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是你的自由
想到这里，展自安便停下碗筷，问道：“那你是传承者吗？”
纪小鱼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传承者不都是人中龙凤吗？我这种哪算啊？或许只是自小比较有天赋罢了。”
传承者数量稀少，这是共识。
但是能上到台面的，终究是那些有着耀眼传承的人，很多传承者应该是埋没的。
大虞人口百十亿，民间的传承者还是有不少的，比如一些名不经传的手艺人。纪小鱼应该是属于此类。
这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获得两道传承的人，也就是说，按照单一传承者的逻辑，纪小鱼此生也只能是一个杂技表演者。
按照这种体系来讲，纪小鱼还有音乐天赋这块就说不过去了。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单一传承者大多是完全传承，但有些复杂的传承，所包含的能力不止一种，传承人开始只能表现出天赋，能力或作品要随着时间推移、年龄增长或者见识加深，才能慢慢地展现出来。
所以有两种可能，一是音乐天赋是纪小鱼自有的，二是她极有可能获得的是极好的复杂传承，平日里所展现的只是杂技，音乐这块还未能开发出来。
就算纪小鱼只是单一传承，也要强过大部分的人。再说纪小鱼这么小就出来打工，家世肯定也不是很好，音乐这种天赋，一般需要环境熏陶才会有，出现在平民之家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所以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要是自己不穿越和融合，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发现纪小鱼就是个高级传承者。
说不定依之前他的这榆木脑袋，要不就和这憨憨姑娘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要不就失之交臂，遗憾一生。
幸好融合了。
展自安突地想到自己能做点什么了。这种亿万中无一的人都被自己碰到了，不抓在手里，难道让给别人？
展自安肯定不会错过这种宝藏。再说，就算是纪小鱼是个普通人，凭他穿越众的身份，造个星有那么难吗？
展自安在思考，纪小鱼看来是他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这让纪小鱼很慌，心里小鹿乱撞，结结巴巴地道：“为……为什么……一直盯……盯着我？”
“你长得好看啊。”
一个老妖怪披着一张年轻帅气的皮，撩妹实在是太轻松了，何况纪小鱼本就对他有点意思，一句话就让妹子脸色通红，耳朵像被烙铁烙过似的。
不过展自安很快就岔开了话题，没有趁热打铁。
之前所受的情伤告诉他，感情要循序渐进才行，没有经过考验之前，不要付出太多。
倒也不是抱着“随便撩撩也不犯法”的态度，这种事情急不来，要给这个脸皮薄得像纸一样的妹子一点缓冲。
也给自己点时间。
“那你会的杂技有哪些呢？”
纪小鱼没想到展自安的思维跳跃这么大，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车技、口技、顶碗、柔术、走钢丝、变戏法、舞狮子……”
纪小鱼数了一堆，好像觉得没有罗列完全，又补充道：“别人会的，我都会吧，不会的我也很快就学会了，有的别人不会的，我也会，比如在柔术上，有人就不能做太多动作。”
提到自己擅长的，纪小鱼就有些兴奋，迫不及待地在展自安面前表现，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碗，走到墙角，随手扶起一个架子，轻轻地就跳了上去：“我还可以把平衡术和柔术揉合在一起……”
展自安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在没有任何支持的铁架上保持平衡，还做出各种诱人的动作，比如下腰、单手撑、一字马……
平衡术……柔术……
但这会他没有时间去搭理这些东西，全部的心神都放在用艺术眼光欣赏的角度上了。
由于纪小鱼穿的是t恤牛仔裤，并不是表演时穿的服装，所以显得诱惑更甚，特别是初具规模的胸脯，修长的大腿，还有不经意间露出的腰间软肉，都让展自安觉得血脉喷张。
慢慢地觉得身体有不可控制的迹像，急忙弓着身子，像虾米一样。
纪小鱼倒没发现他的窘迫，随便展示了几个高难度动作，一个前空翻就下了铁架，顺道把铁架靠在墙边：“你没看过我表演，就让你见识一下，所以这次就不收你钱了哈。”
展自安迅速跷起二郎腿，嘴上哈哈一笑：“你这个小财迷。”
顿了顿，问她：“你就没有想过往国家鉴定中心去备个案吗？要是能往虞国中央艺术团走走也行啊，如果运气好也能混个编制……”
纪小鱼嘟着嘴道：“我以前不知道啊。不过世界上会杂技的人可多了，再说我想我传承的就是一个普通杂技人的东西，又没有文凭，去了也会被刷下来。”
展自安心想：的确，文凭在大虞现在的体制里，就是普通人最大的障碍。
要不自己就勉为其难，替大虞收编了这个妹子？
……
吃过饭，展自安就到了海丰电子厂人事部办离职手续。
展自安刚填完辞职报告，上官紫凝就走了过来。
朴素的工服并不能掩盖上官紫凝出尘的气质，高挑傲人的身材、绝美且带点傲娇的容颜都让工服的艺术性提升到了一个本不属于它的档次。
“怎么想到要辞职？”上官紫凝拿着辞职报告看了一会，皱着眉道：“你吃撑了？”
纪小鱼的厨艺极好，展自安的确吃得特别撑。
但上官紫凝说的这个撑明显是说他犯傻。
“以前的应届生一进来都是进车间，表现好一点的会在三个月之后轮换到另外一个岗位，轮换三个岗位后才能作为储备干部，有岗位空缺的时候还要通过考核才能上岗。”
“而你们一来就是组长、主管，就没有一个是普工的。如果离开了这个地方，恐怕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工作了。”
居高临下的态度让展自安略微不爽，好歹老子也是穿越众，凭什么你要用这种态度说话？
就凭你爷爷是苏东坡的传承？
还是凭你长得够漂亮？
不过展自安倒没想过发火，只有脑残才会动不动大发雷霆，彰显存在感。
再说能来这里上班，也算是承了她的情。
传说明珠大学实际的控制者也是上官家的掌舵人上官明珠，所以上官紫凝才会在这间三流大学上学。所以毕业了之后，托了上官紫凝的福，展自安等人才跟着一起到上官家的工厂实习。
“打工没啥意思，我准备回家躺平了。”
上官紫凝被噎了一下，想发火也不是，不发也不是，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涌了上来。
“打工为什么没意思？平时候多积累经验，职务会慢慢升高，才能拿到更高的收入啊。”
这种程度的画饼和离职挽留，对展自安这个老油条来说，连小儿科都算不上，他嘻嘻一笑：“难道你没听说过，早打工，晚打工，打到最后一场空吗？”
“你在哪里听来的这些鬼话？”上官紫凝扶了扶额头，对这个校友有些无语，又盯着他的简历看了半天，突地想起学校的传闻来：“对哦，你倒是不愁钱，你父母的赔偿款应该够你买房结婚生孩子了。”
赔偿款根本就没有多少，展自安觉得说出来都嫌丢人。
两位老人家是自己开车，违章驾驶出的车祸，保险公司就只象征性的给了点人道主义赔偿。
话说父母双亡，妥妥的主角模板不是么？展自安在心里给父母默哀了一秒，然后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你不说这事，我还忘了有一大笔存款呢。多谢你提醒，所以不用担心我没饭吃，这辞职报告你还是签了吧。”
上官紫凝看着他，总觉得这名校友的表现有点怪异，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洞察力和直觉，于是便微微一笑，给他出了个难题：“如果我说不签呢？”
展自安一愣，随即潇洒地转身便走。
“这是你的自由，校花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