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兰妃一双媚眼朝着李杨不断的送着情深意长的秋波,语调婉转若黄莺。
“那明日,爱妃向太后请安完后,便来吧,”
李杨和声细语,温柔的注视着兰妃。
兰妃喜不自胜,立马行礼谢恩,
“赖平安,你先送兰妃回去。”
兰妃脸上闪过不情愿的表情,正欲张口说话。
李杨又轻言笑道:“朕今夜忙完就来锦瑟宫找爱妃。”
兰妃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喜上眉梢。
受宠若惊的行礼告退。
“赖平安,那盘桂花糕是何人送来的?”
“回陛下,今晨太后赏的,衡兰姑娘带过来的。”
李杨面色如常,“衡兰是太后的人?”
“是,陛下。”
“今后,便让她随侍在朕身边。”
“诺。”
程府的丧事办完没多久,燕京城内,关于程杰的死便传得有鼻有眼。
众说纷纭,有许多骇人听闻的版本。
有人说是因为程杰发现了齐国细作组织“黑鹰”的据点,才被灭了口。
又有人说,程家风头日盛,树大招风,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那人杀了程国公唯一的儿子,是为了挫一挫程国公的锐气。
还有人说,程杰贪财好色,掳走了贵人家的爱妾。
行了那等子龌龊下流之事,才被贵人家买凶虐杀。
谢萱的直觉告诉她,燕京城内,随着程杰之死而起的流言和满园春之前被诬陷。
这些事情并没有明面上那么简单。
谢萱清楚的记得,满园春发生命案那日。
杨剩那一家子,还有一个瘦高男孩活着。
而且那日,他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
且拒灵儿所说,之后,郭嘉将他们关在一起。
郭嘉虽死,但那孩子还活着。
谢萱觉得,兴许能从那个男孩身上找到有用信息。
于是,谢萱决定找慕容安,毕竟慕容安牵涉进来了。
为了防止有心人利用此事做文章,得提前有所准备,防患于未然。
侯府门禁森严,谢萱写了拜帖在门外等候。
胥氏知晓谢萱前来,遣了邱妈妈亲自将人带进去。
此时的谢萱并不知道,慕容安并不在府中。
而是亲去了威虎营,查探黑鹰的踪迹。
胥氏一身深色常服,神态淡漠,气质疏离。
谢萱普一进门,见着堂上之人是一美貌夫人,便知晓,此人是宁远侯夫人。
“民女见过候夫人。”
谢萱仪态端庄,有礼有节,进退有度的行礼问安,身上没有半点商人的逐利之气。
“时姑娘,不必多礼。”
“邱妈妈,看座。”
胥氏的态度看不出喜恶,语气寻常。
谢萱依言落座,并不怯场。
“时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胥氏脸色依旧,端起手边的茶盏,接起茶盖,轻轻吹了一口气,茶汤掀起一丝波澜。
“回夫人,原是有些事想请教慕容世子。”
“原是如此,只是不巧,吾儿今日并不在府中。”
胥氏微微抿了一小口茶,盖回茶盖,将茶碗放回原位。
“不过,吾倒是有一些话想和时姑娘说。”
“夫人请讲。”
“吾儿待你之情,吾已知晓,但吾并不同意你们二人之事。”
“其一,吾儿身为永宁侯世子,肩上单着漠北数十万将士生死。”
“其二,吾儿多年未曾婚配,是因其生母,吾之嫡长姐早亡,是吾儿一直以来的心结,吾不想吾儿再经历吾的长姐之痛。”
“时姑娘,你可明白?”
谢萱目不斜视的盯着胥氏,“夫人,这是何意?”
邱妈妈接过话茬,不无嫌弃。
“时姑娘,我家夫人的意思的是,就凭你,一介商人之女,庸俗至极,妄想攀我侯门高枝,成为侯府主母,简直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胥氏没有阻止,全然默许。
谢萱面上没有丝毫异样,淡定起身,“夫人,今日冒昧前来是民女思虑不周,民女告退。”
慕容复刚刚踏入侯府大门,便听说“时南”了,连忙便跑去相见。
他刚到内堂,便听见邱妈妈对着谢萱说的那一番话。
紧接着,便是谢萱面不改色的与他插件而过。
慕容复愣愣的看着谢萱的离去背景,大步跨进内堂,语气尽是打抱不平,“邱妈妈,你胡说什么呢?”
胥氏白了他一眼,冷冷开口,“这里没有你的事。”
慕容复转身欲走,胥氏直接将人叫住。
“你要去哪?”
“我去追时姑娘,给她解释。”
“解释什么?你敢!”
