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溯2
见过大世面的菲利普·比尔和娜美·比尔看到铁笼子里的东西时，也面色铁青，他俩强忍住面前的视觉冲击，示意德文开始下面的研究成果阐述。
“我相信诸位内心有过这样一个梦，永生。”德文指向铁笼子的东西，然后发疯般地说：“而它正是我们通向永生的钥匙，一把极其珍贵、独一无二的钥匙！”
听到这句如梦似幻的一句话，在场所有人眼前一亮，眼神中那份恐惧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憧憬和贪婪。
面对永生的幻想，从人类诞生至今一直都是苦苦追寻的东西，上至权力巅峰的王，下至平民百姓，皆对永生痴迷。
当德文说出‘永生’两个字时，也无意中打开了自己走向巅峰的通道。
“二十多年前，我曾在资料馆里看到过关于基因的文献资料，人类寿命长短取决于dna里端粒的长短，当端粒缩短到一定地步时，dna就会停止复制，细胞也会停止分裂，最终走向死亡。然而，只要将端粒去除，‘永生之梦’便能实现。”德文痴迷地说着。
听完德文第一阶段的阐述，菲利普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指了指铁笼子的东西，问道“难道你说的永生……是它？一团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当然！”德文颔首笃定地回答，音调不知不觉中拔高了几分，“它身上流淌的基因正是‘永生’者的基因，只需要移植此基因，就能达到‘永生’目的。”
“这么简单？！”菲利普怀疑道。
“对，很简单。”德文回应。
考核官们开始陷入争论不休的交谈，一部分人觉得德文没有出具足以证明‘永生’的材料，光靠一张嘴是无法论证的；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德文铁笼子里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明；作为拥有决策大权的比尔夫妇，他俩则摇摆不定。
永生的概念过于庞大和模糊，人类社会发展至极，也从未提及过关于永生研究的半点。他们怀疑德文是不是在资料馆里看到的是野生文献，不具备任何证据支撑的‘垃圾’。
铁笼子里的生物传来‘哼哼唧唧’的细小声音，肥硕油腻的身躯发出颤颤动，看上去沉重的铁笼子被它弄得‘沙沙’作响。
它的外观像极了一块一块堆积的肥猪肉，渗人的是它居然有着人的眼睛、嘴巴、鼻子以及……耳朵，甚至它光滑的头顶还有一撮金色毛发。
铁笼中的它试图挪动身体，灰蓝色的眼珠看向正滔滔不绝讲述的德文，含糊不清的从嘴巴里挤出两个音调，“巴……八……”
巴八？
考核官席位中，有位耳朵极为灵敏的女考核官，她立马打断了德文，瞳孔震惊的注视着铁笼里的东西，冲德文发问：“请问德文·华金斯阁下，铁笼子里是什么东西？”
德文脸色蓦然变化，眉飞色舞讲述自己研究成果的表情凝固于脸上，他尝试用谎言掩盖过去，却被女考核官喝止，要求他如实说出真实情况，否则将直接判定出局。
“我……”德文犹豫半天，撇过头看向铁笼里的东西。
铁笼里的它蠕动身躯，想使自己离德文更近一点。
德文笑着弯腰半蹲，手放进衣服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片刻，抽出一根包裹着彩色糖纸的夹心棒棒糖。他胡乱地扯掉糖纸，将夹心棒棒糖放入它嘴里。做完这些，他满足地观察着它。
“它是我的小女儿，塔莎·华金斯。”德文轻描淡写地说，见不到半分伤心或愧疚。
这段话，毋庸置疑是颗威力巨大的炸弹，直接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他们脸上流露出惊见骇闻的表情。
世界上怎么会有拿自己女儿作实验对象的父亲！？真令人发指，无法忍受。
刹那间，周围响起络绎不绝的指责声，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朝德文刺去。
德文权当他们在放屁，自顾自地跟铁笼里的女儿说话。
“塔莎别怕，等忙完，爸爸就带你回家。”他低头向塔莎说道，近乎疯狂的眼睛里，已经分不清是父爱还是别的。
见识到真相的考核官们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从未想过有人会将自己的女儿折磨成这个样子，尤其是当这件事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时。
比尔夫妇也有女儿，他们实在无法理解和赞同德文的做法。
“抱歉了，德文·华金斯阁下，你的研究成果可以通过，但你本人不能通过。”菲利普·比尔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德文猛地站起来，大声质问，“为什么？！我为了伟大的‘永生’连女儿都牺牲了，为什么我本人不能通过！”
“原因简单，你做出了伤害他人的事！”菲利普·比尔反驳道，他联想到对方女儿折磨不成人样，怒火中烧，“伟大的‘永生’应当建立在没有牺牲的情况下，而你俨然忘记了科学研究的基本。”
德文完全走火入魔了，他冲他们咆哮着，“你们装什么高贵善良，‘永生’不正对你们口味嘛。从一开始，我将‘永生’提出后，你们一个个眼冒金光的样子，啧啧啧，真滑稽啊。”
“住口！”旁边的娜美·比尔听不下去了，“一个利用自己女儿来完成目标的人，根本不配为人。”
“真可笑啊。”德文嘲笑着开始反击，“你们居高临下，有什么资格对我进行批判？哦，我差点忘记，018城因你们而建，城法因你们而成，你们说白就是白，说黑就是黑。所以，无论我研究出何等伟大的东西，只要不如你们的意，皆会输的很惨。”
菲利普·比尔脸色铁青，他周围人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德文发疯般地伸手指向他们，发泄着心中积压已久的不满，“将塔莎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不是我，而是你们！高高在上的1区人！我，德文·华金斯第一任妻子，也是死在你们制定的规则之下，若没有你们，她就不会死！不会死在地下室！不会连我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野兽般的怒吼从他喉咙迸出，眼角处流淌着滚烫的泪水。
他是在悔恨吗？
不，他是在斥责，将自己遭遇到了诸多不公倾泻出来。
“德文·华金斯阁下，请你保持冷静，别胡言乱语！”菲利普·比尔脸色难看，手掌重击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