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美加净洗衣店

    “汉湘十一道街三十二号三单元三零一室，对，就在街面上。还找不到吗？那，美加净洗衣店，美加净洗衣店您看到了吗？蓝底白字牌匾那个，我就住它楼上。您按门铃吧。”

    白雪他弟白帆，一边跟“饿了么”的快递员通话，一边走到门边，准备按开门键。

    美加净洗衣店就在他们家楼下，每次快递员找不着单元门牌号，美加净干洗店的蓝牌子，就成为了地标。

    话说，今早，白雪妈妈洗了一盆小葱、旱黄瓜、罗马生菜、黄瓜、水萝卜、小萝卜、苏子叶、小白菜、婆婆丁、香菜、菠菜，要蘸酱吃，但是白帆不喜欢鸡蛋黄豆酱，总觉得像人类的排泄物，看着就恶心。白雪哈哈乐，给他妈出主意，肯德基汉堡里的生菜，是和沙拉酱裹一起的，他弟就不挑。他妈妈就让白帆买了丘比千岛酱，一袋5个的那种，裹着蔬菜吃。总好过白口吃蔬菜，白帆又不是兔子。

    饭后，白雪要去手作馆，这次，她想给家里每个人，做一双绿色的檀木的筷子。

    临出门，他弟塞给她一个袋子：

    “姐，帮我把旅游鞋送到美加净干洗店。”

    白雪妈妈也塞给白雪一个纸箱：“帮我放到‘美加净’，给你老姨寄点我做的干肠。我约了九点要去做头发，不能在家等着快递上门，我叫快递去‘美加净’取。你把我做的酱菜给王老板拿一瓶，他喜欢吃。”

    美加净洗衣店的老板，名叫王佳乐，三十一岁，未婚。王佳乐就读于s市工业大学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专业，本硕博连读，成绩优异。毕业后，没有进大公司，而是做了自媒体主播，目前拥有16万粉丝。同时，买下了白雪家一楼底商。一部分开了洗衣店，一部分自住。

    王老板在自己的直播间里，带货卖护发素，每天都要往全国各地发货。所以，邻居们有时也把快递放在美加净洗衣店，让快递员一起寄走。

    白雪走进美加净洗衣店，把酱菜递给王老板：

    “王老板，又给您添麻烦了，我妈有事，等不及快递员上门啦，等一下快递员来您这里取件。这是我妈做的糖蒜，这次放的糖比上次多，您尝尝。”

    洗衣店一进门，东墙根儿，那个红色的宜家铁架子，就是王老板发快递用的。要寄的快递，满满当当地搁置在上面。

    “客气，邻居就得守望相助。哟，酱菜，我就得意这口儿，你妈妈手艺真好。”

    第二天下班，京东快递员打电话给白雪，她在山姆买的太阳饼到了，家里没人，放在美加净洗衣店了。白雪去美加净洗衣店，给白帆取鞋，顺便取快递。在美加净洗衣店门口，正遇到快递员上门送快递，足足搬了十几箱。

    “王老板，买了这么多护发素啊？”

    老板背对着白雪，正在熨一件衬衫：

    “这个护发素，是从东南亚进口的，萃取银杏叶、薄荷叶等好多种植物精华，深层清洁，强劲控油，清凉舒爽，护发生发。草本优雅交织花香甜美，是感官的调香师。头皮与脸是一片相连的皮肤，可谓全身皮肤中脆弱的部位之一。要知道，健康的头皮才能孕育出富有弹性与韧性的秀发。头皮干痒、出油、头皮屑多，感觉发质变得细软，或是出现灰白发，那就是已经出现头皮问题，必须开始重视头皮的养护。”

    王老板带货的这款护发素，白雪也买过，比起资生堂、卡诗这些大牌子，还是有差距的。可是为什么进货量和出货量却这么大呢？从那以后，白雪就开始留意起这件事来。

    王佳乐的直播时间是晚上八点。白雪几乎每天都去看看。王佳乐是生物学博士，他的直播，就是结合生活中的一些现象，给人们讲解一些生物学的知识。

    今天，王佳乐讲的是植物的呼吸作用。

    只见王佳乐打开了自己家的冰箱，王佳乐的冰箱里有水蜜桃、杏、绿宝石香瓜、草莓柿子、油桃、蓝莓这几种水果。还有小白菜、罗马生菜、旱黄瓜、洋葱、白萝卜这几种蔬菜。还有韩国的蔬菜水果混合饮料、国产的有机玉米汁、西班牙进口的菠萝苹果混合果汁、西班牙进口的苹果汁这几种饮料。

