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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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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复认同点头,苦了个脸,“只可惜,我要在这京城待一辈子了。”

    “知足吧你,父兄在阵前杀敌,你在京安详荣华富贵。”

    胥氏当即教育,“别想些有的没的。”

    慕容复赶紧点头如捣蒜,“母亲说的是,母亲说的是。”

    “母亲,我以后还要装吗?”

    “随你。”

    白日里时南同舒妃一起被太后叫去慈宁宫学习如何处理六宫之事,倒不是说这些事有多难,只是繁琐,她此刻身心俱疲,已换上寝衣准备安寝。

    李杨推门而入,大步流星向着时南走来,他边走边挥退殿中的一干人等。

    下一瞬,时南被他拥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中,他身上龙涎香扑面而来,将她整个包裹。

    他越发用力,似要与她融为一体。

    许久后,才将怀里的人松开些许,单手将人紧紧搂在怀中,手掌轻抚她温热的后颈至滴血的耳垂再到赤红雪白的脸颊。

    她身体颤栗,不禁挺直了腰,面红耳赤,声若蚊蝇,口齿发颤,“陛下。”

    他再度将人轻柔的拥进怀中,头埋在她的耳边与之厮磨,柔情似水,“唤我阳离。”

    她眼眶微红,眸中含泪,仰面注视着他的眼眸,那里面不再是深不可测的幽暗,而是袒露无疑的一片赤诚。

    她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他坚毅的脸颊,挺拔的鼻梁,俊逸的眉眼,唇边绽放艳如春日初阳的笑意,“阳离。”

    他如幽暗长夜里终寻到灯塔的游子,被暖阳包裹,他不再是被孤独啃食,被皇权裹挟的榆木,必得修得一副铁石之心,钢铁之躯才不枉为人君。

    他再也不能自持,托住她的后脑勺,覆在她柔软如云朵的唇上,贪婪的吮吸、啃噬。

    她神思混沌,唯有拥住他,回应他,已慰藉彼此经年的思念与深情。

    一时间,她将他对别人的恩宠抛诸脑后,周身被汹涌如潮的爱欲控制,其势猛如山崩地裂,江河枯竭,穹苍坍塌。

    他将她凌空抱起,轻放置榻上,轻抚着她如墨的秀发,深深浅浅的吻一一落下。

    她沉沦其中,意识四散间衣衫尽褪,身前起伏巍峨之处,一切都在他面前展露无遗。

    他整个身躯沉下,温柔的将她融入身体,她吃痛低吟一声,方启口,他就送上温热一吻,越发怜惜轻柔。

    她渐入佳境,将胳膊环绕上他的脖颈,与他交缠,片刻不忍分离。

    好似受她鼓舞,他压抑已久的征讨开始激烈疯狂,直至夜半。

    □□好,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留下了他的痕迹,一身酸软,他方才满足的拥着她沉沉睡去。

    天朗气清,莺啼鸟啭,春风吹皱一池春水。

    朝阳宫的宫人脸上洋溢着笑意,陛下一早去上早朝的吩咐闻者皆是面红耳赤。

    大意是,昨晚娘娘受累了,今日谁也不许叫她起床。

    于是,日上三竿,他下朝归来,她仍在睡梦。

    时南睡得极沉,李杨在她塌边坐了许久,她都没有丝毫动静。

    李杨宠溺的替顺了顺额间的碎发,手指轻抚过她如画的眉眼,转身吩咐赖平安将奏折搬来,好让她一觉醒来就看见自己。

    赖平安欢天喜地的去了。

    下朝后,谢玄没有犹豫,直接去找了仍被停职在家的谢相。

    今日在御书房内,听着李杨的意思,他必得如此做了。

    “父亲,儿子有些话要与您说。”

    谢相愣了半饷,方放下手中的书,挺直腰杆,一脸正色,“说罢。”

    “听陛下的意思,有意立萱妃为后。”

    谢相笑了,“本该如此。”

    谢玄沉默不语,一错不错的看着谢相,他似乎老了,鬓角已有了白发,却还是那个野心勃勃的政治家,惯于玩弄权术和人心。

    谢玄面色如常,但谢相却看着怪异,他问:“怎么了?”

    “父亲。”谢玄顿了顿,“荣宠过盛未必是好事,譬如曾经的程国公府和顾府。从云端跌落尘埃不过瞬息之事。”

    此话犹如千斤巨石砸在谢相胸口,他忽觉无比沉重,面色韫怒,“所以呢?”

    谢玄哑然片刻,目光从谢相身上移开,转而看向窗外,面无波澜,却不容反驳道:“父亲,没有您的放纵,以顾太尉之能,是没有可能从您处拿走永宁侯奏章的,这一点,陛下、您与我皆心知肚明。”

    “父亲,您也定记得祖母娘家的戚文光吧!醉香楼是什么地方,想必您比我清楚,若没有您在背后,戚文光能安然在里面度过这么许多年吗?”

    “陛下未曾深究,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谢相骤然变色,拂袖将书案上的骨瓷茶碗打翻了去,其声干净清脆。

    他脑中气血逆行,单手撑在太师椅扶手上,试图起身,腿脚发软,重重落下,颤抖着手,指着谢玄骂,“逆子!”

