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医院
小伤未愈，大伤再添。迟笙成了彻底的手残脚残人士，这段时间待在医院是别想跑了。
下午迟笙醒过来的时候，颜栖正趴在她旁边睡得正熟。她的脖间还贴着纱布，原本细嫩柔美的天鹅颈被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让人不禁觉得有些可惜。
迟笙伸手，想去碰碰，但才伸到一半，掌心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让她下意识地想痛呼出声，但随即又被后跟上来的理智给强行压下。
逞不了强，迟笙干脆重新回原位躺着，但伤口的疼痛感并未减轻半分，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是止疼的药效在慢慢褪去。
其实这几天都是这样，迟笙痛觉神经天生敏感很多，有时候疼得受不了了，她就会喊医生过来打止疼点滴。
但现在……
迟笙看了看趴在手边熟睡的人儿，眸光温柔，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她不想叫医生。
那天的事情过后，颜栖这几天几夜几乎都不曾合眼。一是因为迟笙伤得实在是太过于严重了，手术缝合的时间又太长，她放心不下来，干脆就一直坐在手术室外面等。
二是因为被挟持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散。颜栖一闭眼，之前历历在目的场景就会重新浮现出来。甚者，则是无尽的梦魇。
所以现在，迟笙只希望颜栖可以好好睡一觉。
可是等药效真正完全褪去时，迟笙面色早已惨白不已，下唇被咬出一排明显的齿印，额间又开始溢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迟笙有些忍不住了，她强行压下嘴里快要按耐不住的痛呼声，在意识里呼唤系统：【你还在吗？】
系统立马活蹦乱跳地应声：【亲亲，在的噢！】
迟笙：【你有没有什么某种特异功能？】
系统不太懂：【亲亲，你在说什么？】
迟笙疼得不行，但还是耐着性子给这个笨得不行的家伙解释道：【比如，你能不能帮我屏蔽痛觉？】
系统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当然不可以！我又没有超能力，亲亲你是不是小说看太多了？】
迟笙：【……】
果然，她就不该对这个蠢蛋抱有什么期待。
系统：【亲亲，你很疼嘛？可你打人的时候没看出来很疼啊，而且还将那个丑八怪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哎！】
迟笙没说话，只是微微勾了勾苍白的嘴角，回了系统一句：【你不懂】
她哪里是不疼，她只是，想保护那个人的欲望远远地超过了身体上疼痛感。
颜栖几乎是在醒来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抬头看看迟笙上方的吊瓶，那里果然已经空了。她甚至连话都没来得及和迟笙说一句，就急匆匆地跑出了病房。
医生来得很快，轻车熟路地就帮迟笙换好了吊瓶，只是当他正想离开时，颜栖出声阻止了：“晚上她会多需要一个”
医生微微一愣，然后又反应过来应声道：“噢，好”
“不好意思啊，我忘了”
颜栖摇摇头：“没关系”，她记得就好。
之前也是有这么一天，医生忘了多拿一个，到了晚上，迟笙的点滴少了，可主治医生不在，拿不到药，迟笙就这么硬生生地疼了又醒，醒了又疼，糟了不少的罪。
医生走后，药效开始慢慢起作用，迟笙的面色重新恢复红润，她看着颜栖，唇角含笑。
她喜欢她对她好的样子。
可是这时——“迟笙，你别对我太好”
迟笙微微一愣，她看向颜栖，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颜栖摇摇头，只是又一次重复道：“你别对我太好了”
“可是我想对你好怎么办？”
“我想对你好……”
迟笙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在跟人撒娇，颜栖看着她那亮堂又明艳的眸子，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第三次。
她不想看到女孩眼里的光被自己熄灭，可是她们之间，显然不对。
颜栖的异常迟笙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皱了皱眉，心里蔓延着一丝不安感。
怎么了？
……
