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暗印1
梅莎去商业街区服装店面试的十分顺利,老板娘是位依靠自己双手一步一个脚印,从9区打拼至3区的,对于梅莎近段时间的遭遇感同身受。老板娘二话没说就把梅莎留下,并且给了她不错的报酬。
这是一个好消息,她开心地飞奔到公交站坐车回家。德文死后,梅莎的经济来源就断了,她无法像过去那样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她需要依靠自己双手,支撑起自己和尤里的家。
她进门前,想好把好消息告诉尤里,借此缓和昨天冒然失手打尤里的事。
梅莎轻步走到尤里房门前,弯曲手指叩了叩门。
房间内,传来一阵走地声。
尤里把门打开,脸上挂着不开心。
梅莎知道他还在为昨天的事情在生气,她愧疚地说:“非常抱歉昨天的事,希望你能够原谅我。真的非常不想去学室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将自己跟爸爸联系在一起。你是你,他是他,都是独立的人,你的未来不会成为他,只会成为你。”
梅莎一股脑说了很多,她希望尤里别记恨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弟俩不应该成为彼此的仇人,何况是因为这么点小事。
面对面站着的尤里,半天没说话,他似乎在思考自己该说什么,沉默许久他转身回到房间拿出纸笔,在上面写下憋在心里的话:前几天你跟郑尔的聊天内容,我都听见了。
梅莎诧异地盯着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跟郑尔聊过些什么。
尤里继续写:你想离开,为什么不肯带上我?
看着这句话,梅莎断掉的记忆立马恢复,她一拍额头解释道:“那是我一时兴起说的话,郑尔都没当真,你还当真啦。”
尤里接着写:行,我相信你。
实则不然,他心里如明镜般清晰,梅莎是在说谎,正如那天梅莎对郑尔说谎一样。随后,他拿起笔补充写道:万一你要离开这儿,麻烦带上我,你是我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
梅莎愣了下,目光跳跃地落在写满字的纸上,她内心深呼吸一口气,用安慰孩子的口吻对尤里说:“放心,我不会离开的。”
尤里眼眸闪烁了下,下一秒他紧紧抱住梅莎。
生活重新迈入正轨道,周围的一切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某些蛰伏在黑暗中的东西正蠢蠢欲动,伺机冲出牢笼。
这天下午,钟楼塔顶。
郑尔又被费雷德叫过来打扫阁楼,不过本次是他一个人,梅莎在服装店工作。
最近,他除去睡觉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几乎全都用来锻炼机械手,他更加自然的是用机械手,而不是笨拙。
阁楼经过一个月多月没有打扫,灰尘又布满了地面,郑尔刚拿着抹布扫把走进去,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霉味。
他捂住鼻子,小跑着去把窗户打开,外面清新的空气涌进来,风吹进来,霉味终于消失了不少。
他转身又去接了桶水,机械手的作用此刻尽显,一桶约摸着十几二十斤的水,用机械手可以轻而易举地抬起来。唯一不好的点,就是力量无法准确控制,稍有不慎极其容易弄坏东西。对此,家中碎掉的碗和缺失把手的门,它们深有体会。
郑尔把注意力集中在机械手上,万分小心地提起水桶,迈着企鹅走路的步伐慢慢上阁楼挪去。
尤其上楼梯的时候,才是考验人的时候。
他晃晃荡荡、小心翼翼地走着,眼见即将登顶,注意力稍微松懈,水桶便在自己手里摇摇欲坠。
郑尔肾上腺素飙升,眼疾手快连忙用另一只得空的手握住水桶把柄,方才逃过一劫。
他内心感叹:看来要十分熟练运用机械手,还有蛮长一段路要走。
一个人慢慢悠悠地擦拭窗户玻璃,拖地板,扫灰尘,一套程序下来,也挺累人。
郑尔花了将近两小时才将阁楼打扫干净,期间所有活,他都是用机械手完成。结束后,他感觉到自己跟机械手的磨合程度又上升了一点点。
打扫完毕,郑尔把工具收好,走下阁楼,准备回去。
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久未谋面的大将之子,菲烈·琼斯。
对方换了一辆新的摩托,车身修长宛如一匹威风凛凛的骏马,四个炫酷的尾灯发出亮眼的黄光。
菲烈骑着摩托在街道上疾驰而出,看到郑尔时还得意的朝他竖起中指。
郑尔觉得无所谓,可惜那辆漂亮的摩托,主人竟然是位‘大狗熊’,可怜极了。
菲烈骑了一圈后又绕回来,特意在郑尔面前炫耀,得意洋洋地说:“臭小子,瞧瞧我的新摩托,抵得上你十具机械手了吧!”
郑尔没搭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臭小子,我跟你说话呢!”菲烈见对方根本不搭理自己,略气急败坏。
郑尔依旧没搭理他。
菲烈正想着给给他几拳,让他长长记性,后面就传来同伴的声音。
菲烈说:“算你走运!”说完,他骑着摩托扬长而去。
郑尔看着菲烈消失的背影,暗暗捏紧的拳头,缓缓松懈下来。
晚上,郑尔一家其乐融融的围坐在桌子前吃晚饭。
今天晚饭比以往要丰盛一些,除去万年不变的蔬菜汤外,郑妈还煎了鸡蛋和培根,杯子里面倒满了香甜的牛奶。
郑尔不禁发问:“今天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傻小尔,哪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是庆祝你换好了手臂。”郑妈笑着,然后将盘子里面最大、最厚实的一块培根肉夹到了郑尔碗里。
的确,郑尔手臂换号之后,郑爸郑妈心里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他俩赚的钱不多,但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与小孩好的生活。
郑尔很庆幸有爱自己的爸妈,忽然间,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若像现在这样平方的陪在爸妈身边过一辈子,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扎根在他内心深处的信念,变得有所摇摆。
钢铁城墙内的生活,从出生到死亡都充斥着两个字‘平方’;钢铁城墙外的生活,充满着无数未知的希望,及实实在在的自由。
郑尔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一种莫须有的泥沼里,他不晓得自己该如何抉择未来,18岁的年纪面临着人生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