    王佳乐站在冰箱前面，开始了直播。

    “为什么要将蔬菜水果放进冰箱呢？

    温度影响呼吸作用,主要是影响呼吸作用酶的活性。在一定的温度范围内,呼吸强度随着温度的升高而增强,温度越低呼吸作用越弱。据据温度对呼吸强度的影响原理,新鲜的蔬菜、水果等放入冰箱,降低温度,使蔬菜的呼吸作用减弱,减少呼吸作用对有机物的消耗,可以延长保鲜期,达到保存食物的目的。”

    每天的直播都很短，一分多钟就结束了。

    白雪看了几天，发现王佳乐直播的时候，并不卖货。他带货的护发素，只是摆在商品橱窗里。护发素是深棕色的玻璃小瓶子。瓶子口上面是圆柱形的棕色胶帽，联通着下面的玻璃滴管。小瓶子上贴着‘护发素’商标。商品注明是从东南亚进口的。王佳乐的商品橱窗里，只有这一样货品。

    但是，虽然白雪觉得这款护发素品质并不如何，王佳乐也没有在直播间精心加持，每一天，这款护发素还是源源不断地被发往全国各地；新的护发素，也不断从东南亚，运进美加净洗衣店。

    “万队，江队，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白雪把这件事跟大家说了。

    栾朗：

    “那个快递里装的东西，应该不寻常，也许是毒品，或者走私的文物。”

    万里天心里早有此猜想，沉声吩咐：

    “白雪，把情况通报给缉毒组。”

    凌寒：

    “我网购一瓶，检验一下成分。”

    一小时后，顺丰同城就把货品送到了。商家很贴心，还附上了海关报关单，证明商品的身份。又过了一小时，凌寒的化验结果出来了，主要成分，就是普通的护发素。

    “白雪，联系缉毒组，明天，检验一下王佳乐发往全国各地的那些货。”万里天的这个决定，使得第二天，市局检验科，成了护发素的海洋。

    起初，从每箱里抽检了一瓶，成分就是普通的护发素。刑警队众人不死心。

    接着，又从每箱里随机抽检了一瓶，成分就是普通的护发素。刑警队众人不死心。

    最后，把每一瓶都检测了一下，成分就是普通的护发素。刑警队众人，刑警队众人被检验科的姚莉堆到了墙角。是的，是堆，不是推。

    货品是没法寄出了，金局大手一挥，赔！王佳乐保了价，快递公司按着报价进行了赔偿，钱是市局出的。

    刑警队众人沮丧地坐在一起，一身的护发素味儿。检验科的姚莉，拿手指挨着个戳着他们的头。从狂霸酷拽的万里天，到胡搅蛮缠的果拾绿，乖乖地让人戳，一声不敢吭。刑警队众人平时在局里，都是横着走的主儿，在食堂吃饭抢饭，在食堂吃水果抢水果，食堂吃什么他们抢什么。每逢姚莉带了好吃的，他们集体上门去抢。这回，闹了这么大个乌龙，成了全局的笑话。一个个丧眉耷眼地，每个科室的同事走过路过，都不会错过胡掳他们一把，推他们一下。刑警队众人敢怒不敢言，只好被欺负着。金局特意跑来围观，笑眯眯地看着他师弟被欺负。

    可是，但是，但可是，凭着直觉，刑警队众人，仍然觉得，这个美加净洗衣店有问题。可是，问题究竟在哪里呢？

    几人趁着午休，快速洗了一个战斗澡，换好放在局里备用的衣服，总算是没有护发素的味道了。他们也没敢去食堂吃饭，洗过澡，正商量着要点什么外卖，食堂，竟然给他们送饭来了！也是，这食堂是人家陆尊给凌寒开的。他家凌寒中午没去吃饭，食堂的工作人员，能不向陆尊汇报吗？陆尊会让自己家凌寒饿肚子吗？陆尊当下按照凌寒的口味，点了几个小炒，这不，给刑警队众人送上来了。众人刚要开吃，检验科的姚莉，从食堂给他们拿了水果，缉毒科的老李，给他们拿来了鲜榨果汁。韦铎把每样主食，都给他们端了一些。金局给他们端了一盘红艳艳的圣女果。陆陆续续，每个科室，看他们上火得都没去食堂吃饭，都派人，给他们从食堂端来了一些饭菜。

    刑警队众人根本吃不下这么多，于是谁送东西，就把谁扣下，堵住门不让走，必须陪着他们，吃！大家都是纪律部队的，平时执行任务，风餐露宿，甚至吃不上饭的时候都有，吃饭的速度，那可是练过的。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不一会儿，全把食物消灭光！

    吃过饭，万里天把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跟大家说了，诚恳地请大家集思广益，他们还就不信，过不去这道坎儿啦！

