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日
到孤儿院的时候，两人才刚下车，颜栖就被一群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的小朋友们给围住了，周围瞬间被叽叽喳喳的童言童语所围绕。
“栖栖姐姐是来看我的嘛？”
“栖栖姐姐是来看我的吧”
“才不是，栖栖姐姐是来看我的！”
人才刚到，乐此不疲的争宠环节就开始了。颜栖对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显得有些无奈，但她还是蹲下身子，温柔耐心地和每个小朋友说：
“我是来看你们每一个人的呀”
迟笙站在一旁看着，唇角不由得带上些许的笑意。她很开心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多人能够发现颜栖的好，然后对她回馈更真挚的感情。
“栖栖姐姐变得更漂亮了！”
这时候不知道是哪个嘴甜的小朋友先开了头夸赞颜栖，后面的小朋友见此立马也不甘示弱，纷纷围着颜栖就是一顿彩虹屁夸夸：
“对，栖栖姐姐更漂亮了，像仙女一样！”
“栖栖姐姐就是仙女！”
“我长大了以后要娶栖栖姐姐做老婆！”
原本迟笙嘴角还含着笑，但是听到了最后一句笑意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她危险地眯眯眼，在一众的小萝卜头里搜寻着，她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小屁孩敢打颜栖的主意。
她要打烂她的屁股，让她知道社会的险恶！
这时后方又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快别围着了，赶紧让你们的栖栖姐姐进来”
颜栖顺着声音抬头看去，瞧见来人的瞬间就忍不住含上笑意：“院长”
院长是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鬓角虽然已经白如雪，但隐藏在黑色镜框下的那双眼睛却精气神十足。此刻她正看着颜栖和迟笙说：
“颜栖今天还带客人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颜栖这才对迟笙无奈地笑笑，然后领着一群小萝卜头往里走。院长也跟着一起：“知道你要来，这群小家伙们就一直闹着要在公交站牌等，拦都拦不住”
颜栖听着，含笑不语，但整个人却愈显柔和。
迟笙见此莫名觉得有些酸酸的，她也是小朋友呢，颜栖为什么不对她笑得这么温柔？
“怎么了？”颜栖察觉到了迟笙的略显低落情绪。
迟笙撇嘴道：“没什么，就觉得她们很喜欢你”
颜栖笑笑：“多和她们玩玩，她们也会喜欢你的”
迟笙闻言没说话了，她才不想要这群小屁孩的喜欢。她想要的是颜栖的。
做义工的时间比迟笙想象的要那么有趣一点。颜栖和院长去给小朋友们准备东西了，而迟笙则是留在院子里陪着孩子们玩。
“你给我们讲个笑话吧”有小朋友提议道。
迟笙无措地挠挠头：“可是我不会讲笑话呀”
“那你好笨呐”
“对，笨笨”
孩子们瞬间就变得很是嫌弃，完全没有了在颜栖面前可可爱爱的样子。
迟笙见此气得牙咬咬，她怎么能被一群小屁孩们给看扁呢，于是忙改口道：“我说错了，我会讲笑话”
“那你说”孩子们瞬间变得很是期待。
迟笙绞尽脑汁，开始磕磕碰碰地编故事：“嗯……从前有一个人叫小刘，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但你们知道她最怕什么嘛？”
孩子们很配合地异口同声道：“什么？”
迟笙：“忙，因为她怕别人叫她小刘忙（小流氓）”
话音才刚落下，孩子们就笑倒了一片，铜铃般清脆的笑声久久回荡着。迟笙见此有些无奈，这笑话真的有这么好笑嘛，一个个笑得这么开心。但说实话，和孩子们待在一起她心里也甚是轻松。
可这时一个酷酷的小家伙引起了她的注意力，迟笙走过去，然后在他面前蹲下:“你怎么不笑呀？”
小男孩臭着一张脸：“我为什么要笑，又不好笑”
迟笙忍不住挑挑眉：“嘿，你这家伙，针对我？”
“谁让你抢走我的栖栖姐姐，你不许抢走她！”
小男孩稚嫩的话语一出，迟笙就想起来他是谁了，那个在孤儿院门口说长大要娶颜栖做老婆的家伙！
噢，原来是情敌呐。
想到这里，迟笙也不打算对小男孩客气了，她恶劣地笑笑，然后说：“我就抢走她，你能怎样？”
“她是我的！”
“你！”这可把小男孩气坏了，他脚一垛，结果没想到因为刚刚院长在院子里浇过花草，所以地里的泥巴水直接就溅到迟笙身上去了。
“喂！”这可把迟笙给气坏了。
没想到小男孩尝到了甜头，故意又踩了一下，水又溅起来了。
迟笙火冒三丈：“你再这样，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噢！”
小男孩还是不听。
这下迟笙也不客气了，她也故意在草坪上用力一踩，但没想到因为力气悬殊，还有两人之间的身高差，泥巴水直接糊了小男孩一脸。
“哇哇哇！”嚎啕大哭的声音瞬间贯彻了整个草坪。
！
颜栖出来的时候，眼前就是这么一幕，迟笙正手忙脚乱地哄着浑身狼狈，还一脸伤心欲绝小男孩。
“喂喂喂，你别哭呀！”
“我让你踩回来，你踩回来，行不行？”
眼见哄不好，迟笙瞧瞧四周，干脆一把将小男孩的嘴巴给捂住，低沉着声音威胁：“别哭了！”
“你软的不吃，别怪我来硬的了嗷”
但即使是这样也还是有哭声从小男孩的嘴里往外漏：“呜唔呜呜……唔！”
迟笙瞬间崩溃：“你真的不要哭了！”
颜栖：“……”
……
室内
颜栖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毛巾递给迟笙说：“先擦擦吧”
