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雨落在他身上,溅起最后一支舞(高虐预警)
这样过分的诉求,他不敢说出口,也不敢再奢望。
叶枕眠已经决定要跟林修宜结婚。
他好像……没机会了。
大雨绵绵不断的下着,薄子离的状态差到极致。
叶枕眠看在眼里,有点生气,“你先过来,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等确认你的安全,再慢慢说给我听。”
他未理,拳头堵唇,小声咳了几下。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继续这样淋雨下去,他的身体情况只会更差,叶枕眠没耐心劝了。
软的不吃,那就只能来硬的。
趁薄子离还在咳嗽,她大着胆子跑上桥,拽着薄子离的胳膊往岸上走。
“这桥面太滑,你要是想我跟你一起摔倒,塌了大桥坠海,就尽管挣脱我好了。”
“……”
薄子离没辙,苦撑起意志力,任由她拽着走。
直到踏上海岛的土地,他闷哼一声,膝盖一软,虚弱可怜的摔倒在叶枕眠脚边。
胸腔剧痛,腥甜上涌,他呛了一大口血,躯壳被折腾得几乎破碎。
“薄子离!”
“爷!”
一时间手忙脚乱。
打伞的打伞,扶人的扶人,打救护车的跑出去去找信号。
刚才薄子离是正面对着他们,这会倒下,叶枕眠才看到他后背的血有多触目惊心。
连大雨都冲不掉那鲜红的颜色,可见他伤得很严重,却不知道是伤到哪里了。
“你撑着点,救护车很快就来,会没事的,你会好。”她抑制微抖的声线,安抚他,尝试搀起他的身体。
他摇头,拒绝任何人搀扶。
没用了。
进海岛得坐船,救护车根本上不了岛。
就算他们现在坐船离开,去医院挂急诊,也来不及。
他的身体,他最清楚。
“雷雨夜好冷,明天……会不会出太阳?”
可惜,他好像再也感受不到阳光了。
微弱的呼吸中,他执念一般攥着叶枕眠白皙的脚踝。
沾满水珠的长睫虚颤,目光落在她那条红绳铃铛脚链上。
而他的左手腕,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红绳铃铛手链。
天边电闪雷鸣,两条红绳铃铛被映得鲜艳似血,夺目耀眼。
像极了一套情侣配饰。
叶子权亲手编的。
这样的好东西,连林修宜都没有。
他微微勾了勾苍白的唇角,心头仿佛就满足了。
可又始终觉得不甘心,觉得有遗憾。
觉得想为自己再争取一点点。
“阿枕。”
“命给你,你再、再看我一眼……”
叶枕眠呆滞的盯着他,呼吸窒住,心脏仿佛被揪紧,生疼得厉害。
眼圈像被薄子离后背的鲜血浸染过,红得一塌糊涂。
脸上不知是雨,还是泪,流得放肆。
“你的命当然是我的,所以我不准你死,你不能死,你给我撑着,医生很快就会来,你会没事。”
他惨然一笑,无力地摇了摇头,将快溺出唇边的血腥气咽回去。
对不起,这次好像……不能再听你的话。
内心,好像还有什么没得到满足。
他任由叶枕眠将自己抱进怀里,索取属于她的温暖,轻扯她的衣角。
“我想、想听你再……”
再唤一声阿离……
白得透骨的指尖,松了衣角。
无力垂落。
雨落在他身上,溅起最后一支舞,诉说此生狂热。
徐月白哭到绝望,跪倒在薄子离跟前,一遍遍声嘶力竭的喊。
“爷?您别吓我,您醒醒!我求求您……别睡好吗!”
叶慕思惊惶的瘫坐在地,满脸自责,也在哭,“对不起,我刚才应该回去找你的,真的对不起……”
“薄子离?”
“你又想骗我?”
叶枕眠抱着他,贴着他冰凉的额头,喉间哽得近乎失声,“是你说祸害遗千年,像你这种坏到骨子里的男人,怎么能死……”
“爷,眠眠小姐,救护车无法上岛,坐船离开可能要……”
跑回来汇报的薄家保镖们,狠狠怔住。
话音戛然而止。
一时间。
海岛上全是悲恸绝望的哭声。
狂风大作,锈迹斑斑的独木桥,铁链叮当作响。
电闪雷鸣,照亮桥面蜿蜒血迹。
雨滴飞溅,散不去那铁锈血腥。
…
“眠、眠眠……”
不远处,男人嘶哑的嗓音,打破那股令人崩溃绝望的气息。
声音是从桥头传来的。
几个薄家保镖率先回神,就看到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一路从桥的对面,拖着血路爬过来,背上驮着一具裹着黑袍的尸体。
“是林先生!”
“林先生逃出来了!”
几个保镖立刻跑过去接人。
林修宜目光所及,只有正抱着薄子离的叶枕眠。
“眠眠,蝮蛇……死了,我做到了,我帮你……报仇了。”
像是此行的使命,他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这句话。
“林先生?”
“林先生晕了!”保镖们立刻将人抬回船上。
蝮蛇的尸体,被遗忘在雨泥地里。
叶枕眠缓缓抬起眼,远远凝视蝮蛇的尸体,滔天恨意迅速席卷每一根神经,侵蚀她所有理智。
稳稳放下怀中已经身体冰冷的男人,她抄出薄子离亲手递给她的那把匕首,怒冲过去。
一刀又一刀,疯狂而凶狠。
她往蝮蛇那具尸体上,扎上无数个窟窿。
“薄赋!你怎么忍心伤他!”
“哪怕你是私生子,他心里也有你这个弟弟,他是爱你的,你怎么敢!”
一句句声嘶力竭的控诉,所有人哭到绝望。
眼泪决堤,根本止不住。
叶慕思踉跄着跑过去,抱住情绪失控的叶枕眠。
“姐姐冷静一点,蝮蛇已经死了,他听不到了,更不会忏悔,但姐姐还活着,姐姐千万不能出事!”
海岛岸边,另一艘小轮船到了。
<tt_keyword_ad data-title="零售" data-tag="精品推荐" data-type="1" data-value="1914"></tt_keyword_ad>是叶子权带着人手赶来。
他刚下船,延绵不绝的哭声,比这狂风暴雨的黑夜,还令人心惊。
“姐姐!”
“徐月白快来,姐姐晕过去了!”
不远处,是叶慕思可怜无助的喊声。
叶子权一怔,军靴踏在湿软的雨泥地上,狂奔过去。
“小六!”
他绕过徐月白,先一步打横抱起叶枕眠,转身就往船舱跑。
叶慕思跌跌撞撞的跟上,其他人则被留下来善后。
……
……
心脏,像被压了一块大石,沉闷得无法呼吸。
混沌的思绪渐渐清醒。
眼皮沉重,叶枕眠吃力的半睁开眼,沙哑呢喃:“薄子离……”
叶慕思就坐在她床头,将她下意识念叨的名字听得清清楚楚,拼命忍住汹涌的泪意,冲她笑。
“姐姐总算醒了,你昏睡一天一夜,快吓死我了。”
“姐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叶慕思温声细语的照顾着,帮她垫高枕头。
她虚弱摇头,询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