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病态的占有欲
见沈乘瑜忽然就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明情绪的看着她，顾欢心里有点后怕，这深更半夜的，沈乘瑜会不会突然不理智？
回想起上次他对刑知初那疯狂的样子，拜托，她只是个女的，她可没刑知初扛揍啊！
识时务者不挨揍，顾欢虽然脾气很硬，行事却还是圆融的，不然当初得知陈京华派人对她爸妈动手时，她早就拿着刀子跟她同归于尽去了。
“抱歉，是我说的太重了。”她主动后退一步，“我觉得我们今天都有点冲动，我也还需要适应下你的一些要求，再给我点时间吧。”
顾欢主动退让，沈乘瑜也多少恢复了些理智，他点点头：“也好，那，早点休息。”
“嗯，你也早点回去吧。”顾欢站在门口送他，却不肯多往前走出一步，用身体行动向沈乘瑜表示——咱俩这架还没吵完，只不过是中场休息而已。
沈乘瑜回到车子里，见顾欢朝着他摆摆手，进了家门，这才驱车离开。
夜色里，他车开得飞快，一如当初听到她结婚时，他在国外街头飙车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顾欢还在犹豫待会要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沈乘瑜，沈乘瑜却先一步告诉她自己最近要出差，让她看下是要何群接送，还是自己上下班。
那当然是自己打车了，顾欢松了口气，委婉拒绝了沈乘瑜的贴心要求。
作为一个总裁，沈乘瑜平时公事繁忙，顾欢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赶巧这时候出差了还是想躲她几天，不过怎样都好，反正与其在双方不理智的情况下见面，倒不如适当做一做自己的事情，还能在平静下来之时回想一下对方的好。
顾欢又恢复了坐公交上下班的日子，虽然人挤人人挨人的不太方便，但好歹自由。
两天后的一天下午，她刚刚收拾好东西下班，忽然在医院大厅里看到个熟悉的身影——裴如海。
之前天天跟着沈乘瑜走地库，顾欢完全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这尊小佛，裴如海似乎是刚送完来医院参观的客人，他哼着小曲一扭头，见顾欢正端正的站在自己身后。
“呃……”裴如海卡壳了，憋了半天，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句“好久不见”。
“那确实是好久不见。”顾欢冷笑，“裴副院长，躲我躲得很辛苦吧？”
“瞎说什么，我最近很忙的，没事躲你干什么。”裴如海金丝眼镜下的一双眼睛闪躲着，全无往日招桃花般四处放电的风采。
“忙到电话都一直忙线中？”顾欢举着手机递到他面前，从听筒里清晰的传出“您所播叫的用户正忙”的提示音。
裴如海叹了口气：“服了你这女人了，不就是因为辛磊被医院辞退的事么。”
“你知道啊，那你躲什么？”
“这是医院的决定，我也没什么办法。”裴如海耸耸肩。
“是医院的决定还是你的决定？别以为我不知道裴院长现在都不管这事了。”顾欢揪着不放，没打算因为裴如海一句小小的忽悠就上当。
裴如海叹了口气，这女人较真起来还真的是让人招架不住。怪只怪他今天点背，撞到她眼皮子底下了。
“你待会有约会吗？”
“没有，乘瑜出差去了。”
“那你等我一下吧，我请你吃顿饭，之前也一直没机会请来着。”裴如海说道。
顾欢明白这个家伙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她谈，于是也不推辞，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裴如海说：“b4地库那台白色的车子是我的，你在那等我吧。”
“b4？”顾欢诧异。
“哦，忘记你下不去了。”裴如海拍了下脑袋，“算了，你跟着我吧。”
顾欢只好跟着裴如海到了他的副院长室，顺便进去参观了一番，这家伙书架上放的书倒是挺多，都是医科类书籍，分门别类显得格外专业。
