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顾欢，你一点边界感都没有是吗？
顾欢也知道目前医院的人事任免都由裴如海负责，正因如此，裴如海闪躲的样子才令她心生狐疑。
“不过也不好说，兴许是人事科的决定呢，或许是有比我更适合留在医院的实习生吧。”辛磊抽抽鼻子，“欢姐吃菜，反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日子还是得往下过。”
实习生每年能留在医院的名额有限，像中心医院这种抢手的饭碗更是有关系户加塞，辛磊这么想倒也正常，这种事情顾欢也左右不了。
她找裴如海无非有两件事：一是确定下这事是否跟沈乘瑜有关；二是如果无关，她想在裴如海面前为辛磊求个情，这也是为医院考虑，她觉得这样的年轻人才应该留下来。
“你也别太悲观，就算现在暂时离开医院，将来医院招聘的时候也还是有回来的机会的。”顾欢安慰他，“我会随时盯着的，有机会一定会向院长再次举荐你。”
“欢姐，真的谢谢你了。”
没见过世面的小实习生辛磊感动得眼圈都红了，在知道顾欢身份后，她的这一相助显得更加宝贵。
“来的时候我听说您跟院长有交情，也是院内最倚重的科室医生之一，说实话，能分到您手下学习，我已经觉得受益匪浅了。”
顾欢摆摆手：“可别夸了，你这小子嘴像抹了蜜似的，有这能耐日后留着夸你女朋友去。”
“嘿嘿。”辛磊挠挠头，“我是实话实说，哪有故意要夸来着。”
顾欢吃人嘴短，既然是被请来的，就也趁着这个机会跟辛磊讲一讲日后在医院工作的注意事项，辛磊自知日后很难有机会再见到顾欢，就也借机好好请教了她一些医学问题，以便日后自己实操过程中能更上手。
两人这顿饭吃的无比单纯，除了工作和科学几乎没聊到什么其他话题，末了顾欢留了微信给辛磊，让他有什么事再联系自己。
顾欢喝了酒，辛磊因为开车的原因只喝了饮料，饭后出门时，辛磊问顾欢要怎么回去。
“我打车就好。”顾欢大咧咧的摆摆手，“你回吧。”
“这么晚打车太不安全了吧。”辛磊问道，“我送你，或者你让沈少来接？”
“不了不了，太麻烦了，我打车就可以。”顾欢秀了下自己的肱二头肌，证明自己不是只能靠男人保护的小弱鸡。
虽然对榕城的治安有所了解，但辛磊还是不放心让顾欢晚上一人打车回家，尤其她所住的小区是别墅区，离市区繁华地段尚有一定距离。
“还是我送你吧。”辛磊执意要求着，“你喝酒了，我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他一再要求，顾欢就也不再推辞，两人一同到了停车位，辛磊小心翼翼的说：“那个，不是豪车，欢姐别介意。”
“有车就不错了，你看你欢姐我，出门还骑小电驴呢。”顾欢哈哈一笑。
辛磊放下心来，待顾欢坐好系好安全带后，他便发动车子，朝着顾欢家驶去。
“欢姐，打算什么时候和沈少结婚啊？”路上，辛磊随意的问。
“还没定好日子，但应该快了。”顾欢抱怨着，“想到要结婚就头大，尤其是跟他那个家伙结婚，肯定免不了麻烦。”
“豪门规矩多嘛，不过到时候一定很风光。”辛磊由衷称赞着。
“外人看着风光，嫁进去就知道全是眼泪。”顾欢压根没对豪门婚姻抱有什么太大的憧憬。
“可惜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资格参加。”
“给了份子钱，管他有没有资格都能给你排上号。”顾欢哈哈一笑。
“那是当然，但欢姐的份子钱，我都未必掏得起。”
“没关系，一块钱也能让你来吃饭，你欢姐就是这么大方。”
辛磊看得出，顾欢是真心把他当弟弟看，可能因为她是独生子女的缘故，对辛磊这样刚毕业的朴实大学生充满了善意的照顾。
辛磊也很荣幸被顾欢这样提点，他倒是没指望能借着顾欢日后平地起飞，他自知自己斤两，像现在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到了顾欢小区，顾欢原本让他送到门口就行，不过辛磊执意送她到家门口，她就也没再推辞。
车子在顾欢门前停下，辛磊感慨着：“欢姐收入好高，可以住这样的小别墅。”
“想多了，前夫出轨赔我的。”顾欢哭笑不得，“靠我自己，干到退休都不一定买得起。”