    有几位到底是老刑警，经验丰富。一位老大哥就说了，假设美加净洗衣店有问题，他们为的是什么，钱。查他的银行账户，看看他们有没有来源不明的收入。又一位老大哥说了，假设他们真的从东南亚进口了毒品，怎么销售？通过网络平台。应该查一查，美加净洗衣店，每天除了这些护发素，是否还发出了别的货物？这些货物，虽然是从美加净洗衣店发出的，但是，寄件人和寄件地址，可能都是假的，所以，这次，刑警队才没有查出来。下一回，所有从美加净洗衣店寄出的快递，必须一一核实寄件人和收件人，防止王佳乐用假名字寄真毒品。第三位老大哥说了，假如美加净洗衣店真的涉毒，对方买了他们的毒品，怎么付钱？通过购买他的护发素，就过了明路了。表面上买的是护发素，付的是护发素的钱。实际上，付的是毒品的钱……金局笑眯眯地看着大家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说到最后，萧一搂住几位老大哥，原野拽住几位老大哥的胳膊，都不让人家走了。下午上班的铃声响了，他们才放人家回去，还必须让人家保证，以后常来，给他们上上课，出谋划策。金局笑眯眯地看着这兄友弟恭的一幕，一件案子，给了大家一个彼此沟通、敞开心扉的机会，把局里的代沟问题解决了，把局里的新老传承问题解决了，让大家更团结了。就算这个案子破不了，也值了。

    下午，果拾绿和萧一去查王佳乐的社交软件。

    白雪、栾朗、凌寒、原野，去快递公司，核实，今天，从美加净干洗店寄出的快递，除了局里已经检测，确认正常的那批护发素，是否从美加净洗衣店还寄出了别的快递，务必核实姓名地址，防止有假名字，假地址从中寄出。

    万里天和江清蓝去查王佳乐的银行账户。

    白雪留在家里负责各方面联络。

    下午，案子终于有了眉目。

    首先，果拾绿和萧一发现，王佳乐的通讯录里，有21名联系人，姓名后面，标记了括号，括号里面，备注了“听话”两个字。在王佳乐和这21个人的聊天记录里，出现了这样触目惊心的话语：

    “放心吧，即使目睹自己被害过程，事后也记不起来或记忆混乱。“听话水”是起效十分迅速的中枢神经抑制剂，并且非常易于伪装，几乎无色无味，又易溶于水和酒精，混于饮料、酒水中很难被察觉，喝下后可能出现醉酒感而误以为喝醉。”

    “我是生物学博士，你信哥的没错。‘听话水’代谢迅速，服用后很快会从人体排出，不及时留样取证，就难以制裁咱们，是咱们的‘网易优选’。”

    众人皆惊。想不到，白雪的嗅觉如此灵敏，发现了这么一个“大瓜”。 “听话水”也被称为“迷奸水”“神仙水”“失忆水”，主要成分为“γ-羟基丁酸”，简称ghb，是第三代新型毒品，无色无味，只需要几滴混于饮品中，饮用后短时间就可以使人昏睡，过量饮用甚至可能导致昏迷及死亡。

    如果不铲除这个社会的毒瘤，不知道有多少鲛绡般冰清玉洁的女子，会受辱而不自知。挑战公序良俗的后果，将给社会造成多少恶劣的影响。

    白雪、栾朗、原野、凌寒那组也有收获。他们把从美加净洗衣店寄出，寄出地址和姓名都虚假的快递，带回了局里，在这些假地址真收货人的快递箱里，经过鉴定，全部是伪装成“护发素”的“听话水”。

    “听话水”不同于受管制的海洛因等第一代传统毒品，和冰毒等第二代合成毒品，它是不法分子为了逃避打击，对受管制的毒品进行化学结构修饰，得到的毒品类似物，但也具有类似毒品的危害，属于第三代毒品。目前发现的大部分罪案，“听话水”都被用来药翻受害者，以方便犯罪嫌疑人实施性侵，或其他犯罪行为，因此，它还有若干更直白，或更具有迷惑性的名字，如“失忆水”“迷奸水”“神仙水”等。“听话水”的主要成分ghb，在我国属于第一类精神药品，受到严格的管制。非法生产、经营、使用、储存、运输ghb将承担法律责任。“听话水”不能让人真的“听话”，而是让人瘫软昏迷、丧失知觉、出现幻觉，甚至可能会出现“顺行性遗忘”。迷药本身就具有严重的副作用和后遗症。并且在被不法分子利用后，受害者还有可能会遭受意外怀孕、艾滋病、性病感染等身体伤害和精神创伤。更可怕的是，施害者通常下药手段粗陋，不管用量，只求药翻。而这些药物的安全剂量非常小，很容易因投放过量，造成被害者药物中毒、肝衰竭、呼吸抑制。中毒者还可能因吸入自己的呕吐物，造成呼吸道梗阻，引发窒息甚至死亡。