迟笙老老实实地接过，然后擦掉身上的污水。浓密的乌发里因为刚刚的闹腾而有一小撮卷毛微微翘起，让她整个周身的气质都变得乖乖巧巧的。十足的具有欺骗性。
颜栖见此忍不住轻笑：“都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明明就是他先欺负我的……”迟笙不服气地小声嘟喃。
“你真是……”颜栖闻言有些无奈。
她看了看迟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抿唇道：“迟笙，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颜栖带迟笙去的地方是一间紧闭着房门的屋子，这里静悄悄的，光线也很昏暗，只有走廊的窗户能透来一丝光亮，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即使颜栖什么都没说，迟笙也能感觉到这里和整个孤儿院都显得格格不入。
“你在门口等我”，颜栖朝着迟笙做出口型，声音被放得很轻很轻，似有似无，像是很怕打扰到什么。
见迟笙点了点头，颜栖这才轻轻地打开门，然后又轻轻地走了进去。
这间空旷的屋子里住着的是一个小孩。她扎着漂亮的双马尾，高高瘦瘦的，很好看，像是一个迪士尼的公主。但迟笙却敏锐地注意到小孩的眼睛是灰色的。
她看不见？
这个想法让迟笙一愣，然而后面的一幕直接就证实了她的猜想。
只见颜栖轻轻地在小孩面前蹲下，然后亲了亲她的面颊。虽然动作被有意识地放得很轻很轻，但小女孩还是被吓了一跳。
颜栖连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小女孩这才放松下来。接着，颜栖就往她的手里塞了一件什么东西。
“谢谢”
小孩的声音脆生生的，还带着淡淡的拘谨和欣喜。她问颜栖：“是栖栖姐姐嘛？”
颜栖没说话，只是又在她的面颊上亲亲。
然后迟笙就看到女孩笑了。
笑得真好看。
……
颜栖出来后，两人就一齐向外走去。路上，迟笙询问道：“她是看不见吗？”
颜栖点点头，还补充了一句：“她也听不见”
迟笙闻言有些沉默，良久，她才出声道：“她的眼睛很好看”
“对，她应该要看看这个世界的”颜栖说，话语里带着可惜和心疼。
这个话题实在是有些过于沉重了，两人没有再多谈。
后来迟笙又问颜栖：“你刚刚给她的是什么？”
颜栖：“一颗糖”
“每次我过来的时候都会给她带一件东西，我不想她失去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迟笙闻言忍不住感慨：“她应该会很开心能够认识你的”
颜栖轻笑：“我也很开心能够认识到她”
时间过得比想象中还要快，两人离开孤儿院的时候费了好大一番波折。此时迟笙正一脸不爽地盯着前面。那里，她的情敌正拉着颜栖在说话。
小男孩：“栖栖姐姐，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颜栖一愣，但还是很认真地在回答道：“不是噢”
小男孩放下心来，但随即有些好奇：“那她是谁？”
颜栖想了想，然后回答：“她是我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有多重要？”
“很重要很重要”
……
两人到达m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还在车上的时候，迟笙就会时不时地抬起手腕看看表，看起来有些着急。
颜栖：“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迟笙：“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迟笙要带颜栖去的地方是一个已经暂停营业了的小酒馆。带着颜栖走进去后，她只留下了一句话就匆匆走了：“等我一下”
颜栖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酒馆。
这个小酒馆不大，但胜在别致。现在虽然冷清了一些，但是当暖黄色的灯光一打出来时也会显得很温暖。后面的玻璃柜台上摆放着很多空酒瓶子，还有一个专门摆放着很多二手老物件的柜子，细节中透露出满满的情怀。
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了什么声音，颜栖转头看过去，就瞧见迟笙推着一俩小推车走了过来，小推车上面摆着的是一个蛋糕。
“生日快乐”迟笙对颜栖说。
“谢谢”颜栖微笑道。
虽然她不过生日，也不喜欢庆祝，但是迟笙做的这些准备还是让人很是动容。
她问：“准备了很久吗？”
迟笙挠挠头：“也没有很久吧，就一个多礼拜？”
那就是从医院出来后就开始准备了，颜栖闻言有些沉默。
这时候，迟笙突然叫了她一声：“颜栖”
“嗯？”
面前的少女有些支支吾吾地开口“我……”
“迟笙，我们先切蛋糕吧”但这时颜栖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迟笙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说：“好”。她将蛋糕给挪到桌上来，又插上几根蜡烛，然后就笑着对颜栖说：“许个愿吧”
颜栖抿抿唇，轻应了一声：“好”
颜栖许了愿，然后就将蜡烛给吹熄灭了，迟笙好奇地问她：“你许的什么愿呀？”
颜栖看着女孩亮着光彩的眸子，然后动了动唇：“我许愿……”
“你以后不要再那么喜欢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