“那……也很厉害。”辛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夸，只是觉得很震惊——娶了欢姐还能出轨，外面的狐狸精是有多撩啊。
“早点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下了车，顾欢敲了敲车门说道。
“欢姐也一样，再次感谢欢姐照顾。”辛磊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顾欢看着他的车，忽然记起一件事，一拍脑袋道：“啊——等下，你跟我来一趟，我有东西要送你。”
“啊？”辛磊一头雾水。
顾欢已经走上前去开自己家门了，他只得硬着头皮跟上——这，这要进欢姐家吗？这不太好吧？
顾欢刚一推门，包拯喵的一声跳了出来，辛磊呆呆的站在门口，顾欢忙说道：“快把门关上，小心我的猫跑出去！”
“哦。”辛磊愣头愣脑的把门带上，全然不知此刻摄像监控中，有一位爷已经怒火中烧。
顾欢脱掉外套随手挂在门口，步伐轻快的进了屋子，一面让辛磊随意坐等，一面上楼去书房拿东西。
辛磊站在那，跟那只黑脸小猫咪大眼瞪小眼。
“喵？”小猫跳到辛磊膝盖上，蹭他的手臂。
辛磊这还是第一次进女生家，居然就是这样的豪宅，他感慨原来欢姐家里这么整齐，一点男人的痕迹都没有。
好大的房子，房子里还有电梯……
顾欢正坐着电梯下楼，手里抱着一本书，她带着歉意说：“瞧我这记性，本来想今天带到单位去的。喏，送你了。”
辛磊接过，原来是中医泰斗张文景的大作，还是难得的签名版。
顾欢解释说：“我觉得中医对于妇产科的指导作用很明显，你留着慢慢揣摩慢慢看，有不懂的问我。”
“谢欢姐。”辛磊知道顾欢是真的在为他的工作着想，能收到这样的赠书，他真的很惊喜了。
“不客气，有很多人不信中医，认为中医治标不治本，不过我觉得中医和女性疾病更适合，毕竟西医对人体伤害太大，女人是很脆弱的，中医的手段润物细无声，很多病痛明明只需要调理一下就能痊愈。”
“我也这么觉得，现在西医的手段都太妖魔化了。我听说过欢姐是张启山教授的爱徒，接下来我也会继续深造的。”
“好好干，加油。”顾欢笑着说，“我就不送你了，回头见。”
辛磊礼貌的鞠躬道别：“回头见。”
眼见着辛磊推门离开，小猫咪包拯很是失望，歪着脑袋看着顾欢：喵，陪玩就这么走了？
顾欢尚不知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正抱着包拯苦口婆心的教育：“下次不要是个人就往人家膝盖上爬，万一人家害怕猫怎么办。”
洗过澡后，顾欢抱着猫躺回到床上，眼见着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她随手打开手机追剧，准备看两集新更后就睡觉了。
电话突然响起，顾欢扫了一眼，是沈乘瑜打来的。
她忙接通电话，沈乘瑜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自听筒中传来：“在做什么，怎么没跟我联系？”
“我刚洗完澡。”顾欢说着，“以为你睡了，就打算追完剧后睡觉了。”
沈乘瑜冷声说：“我在门口。”
“啊？”顾欢都没反应过来，追问道，“什么门口？”
玄关传来电子门铃的声音，顾欢三步并作两步的下楼开门，沈乘瑜立在夜色中，面色凶狠，像个罗刹。
顾欢心里咯噔一声，虽然直觉自己什么都没错，可沈乘瑜的样子着实太吓人了，她不自觉得就心口发紧。
“什么时候回来的。”沈乘瑜问。
“十点多吧。”顾欢强扯出一丝笑容，“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怎么回来的？”沈乘瑜并不理会顾欢的话，而是自顾自如审讯般继续问着。
“朋友送回来的。”
“男的？”
“对，辛磊。”顾欢回答。
“你还喝酒了？”沈乘瑜的面色更是阴鸷。
“喝了一点点。”顾欢用手比划着。
沈乘瑜没理会顾欢，而是绕开她径直进了屋子，站在玄关处四下打量：“进门了？”
见他像审犯人似的一直追问，顾欢有点生气了：“我拿个东西给他，不好意思让他一直站在外面等，就让他在这里站了一会，怎么了？”