    谢玄未掷一言,漠然离开。

    日映时分,阳光洋洋洒洒的落进窗户,光影交叠错落。

    微风拂过,床幔的轻纱荡起微微波光。

    时南才有了动静,她睁眼一张俊脸便朝她袭来,拖住她后脑勺与她吻在一起,口齿交缠间,他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

    她不及思索,身体绷直。

    他似惩罚她般,轻咬她的唇,引着她回应。

    她明白过来,勾住他脖颈,挂在他的腰上,热烈回应。

    她再次被他揉进身体骨髓中,他如猛虎豺豹,无休无止,一味索取,直至精疲力竭,方才停下。

    她终于瘫软在他怀里,雪白的脸上红霞绯绯,手脚无力。

    “做我的皇后好吗?”

    还是来了,她浑身僵硬,面上淌着泪水。

    他察觉她的异样,使她面对自己,抬手擦去她面上的泪水,轻声询问,“怎么了?”

    她面色晦暗,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暗淡,连日来的委屈涌上心头,泪水雨下。

    “南南,怎么了?”

    他耐着性子,似想到什么,立刻解释:“我唯你一人已。”

    她却哭得更加伤心,眼泪连成珠子,一抽一抽,似要断气。

    “兰贵妃假孕、容嫔腹中子是肃王的骨血,我从未碰过她们,你信我,茫茫天地间,我想要的,从始至终,只你一人。”

    “那…那你…你…你为何…认不出…出我?”

    她断断续续,哽咽的控诉着他的错误。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认不出我的南南。”

    他讨好的拉着她俯首称臣,低头认错。

    “南南,难度实在太大,为夫生来笨拙,但也着实不该,南南已经多次暗示于我,譬如拍我肩膀,做那么美味好喝的羹汤于我,我真的错了。”

    “不是斥我邯郸学步?”

    她突然止了哭,面色冷得可怕,目光紧紧锁在他脸上,容不得他有一丝错。

    “朕那时,心中有过此猜想,但朕周边危机四伏,肃王狼子野心,后宫各怀鬼胎,朕实不敢行差踏错,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他恳切真挚,握住她瘦削的肩膀,字字句句皆出自肺腑,“朕怀疑的,从来只有谢相之女,朕怕她利用朕对你的这份情意,若真是如此,腹背受敌,何以求生?”

    她泪如泉涌,“那你又是如何确定?”

    情之一字,或浅或深,最经不起无非猜忌二字。

    他面色沉重,知晓必得将心中所思所想全盘托出,方可有一线生机。

    “朕和谢玄自幼相识,与谢萱虽只数面之缘,然其为人处世、学识渊博此类,却了解颇深。行诗词酒令她素来再行这是其一,诸多习惯与你相同这是其二,你入宫直至肃王兵变未有丝毫动作反是帮朕解后顾之忧这是其三,青云山上舍命相救这是其四。然此事,实是闻所未闻,朕心中实在没有把握。”

    眸中却有万千光华,忽而暗淡,惭愧道:“朕昨夜去了永宁侯府。”

    她并非不知他在万人之巅的凶险,波橘云诡的皇权之争,杀人不见血的后宫屠戮,只身一身的他如片叶孤舟在瀚海雷霆、风啸雨骤的暗夜潜行。

    他没有选择,必得步步为营,唯有权衡、驭人、竭力厮杀。

    就是因为她知,她才会如此难过。

    她终是止住了泪水,一拳打在他胸口,和挠痒痒似的,嗔怪道:“都是你,今日阿姐走,都未去相送。”

    他敞亮的笑了俩声,似讨赏般,“没事,朕是皇帝,今晨下了恩旨,今夜要在太和殿设庆功宴,永宁侯世子夫妇也要参加,许了他们明日再走。”

    她安心靠在他怀里,如阳春三月的暖阳,终于笑开。

    庆功宴办得十分隆重,除却有功之臣及其家眷,皇室宗亲也获邀在列。

    台上表演的舞姬娇媚动人,台下坐着的人觥筹交错。

    时南一路坐着李杨的御驾与他一同到的太和殿,李杨先下,转身伸手扶她,在她耳边调笑,“夫人慢点走!”

    他一脸的不怀好意时南看得清楚明白,面上烧的红透,心里将他骂了遍,脚下迈着婀娜的步子慢慢进入殿内。

    众臣早已等候多时,纷纷起身拜见。

    李杨先是将时南扶到位置落座,再坐上主位,让众臣平身。

    宴会上,谁都能看出,萱妃娘娘一应用度规格是比照着皇后殿下来的,而且,依着当今的态度言行,只怕是有过之无不及。

    不免心底一阵唏嘘,未来皇后将出自相府。

    舒妃随侍太后左右,言笑晏晏,对时南也多有恭顺。

    宴会结束,李杨将永宁侯夫妇留在了宫中,时南拉着谢萱去偏殿叙话,李杨和慕容安在正殿。

    十日不见,时南容光焕发、光彩夺目,和春日宴形容憔悴、黯然神伤,判若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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