮人进山,恐怕。。。。。。”
“恐怕怎么了?”村长追问道。
“恐怕是要交待在上面了,能下来几个就看命有多大了。”
爷爷说完不在说话,端着瓷碗走进了内屋。
村长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直直的盯着孟山,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是希望那帮人能活着回来还是留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