胥氏怒火中烧,“来人,把二公子带回自己的院里,不准他乱跑。”
谢萱踏出侯府的门。
时家的家丁就火急火燎的冲到她面前。
家丁一脸焦急,将手中的加急信件交给谢萱。
谢萱打开方知,谢玄一到岭南,便被人控制起来。
名义上是体谅谢玄一路舟车劳顿,需要休息。
实际上是将谢玄软禁起来,不让他接触任何有关岭南运河修建事宜。
连带着谢玄带去的所有人,也一并都被控制起来。
事态紧急,谢萱来不及思量,她立即决定前往相府。
今日,是时南进宫的前一日。
此时,时南正在西梧轩内试衣服。
林氏正在屋内陪着,给时南清点带进宫内的嫁妆。
相府一派喜气,处处张灯结彩。
谢萱的马车刚刚行入相府的巷子,便从车帘后看见有一人低着头自相府的后门出来。
与此同时,有一人闯进了谢萱的马车。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带有迷药的白布捂住了谢萱及灵儿的口鼻。
瞬间,控制住了俩人。
马车也调转方向,朝着背离相府的方向行驶。
皇宫之内,李杨不过三刻,就收到了暗卫送回的消息。
李杨第一时间出了宫,去了时府。
见了时德文后,找到了给谢萱传信的那名家丁。
那家丁却矢口否认给谢萱传过消息。
而且,时家有人证能够证明家丁一直都待在时府。
李杨立即意识到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劫持。
能在暗卫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绝不是仅一人之力可为。
谢萱巳时被劫走,直至申时,也没有半点消息。
无论是时德文派出人,还是李杨派出的人,都没有谢萱的半点消息。
酉时,李杨带着时德文去了永安侯府。
胥氏亲自出来迎接李杨。
“臣妇参见陛下。”
“夫人免礼。”
“臣妇不知陛下亲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胥氏并有起身,而是跪拜着继续请罪。
“无碍。”
李杨毫不在意,直接问道:“夫人,今日同时南说了何事?”
胥氏面色如常,不紧不慢,“时姑娘来找安儿,臣妇只是告诉时姑娘,安儿不在府中。”
李杨狐疑道:“没有其他?”
暗卫跟了谢萱许多时日,对其颇为了解。
据暗卫禀报,谢萱出侯府时,虽并无明显异样,但是和平时冷静自持截然不同。
再看见家丁传信后,才见神色慌张。
胥氏摇头,“没有。”
“臣参见陛下。”
“免礼。”
“陛下,您怎么来了?”
慕容安看见一身便服的李杨颇为惊讶。
再看见旁边站着的时德文时,心中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世子,小女不见了。”
时德文脸色惨白,不复昔日的神采奕奕。
李杨前去时府,亮明身份将“时南”被劫持一事告知。
时德文如何还能不知道事态严重。
自那日送谢萱回到时府。
慕容安连日来,皆在忙于追查醉香楼和威虎营一事,并未再见过谢萱。
“何时的事?”
李杨:“今日巳时左右。”
慕容安后背发凉,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立刻就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李杨见状,立即就带上尚锦跟上。
时德文则被留在了侯府。
胥氏还未开口,慕容复就不知怎么脱离看管跑了出来。
朝着慕容安等人去的方向去了。
离去前只道:“母亲,今日之事若被大哥知晓,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慕容安一路狂奔,直接冲进了醉香楼的地下赌庄。
赌庄的人,见到来人是慕容安。
丝毫不慌,反而淡定的将慕容安领进了一个暗道。
李杨、尚锦原本跟在慕容安身后不远。
却在慕容安进入赌庄后被人流冲散,再也看不见慕容安的踪迹。
慕容安跟着人走了许久,来到了一个四处封闭的房间,房内唯有头顶有一个天窗。
“慕容世子。”
房内最里面,传出一阵声音。
说话的人一名女子,声音沧桑沙哑。
“是你!”
鸢乐勾起嘴角,自黑暗中走出,轻松的打起招呼。
“世子,许久不见。”
慕容安立刻前所有未有的戒备起来,鸢乐的现身他始料未及。
““时南”在哪?”
鸢乐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冷然道:“世子只需交出手中的之物,我定然会将时小姐完璧归赵。”
慕容安冷笑,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蹦出来,“痴心妄想。”
“世子不愿,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须臾间,干戈顿起。
慕容安拔剑,直逼鸢乐眉心。
鸢乐轻松挡开。
却在下一个瞬间瞬移到了慕容安身后。
拔剑,朝着慕容安后心丝毫不差的刺去。
慕容安迅速躲开,鸢乐接二连三不断发动攻击。
鸢乐招式诡秘,没有踪迹可寻。
一时间,慕容安被鸢乐牢牢压制。
李杨和尚锦跟丢慕容安,只得在地上赌庄分头寻找。
赌庄之内,每相隔不到十步,便有一个打手守着。
李杨和尚锦的行动被大大限制。
“世子,如此下去,只怕你耗得起,时小姐耗不起。”
鸢乐停下身形,语气寻常。
慕容安握紧手中的剑,寒声道:“鸢乐,你今日休想活着离开。”
鸢乐轻蔑一笑,身形即刻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