之后颜栖没待很久就离开了，学校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根本离不开，她即是有心想留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说两个人的病房还算温暖的话，那一个人的病房就是冷清，冷清到迟笙除了发呆看着窗外，就无事可做了。不过好在这样的时间也并不算久。
“怎么是你？”迟笙看着门口的人，是一脸的诧异。
“怎么不能是我？”，江念柚边走过来边翻了个白眼，她没好气地说着，手里还抱着一个大果篮。自从丢过一次脸后，她在迟笙面前早就不要什么形象了，在放飞自我的道路上一起不复返。
江念柚：“我过来看你嗝屁了没有？”
“……”迟笙有点无语：“如果我嗝屁了，那你是在跟鬼说话？”
“那行，没嗝屁，我可以回去和学校交差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江念柚总感觉有些异样。陪着足球队训练的这段时间里，她见过面前这个人各种各样的模样，有在球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有和自己互怼赢了洋洋得意的样子，但唯独没见过她可怜兮兮，惨白着一张小脸，还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还不如让自己气急败坏的样子好看呢，江念柚想着。她从果篮拿出一个苹果，问迟笙：“吃不吃苹果？”
“不想吃”迟笙摇头，她是真不想吃了，都说病人要多吃水果，可这些天她吃的水果都能当饭吃了。
但江念柚却顶着一张猫猫震惊脸：“我给你剥你还不愿意吃？”
“你知道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迟笙见此有些无奈，换成平时她肯定是要怼回去，但病人容易气大伤身，于是她半推半就地妥协了：“好吧，我吃”
但江念柚闻言只是瞅了她一眼，然后又换了一种水果：“那吃不吃梨？”
“我吃”这次迟笙很识趣。
江念柚一脸孺子可教也地点了点头，然后才说：“你看，我也不勉强人的，很通情达理的嗯哼～”
只是下一秒，她又将手上的梨给放下了：“算了，你还是吃香蕉吧，香蕉省事”
说完，江念柚三两下将香蕉给剥好，然后一把塞到迟笙手里。
迟笙：“……”
……
病房里有一台老古董电视机，在如今液晶屏电视独领风骚的时代里，这种大笨头属实难得一见。江念柚将它打开的时候，迟笙还挺惊讶的，她没想过这能用。
遥控器被很随意地扔在了旁边的柜子上，这是江念柚刚刚花了五十块钱从医院那里租下来的。但是打开后，她就全程没给电视剧分过去一点余光，一直坐在旁边刷视频，迟笙也不知道江念柚花这个冤枉钱干什么。
索性也无聊，迟笙干脆一边吃着香蕉，一边看着这破电视机，她其实也挺想玩手机的，但是手受伤了，只能干巴巴眼馋。
不知过了多久，香蕉皮进了垃圾桶，迟笙推推还在玩手机的江念柚。
江念柚凶巴巴地看她：“干嘛？”
迟笙：“我想喝可乐了”
江念柚：“噢”
迟笙：“你去帮我买”
江念柚瞪大眼睛：“你居然敢吩咐我？”
“是你让我吃香蕉的！”
迟笙舔舔嘴，刚吃完香蕉，嘴里实在是干得厉害，她有些焦躁地催促道：“快点，好渴呀”
江念柚：“……”
“不去”
“去”
“不去”
“去”
一时间，两人幼稚得不相上下，病房里就全是两只菜鸡互啄的声音。江念柚硬生生地和迟笙争辩到自己都渴了，她真的服了，就一瓶可乐，至于嘛？
事实证明，至于。
最后江念柚还是服了软，老老实实出去买可乐去了。迟笙继续在房间里看电视，不得不说，这古董电视机看起来其实还别有一番感觉。
和江念柚认识的时间不短了，迟笙大概也摸清了这人的性格，刀子嘴豆腐心，还额外傲娇别扭，动不动就爱炸毛。但人不坏，很容易心软，所以迟笙才敢这么大胆地和她提要求。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总是很坚持一些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江念柚回来的时候，迟笙最先看到的是一瓶可乐，一瓶2l的可乐！这个可乐已经大到将江念柚整张连都给盖住了。
迟笙震惊：“你怎么买这个？”
江念柚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是你说要喝可乐的吗？”
迟笙崩溃：“可是我没让你买这么大的可乐！”
“可是只有这个了”江念柚解释道：“而且一次性让你喝个饱不是更好嘛？省得老折腾我”
迟笙：“……”
……
此时的直播间里，狗子们看到这一幕也都笑开了花。
最擅长移情别恋的单身狗一：【江江好可爱啊啊啊！】
职业是资深吃货的单身狗二：【我也好想喝这么大一瓶的可乐呜呜呜】
最近学会写诗的单身狗三：【姐姐在外面赚钱养家，播主在医院里貌美如花】
最喜欢cp大乱炖的单身狗四【啧啧啧，我怎么感觉江江对我们播主有那么点意思啊】
……