    江清蓝和万里天，在银行查到王佳乐的账户有44笔大额转账。王佳乐的个人资产已经接近五百万了。

    王佳乐被带回局里接受讯问。

    原来，这些“听话水”，是王佳乐通过境外网站，联系卖家购买，从东南亚走私入境的。王佳乐一直以来，从境外通过国际快递，以“护发素”名义，瞒报伪报通关，多次购买该类毒品，并倒卖给他人，赚取差价。同时，王佳乐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不断变更收货人、发货人信息。

    这样一个生物学博士，最后的归宿，竟然是囹圄之中，令人唏嘘。他有高超的智商，却没有道德的底线。

    说到道德，是一个民族的x光片子。那就一一来拍片吧。

    先给我们自己拍一个x光片子。我们敬畏自然吗？是。我们敬畏人心吗？是。我们尊重历史吗？是。我们能慎独吗？是。我们爱惜自己的容颜吗？是。虽然我们做得不好，但是，我们懂得爱戴，我们歌颂忠诚、勇敢、信任、勤勉、互助、舍己救人、临危不惧、吃苦耐劳、坚贞不屈……道德是个人的大事，也是社会的大事啊。

    案子破了，大家各回各家。

    万里天和江清蓝回到家，只见万迪宝四脚朝天，仰躺于地面，要是在四只小毛脚上面，搁一个球，估计，万迪宝可以表演一个节目，叫海豹顶球。两人快速洗澡，然后打开空调。关于空调会不会将万迪宝吹感冒的问题，二人已经不争论了。人家万迪宝穿着一身毛皮大衣呢，这就好比，江清蓝把空调的温度开得很低，自己躲进绣花的被窝一样。空调一开，万迪宝舒服了，遂转战到他爹江清蓝的电脑边，溜桌边儿躺下，给桌边镶了一条黑白相间的毛边儿。一翻身，准掉地上。没招儿，江清蓝只好坐在桌前，用身体挡住他闺女。谁叫他有这么个缺心眼的傻闺女呢。睡个觉，都不让他省心。他发了个照片到群里，受到了群嘲，大家一致让他省省心吧，就他家万迪宝，看着傻实则尖。不信让江清蓝让开，看万迪宝会不会掉下去。这帮坏阿姨，坏叔叔，那是他万里天和江清蓝的闺女，可不是他们的闺女，是吧，是吧？江清蓝坚决不让，终于等到他那个傻闺女万迪宝，睡美了，一翻身，瓜熟蒂落一样，扑通，掉进了他爹早预备好的怀抱里。万迪宝在睡梦里，用小毛脸蹭蹭他爹，又睡过去了。万里天走过来，一把抱起江清蓝，江清蓝怀里抱着万迪宝，消失在了卧室门后。

    在栾朗家里，上官玉睿正跟他哥通电话。上官玉睿说，哥哥，爸爸是咱妈妈的出气筒，我是你的出气筒，我呢，也得找一个出气筒啊，就让栾朗做我的出气筒吧。栾朗一进门，就听到上官玉睿背着他，在大放厥词。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但是，是夜，月白风清，栾朗让嘴欠的上官玉睿，做了一回出气筒。

    在陆尊家里，因为怕凌寒中午没吃好，陆尊今天特意早回来了。陆尊拌了凌寒最喜欢吃的凉菜，烤了翅中和羊排，炒了干豆腐绿豆芽，包了二十个饺子，煮了大米绿豆粥。凌寒一回来，陆尊就推着他去洗手吃饭。因为凌寒的工作特殊，他都会在下班前洗好澡，换好衣服。换下来的衣服，直接就在局里洗好烘干了。

    在原野家里，韦铎今天完成了自己的厨房首秀：炸酱面。把原野感动坏了。他原本就在学做菜，因为他觉得，就韦铎那个书呆子，不可能学会做饭。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下得厨房吧。没想到，韦铎极有做饭天赋，第一次做炸酱面，就有模有样。想想也是，韦铎那身肉，可是吃出来的，人家都吃过猪肉，能没见过猪跑嘛！韦铎甜甜蜜蜜地对原野说：

    “原野哥，我看你中午都没吃好，我特意自己先回来的。我想着，你今天都被群嘲了，他们还打你的头，推你的肩膀，捏你的脸，你实在太可怜了。我必须对你好，让你感觉到人世间，还有那么一丝可留恋的。”

    原野就知道，这小子一管自己叫“哥”，就憋着坏呢。原野“啊”地大叫一声，就绕着饭桌，追着韦铎跑起来。韦铎自从练了羽毛球，就变成了一个灵活的胖子，他哈哈乐着跑进了卧室，扑到了床上，被原野压住，轻轻吻了一下。

    夜幕降临，刑警队众人这一天，总算是苦尽甘来，破获了一起大案的他们，每个人，都做了一个水甜水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