“怎么了？”沈乘瑜怒极反笑，“你让一个单身男人进你的屋子，你说怎么了？”
“那送外卖的修下水管道的和修空调的单身男人也进过我房间啊，我这又没有单身结界。”顾欢觉得不可理喻，“总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你还生气吧？”
“这点事情？”沈乘瑜提高了声音，“顾欢，你一点边界感都没有是吗？”
“这怎么能叫没有边界感，我只是让一个朋友在我门口站了一下！”顾欢不服输，她觉得这完全是沈乘瑜小题大做。
“这次让你朋友在门口站一下，下次呢，你要让他在你床上睡一下吗？”沈乘瑜口不择言，实在是气到了极点。
“沈乘瑜你混蛋！”顾欢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却被沈乘瑜轻易握住手腕。
她快要气哭了，完全不明白这么点事怎么能被沈乘瑜夸张成这样，说的还这么脏。
“还想打人？”沈乘瑜冷笑一声，“谁给你的胆子，别以为我宠你爱你，你就可以骑在我头上撒野。”
顾欢眼底还噙着眼泪，她根本不相信说出这话的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会宠她一辈子的男人。
“顾欢，我有哪次见朋友没跟你打过招呼吗？我有哪次晚上外出没跟你讲过我的行踪吗？你见我跟哪个女人互道朋友？”
“陶薇安不是吗？她可是当面一再挑衅，而我又有哪个朋友当着你面对我表白过？”顾欢用力想要抽回被沈乘瑜握住的手腕，却没能挣脱。
“陶薇安跟你那些朋友不是一个性质，她有她的分寸，况且你们见过，你也知道她是什么人。”
“我知道就能阻止她对你表白？你怎么知道我的朋友就是没分寸感的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懂吗？大家都是半斤八两，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顾欢的逆鳞上来了，跺着脚跟沈乘瑜对着干。
“我当然有资格，我是你未婚夫！”
“结过婚的我都能离婚，未婚夫怎么了！”顾欢不管不顾的嚷嚷着，“我已经很努力的保持关系了，也做到了对除你之外的人心无旁骛，你为什么还要苛责我！我最讨厌别人逼我做事，更讨厌谈个恋爱就失去自由！”
“我特么连孩子都不要了，逼你离那些男人远点，你做不到？”沈乘瑜脱口而出。
顾欢瞬间睁大眼睛，继而冷笑——好你个沈乘瑜，原来你说的交换条件在这。
意识到说出的话有些失控，沈乘瑜自己也愣了一下，但他依旧认为今天的一切争吵都是顾欢不检点造成的。
“放手。”顾欢冷声说。
沈乘瑜不松手。
“沈乘瑜，我就是这样的性格，从小到现在都没变过，你相信我，咱们就继续订婚结婚，你不相信我，大可跟你的陶薇安共度余生去。”
“你在跟我提分手？”沈乘瑜攥着顾欢的手又紧了紧。
“是你逼我的。”顾欢顿了顿，“或者你还是再考虑一下我们到底合不合适吧，在那之前，你还是先别来见我了。”
“顾欢你可真轻松，说谈就谈，说分就分，感情对你来说就是儿戏对吧？你到底有多喜欢我？你要真的喜欢，你特么怎么可以做到这么理智的？”
“我就是这样的性格。”顾欢奋力抽出手臂，冷冷的看着沈乘瑜，“我喜欢你，但我不想失去自我，我不想嫁给你之后下半辈子就这么拴在你身上，更不想每天都因为这些小事没完没了的解释和跟你吵架，最后跟你反目成仇。”
沈乘瑜攥紧了拳头，顾欢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他的心口上，她像一只桀骜不驯的野猫，似乎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那么，如果他强行困住她呢？
磨断她锋利的爪子，让她再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让她既无法攀爬，更无法展露于世人的目光之下，这样，她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属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