“你真的看这玩意儿？”顾欢不信。
“我好歹也是个医生啊。”裴如海哭笑不得的说。
换下白大褂，穿上白色的西装外套，这家伙再次回到自己之前斯文败类的形象，他走到副院长一处墙壁内嵌的电梯前，按下按钮后，电梯应声开门。
裴如海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欢咂嘴：“还有专梯呢，可真腐败。”
“那不然呢，员工还有员工电梯呢，这不叫腐败，这叫专业和安全。”裴如海摇头晃脑的解释。
顾欢一脸嫌弃：“你这到底是做了多少亏心事才会怕成这样，担心人家在停车场给你扔板砖啊？”
“那倒不是，但医生好歹也是个高危职业，我又是个这么重要的身份，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的。”
顾欢要吐了。
直达果然是飞速，电梯在b4稳稳停下，刚出门就看到一辆又骚气又帅气的白色玛莎拉蒂停在停车位上，裴如海拉开车门，绅士的说：“上车吧，女士。”
顾欢不推辞的坐上了副驾驶，裴如海系好安全带后问：“想吃什么，粤菜川菜还是融合菜？”
“随你。”顾欢对吃不怎么挑。
裴如海开着车，一面自顾自的念叨着：“那就融合菜吧，样式多，到时候想吃什么随你挑。”
“说得好像饭店是你们家开的似的。”
“本来就是我们家开的。”裴如海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我们家也开饭店啊，谁能只做医院生意。”
“那你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呢！”顾欢嫌弃的点评。
“哈哈，你真的要这么评价自己吗？那你可太厉害了。”裴如海大笑，“我这是让你照顾下我们家生意，万一你觉得好吃，以后带你朋友去呢。”
“你们这种人开餐厅都死贵死贵的，进去帮我传个菜还得收个服务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套路，我才不上当呢。”顾欢显然是有用户体验的，提及里面的各种坑简直痛不欲生。
裴如海耸耸肩，也无所谓顾欢怎么评价，他又不是个厨子，生意人嘛，不想着赚钱怎么行。
“对了，你那朋友呢？”他问道，“那个叫什么来着，那个恶毒女配名字。”
“你说秦菲儿？”
“对对，就是她，她最近怎么样，谈恋爱了吗？”裴如海关切的好像一只大尾巴狼。
“干你屁事。”顾欢很警惕。
“随便聊聊嘛。”裴如海像个狗皮膏药，“我记得上次碰到她时你们还张罗着给他介绍阿瑜的助理来着？”
“是啊。”顾欢没好气的回应，“结果没成。”
“这都没成？”裴如海哈哈大笑，整的顾欢都很纳闷——这到底有什么值得这家伙开心成这样的？
“我说，你那朋友是有多糟糕，何群宁可扔了饭碗也要拒绝跟她交往，何群这人可以的，能处。”
“谁说菲儿糟糕，何群说他只是没心思谈恋爱而已！”
“男人的托词。”裴如海将车子拐进一处小院儿，“你信我，绝对是没看上，我了解同类。”
顾欢叹了口气——其实她也是这么推断的，但是她不能说啊。
小院位于榕城四环开外，入眼便是苏州园林的景观，亭台轩榭处处景致，小桥流水尽显诗情画意，这里没有大厅只有包厢，而包厢与包厢之间用典型的苏式镂空隔开，既私密又雅致。
裴如海在院内停车场停好车子，顾欢一扫，好家伙，一水的豪车，跟车展似的。
这里的服务员女士身着旗袍，男士身着长褂，各个都不是普通样貌，显然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不是寻常饭店——顾欢当即就觉得自己长见识了。
“裴少来了。”一位身着桃粉色旗袍的少女袅袅婷婷而来，声音甜腻明快，仿佛金丝雀见了主人。
“老地方。”裴如海随口丢下一句。
“是。”少女微微一欠身，避过他目光看向顾欢时，则是狠狠剜了她一眼。
这是把我当情敌了？顾欢哭笑不得，小姑娘你搞搞清楚，我男人比你的猎物还有身份好嘛。
顾欢跟着裴如海进了园林的一处小亭子二楼，这里视野极佳，能纵览整个院落景色，微风一吹，花香味儿便涌了进来，醉人心脾。
