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该同情的人是谁呢？
若歌坐的士到选定的那家料理店附近，先进去看看有没有想要的菜式，而后再问有没有空的包厢——在霓虹这边除了节假日外一般很少有会在中华料理店聚餐的情况。
他在店外时就拍了周围的环境照发给问琴酒什么时候能到，琴酒回了个时间，他就跟店家定了那个时间的五分钟上菜。
当然钱什么的是都先付了的，还点了两壶茶。
他把一切都安排好就到斜对面的一家超市当门神去了，打算过会儿直接买点儿冰激凌带过去吃。
琴酒提前十分钟左右到了这附近。
若歌远远地看到了停在街角不碍事地方的那辆黑车，和驾驶位上戴着帽子的哥。
帽子动了动，似乎那半遮着的眼睛里也看到了若歌。
一分钟过去了，琴酒依然坐在车里，一点要下车的意思都没有。
若歌只是远远地看着，没有往那边走。
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过去，若歌忍不住拿出手机想发邮件问问，但刚一拿出来，远处车里的人就移步到了车外，快步往他这边走来。
他那身装扮看着就像是来寻仇似的，虽然他们的确有亿点点的仇。
“嗨。”
若歌若无其事地把手机又放了回去，冲他打招呼。
琴酒就只是微微颔首，没有出声。
“先陪我去趟超市吧。”若歌转身，向前指指。
琴酒缓缓迈步，跟在他身后。
碗装冰激凌，化掉味道也不差的棒冰，他想了想家里的几个人，决定再买一些纯牛奶。
听说21了也有机会再长个子，现在19的小阵平应该也还想再长高点吧。
“你今天抽烟了吗？”
若歌小声地问琴酒。
“抽了。”
琴酒坦然承认。
于是若歌把货架上的、各式各样的口香糖拿了一半，都放进了购物筐里。
琴酒：……
结账，走人。
若歌挑了些薄荷味儿的口香糖塞到琴酒的风衣口袋里，没拿什么草莓味儿的去逗他。
然后就领着他往订餐了的那家店走。
“你有想吃的吗？”
若歌拿出一碗冰激凌，边吃边问。
“没有。”
琴酒坐到了距离他最远的正对面——这家店是普通的、可以转的圆桌。
“喜欢吃辣的吗？”
若歌觉得香辣肉丝不算辣，所以除了之前想的那些以外还点了麻婆豆腐。
顺带一提还有四喜丸子和松仁玉米。
“……”
琴酒不想说喜欢，也不想被觉得吃不了辣。
所以他沉默了。
……贝尔摩德说得对，真的是个无趣的男人啊。
若歌感慨。
两碗冰激凌下肚，订好的菜也一盘盘摆上了桌，各种菜的气味儿在空气中不分你我，但综合起来闻着也一点都不奇怪。
若歌用公筷一样夹了点就着饭吃，就差不多吃不下了，都没有对同一盘菜动第二下筷子。
四喜丸子真的很大。
他没饱，但那些光是看着就饱了。
琴酒那边也差不多是一样的，挨个尝尝就吃不下了。
他放下筷子看着若歌。
若歌咳了声，跑出去找服务生帮忙打包。
琴酒也和若歌一样是用公筷公勺夹的，所以基本那些菜就跟全新一样。
“你带点吗？”
他把那些打包好的菜一字排开，眨眨眼。
“不需要。”
琴酒摇头，退后了几步。
“有几道菜它这边做得不太好，以后我找到更好的地方再请你吃。”
若歌也没有坚持，将那些菜摞好分装进了两个袋子里，招呼了琴酒一下就往外走。
琴酒默默地跟上。
“让我开吧。”
若歌离开料理店后径直走到了琴酒的车边，虽然是‘询问’但同时又是不容反驳的语气。
琴酒冷着脸开了车的锁，把钥匙扔给他就去了后排。
于是若歌把菜放到了副驾，还贴心地给他们系好了安全带。
琴酒在后排闭目养神。
“你之前是怎么离开的？”
若歌开着车悄悄数了数自己剩余的能量，确定够自己作死后就开始主动去踩雷了。
“那种东西还困不住我。”
琴酒再睁开的眼睛中包含了无尽的杀意。
“感觉如何？”
若歌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烂。”
琴酒冷笑。
若歌看了眼中间的后视镜。
虽然这人已经想杀人了，但现在还没有把枪拿出来。
“一会儿我们再拍张合照，作为见面了的证据上交。”
若歌把车停到了距离自己家有两三条街的地方，招呼琴酒下车。
琴酒拿出来一个盒子给他。
若歌打开一看，是好几张盒装的盘。
“这个等下。”
他把那些顺手放到了驾驶座上，拉着琴酒拐到了路灯照不到的地方。
“过来点——”
若歌拿起手机调到了拍照页面，确定琴酒占了一半的镜头就让他拿着等下按拍照键。
而后若歌自己进了另一半的画面中，借位亲了琴酒的脸侧。
“……”
琴酒垂着眼按下了拍照键，闪光灯和喀嚓声同时出现，即使若歌早有准备也还是被忽然的声响惊得一僵。
他差点都要以为琴酒又开枪了。
琴酒拍完就把手机还给了他，若歌确定这拍得很像在接吻后就满意地发给了老森田，随后收好，转身回停车的那边。
“继续。”
琴酒忽然扯住了他的手。
“……？？？”
若歌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刘海儿下的脑门。
这也没发烧啊？
琴酒抖了抖自己的风衣。
“……”
若歌薅住了他鬓角垂下来的长发往下扯，“那你蹲下。”
于是琴酒满脸不情愿地半蹲了下去——明明是他提出来要继续的。
“烟味儿还是很浓。”
若歌从琴酒口袋里拿出一盒口香糖，抽了两小条出来，撕开包装喂给了琴酒——他一靠近就能闻到烟味。
琴酒抿唇，开始嚼口香糖。
两分钟以后，他抽走了若歌手里的包装纸，将混合成了一块儿的口香糖吐包在了里边，揣进口袋。
“你怎么不扔掉？”
都知道乱扔垃圾不好，但也总有人到处扔。
“保险起见。”
即使这周围现在没有人。
“好吧，不愧是你。”
若歌捧起他这时候还是还不是平下巴的脸。
“……”
若歌看着他。
“……”
琴酒冷眼看着他。
僵持了一会儿后，若歌表示自己心理过不太去。
只是kiss的话，比起琴酒，他更想和贝尔摩德试试。
若歌叹气，挪手到了他衣领那儿，把他的领子往下拨。
若歌靠近，琴酒稍稍往后躲了躲——然后靠在了墙上。
“你不要太过分。”
琴酒伸手到了口袋里，摸住了枪。
“怎么能这么说——你一直穿高领衣服，有什么痕迹也看不出来……不是吗？”
若歌撇撇嘴，轻抚他的颈侧。
“……”
琴酒再次垂下了眼睛。
身体依然紧绷着，但手却从衣服口袋里拿了出来。
……只要不是需要血的话。
之前抽血失血了一次，上次被咬了后颈又失血一次，还不到一个月的现在要是再失血的话，那就得需要很长很长时间才能恢复了。
但他不能直接向若歌提出来。
因为面前这个人通讯设备……似乎正被那个人掌控着。
今天他从那个人那里得到了若歌的定位，但那是在若歌拍了约定地点周围之前就发给了他的——他再厉害也没办法立刻只凭一张照片就认出那是哪里，毕竟又不是情报人员。
但若歌似乎真的以为他能做到。
……真是悲哀啊。
琴酒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