“你这家伙也太会享受了。”顾欢由衷评价道，“要不是跟着你来，我可吃不起这种地方。”
“正儿八经谁会来这种地方吃饭。”裴如海也不遮掩，“要么进行秘密交易，要么接待重要的客人，当然，也有专门为这里服务来的。”
“你这还提供特殊服务？”顾欢立刻一脸嫌恶。
“你想多了。”裴如海哭笑不得，“我这服务生都是舞蹈学院的学生，身段好，老板们来放松放松，既要饱口福，也要饱眼福吧。”
“你们真猥琐。”顾欢看着裴如海，觉得他已然变成了特殊服务场所里拉皮条的。
“你不喜欢长得帅的？”裴如海一针见血，“我的客人只是诚实的表达了这个需求而已，再说了，看看又不犯法。”
“真的只是看看？”
“出了这店门我也管不着啊。”裴如海耸耸肩。
“算了，说正事吧。”顾欢实在是不想再就这个猥琐的话题深入下去了。
裴如海也没什么意见，他按下桌上的呼叫铃，随意点了几个特色菜后，便盯着顾欢坦然的说：“想说什么正事，聊吧。”
“辛磊被辞退的事情，其实你是知情的吧？”顾欢开门见山。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躲你干嘛。”
“你都承认是躲我了？”顾欢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肯定是觉得干了亏心事呗，也就是说，这是沈乘瑜安排你这么做的？”
裴如海沉默片刻，无奈道：“行吧行吧，我承认是我前两天手贱，我只拍了张你们俩合照想逗逗他，谁知道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家子气。”
“合照？什么合照？”
裴如海拿起手机翻出那张照片：“喏，就这个。”
顾欢定睛一看，只是她和辛磊捧着咖啡有说有笑从小花园往办公楼里进的照片，这屁大的事情他也拍？
“你是不是一天天的闲的蛋疼，蛋疼去阉掉算了。”她没好气的吐槽。
“小姑娘家家的你怎么这么狠。”裴如海夹紧双腿，毕竟眼前这女人可是有这种技术在身，“是你男人让我监督你的。”
“他让你干嘛你就干啊？他让你吃屎你吃不！”顾欢心里疯狂鄙视这狗腿的家伙。
“喂喂，这里是饭桌，注意点礼仪好伐？”裴如海优雅的交叠双腿，“你懂什么，这叫兄弟情谊，当然我那天真的是因为刚好看到了，我也没打算真监督你。”
“我们俩最近因为这事总吵架。”顾欢提起来就是一肚子抱怨，“从前几天我前夫找到医院开始，我就觉得他对这种事情好像特别敏感，他以前也这样吗？”
话说到这，餐点突然适时端了进来，摆盘精致菜色讲究，是顾欢不敢下筷子的那种漂亮。
“先吃再说。”裴如海催着顾欢细细品尝，自己却陷入沉思，“老实说，他恋爱是什么样子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人有的时候确实会有歇斯底里的情况。”
“你细讲讲。”顾欢着急的催道。
“你当我说书呢。”裴如海白了她一眼，“就我们在国外一起念书的时候，有一次沈乘瑜喝了很多酒，他在路上飙车，玩挺大的，还把几个当地人的车给撞了，本来他就不占理，当时人还多，我担心他出事，万万没想到一个人就把那几个人揍了一顿。”
“这也太暴力了吧？”顾欢目瞪口呆，“这家伙酒驾撞车还打人？”
“怎么说呢，对方不遵守交规在先，但沈乘瑜下手太狠了，直接把对方眼睛打瞎了一只，另一个打得肋骨都戳肺里了。也幸亏那几个人吸了点什么东西，他们问题更大，不然我都替阿瑜发愁他要怎么把这事平息下去。”
“我，我有点害怕了。”顾欢结结巴巴，她想起沈乘瑜揍刑知初像揍沙袋似的样子，不禁为婚后生活感到担忧。
“作为朋友，我客观说一句，他其实很少因为生意场或者家庭的什么事动怒，但是一旦牵扯到你，他就没那么理智了，我觉得他可能是因为太害怕失去你，不过怎么说呢……”
裴如海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顾欢：“就当初听说你结婚时他的状态而言，我觉得他有一种宁可把你葬在他身边，也不会让你被别人碰一根手指头的心态。就，挺病态的占有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